当一个人被生活虐到了极点，通常会选择向生活低头。可是为什么悦悦和默默会一直留在同一家媒体公司呢？
这事还要从两年前悦悦的那次面试说起。那时候的悦悦就像一块海绵，学习东西快，哪里肯给她机会，她就往哪里去。毕竟对创业公司来说，新人哪怕没有经验没关系，但只要肯学习，很快就能成为韭菜的合适人选。悦悦自己也想开了——能被割韭菜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因为总比找不到心仪工作而混日子的咸鱼要好得多。
悦悦面试的公司位于北四环购物天桥的一座大楼，来往于四周的大多是外地的打工人，就连许多老板本身也都是北漂。
说起北漂这事，还要分个三六九等。一代北漂基本诞生于2018年前，那会北京还没举办奥运会，北漂们抢在房价上涨之前，通宵加班并堵上了自己的全部青春，终于换来了在北京的一席之地——房子，实现了从三件套的“咸鱼”（三色袋、棉被、枕头）到当地土著的飞跃——悦悦的老板就在这个行列。
二代北漂就没那么好运了，2018年后北京房价猛涨，这些人凭着一颗雄心壮胆，再次冲入北京，成为一线员工，但最后钱和房子没捞着，血汗倒是付出了不少，充其量只能算给房价做陪跑的。
而到了悦悦这一代，简直连北漂都算不上。地下室没住过，命没拼过，甚至连为什么留下来都不知道，终日只为那几两碎银和所剩无几的梦想奔波着。
尽管如此，来北京的年轻人还是不少，新北漂这成了他们茶余饭后标榜自己也曾奋斗过的谈资，毕竟只要在北京就意味着遍地都是机会，只要在北京就能比别人多见识几次凌晨三点的三环、四环，还有24小时未眠的三里屯，甚至还能见到各种明星人物——这些都会成为以后聚会吹水可靠的谈资。
当然，悦悦绝非肤浅之辈。之所以来这家创业型的电视外包公司，是因为面试时面试官问的那句话：“在这里，你有无限的可能。但一切得靠你自己。你……可以吗？”悦悦一想，这桩买卖值当啊。毕竟哪个年轻的愣头青不想成为导演呢，虽然那会的悦悦啥都没有，胆子却有的是。毕竟这胆子也不要钱。而且看着眼前这名笑眼盈盈的80后女老板，悦悦心里窃喜，“没准是个温柔的上司”。“可以”，悦悦两下一合计，一口应承了下来。
当时的悦悦自己也坚信：只要她足够努力，所有的问题，都会得到令人满意的答复。
老板好像挺满意悦悦的表现，在悦悦临走之前，特地给她布置了一道写演讲稿的题目。悦悦想都没想就接下了，并且用了三天时间，迅速交稿。
毫无疑问，她通过了笔试，她跌宕起伏的导演路，就这样拉开序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