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春带着三十名枪法好的国军士兵,埋伏在离定阳山坳口三公里处,那里有大片玉米地。九点到了,碧春通过狙击步枪瞄准镜,远远望见三辆摩托车、五辆卡车缓缓驶来,后面跟着许多小鬼子。
当第一辆摩托车驶到三百米左右时,碧春瞄准开摩托车的小鬼子,扣动扳机,子弹像长了眼睛似的钻进了小鬼子的额头。摩托车失去指挥,撞到路边的土坎,车上的三个小鬼子被震飞,重重摔落在地上。后面几辆卡车几乎同时急刹车,吱——嘎——声连连响起,车轮与地面摩擦,青烟阵阵。
“八嘎——”福冈一边骂一边从卡车副架驶室畏畏缩缩猫着身子钻出来,以卡车为掩体,半蹲下来,对着车上的小鬼子命令道:“统统下车!”
立即有二十几个小鬼子跑上来保护福冈,还有一些小鬼子对着玉米地胡乱开枪。
国军士兵见碧春开枪,也瞄准小鬼子射击。片刻,十几个小鬼子像“中风”似的,接连倒下。
福冈见状,立即喝道:“用迫击炮炸死这帮混蛋。”
立刻有八个鬼子炮兵两人一组,搬出四台“九七式”迫击炮部件,快速架好炮后,四个小鬼子伸出右手大拇指对着准玉米地瞄了瞄,迅疾调好诸元,另外四名小鬼立即填弹,炮弹呈抛物线飞向玉米地的国军。
碧春在瞄准镜中看得真切,立即命令国军士兵撤退。三十一名国军(包括碧春)有序撤退,朝着定阳山奔去。小鬼子的诸元十分精准,炮弹就在国军后面接连炸响,有三位国军不幸中弹,当即牺牲。
玉米地停止了枪声。福冈立即喝道:“停止射击。”
金泽、远藤、伪军大队长宋福田和另外三名鬼子小队长凑到福冈身边。
福冈看了看周围,又用远镜望了望定阳山,然后对金泽说:“地图拿来。”金泽立即从怀中掏出地图,双手递给福冈。
宋福田为了讨好,一副奴颜媚骨的样子,说:“福冈太君,昨天我找青锋城的百姓仔细询问了定阳山的地势,这里离定阳山只有三公里。进入定阳山有一山坳口,易守难攻。”
“哟西!”福冈看着宋福田,“我命令你带着皇协军开路。”
宋福田听此,全身发抖,说:“福冈太君!我们皇协军配合皇军作战,还是皇军开路好一些。”
“八格呀路。”远藤骂道,准备抽出武士刀。福冈见此,立即招了招手,示意远藤冷静。远藤又猛地拍了一把掌刀柄头,亮了半尺来长的武长刀“唰”的一声弹进了刀鞘。
宋福田吓出一身冷汗,立即站起身喝道:“麦副队长,你他娘的如果还没有掉气儿,就给老子带着二十个兄弟向前搜索。”
一个瘦高个儿、二十七八岁、穿着伪军军官服的人跑到宋福田面前立定,“麦长峰报告,请队长指示。”
半蹲着的福冈、远藤等鬼子立即站直身子,用“吃人”的眼睛看着麦长峰。
“还他娘的指什么示呀,”宋福田左手摘下军帽,光头像玻璃一样把阳光折射到麦长峰的眼中,咆哮道,“赶紧带二十个皇协军兄弟开路。”
麦长峰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福冈等小鬼子用恶狼似的眼睛看着自己,立即转身跑到伪军队伍中,大声喝道:“排在队伍前面的二十名皇协军兄弟开路。”说完,便掏出驳壳枪。
二十个伪军你推我攘,被迫弯腰站起来,端起“三八大盖”猫着身缓慢向前移动。
九点二十分到了,郑团长带着战士们快速奔向城北门。
在离城门口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五六名化装成卖菜的游击队员,远远望见城外八路军奔来,立即从担子中和背篓中掏出驳壳枪,对着守城门的四个小鬼子和四个伪军射击。小鬼子应变着实快,立即端起三八大盖还击,伪军也对着游击队员开枪。还有一个很狡猾的小鬼子,见情况不妙,跑向城门口的“电话亭”求救,一名游击队员见此,立即瞄准开枪,那小鬼子刚好触摸到电话亭的小门,一颗子弹便钻进了他的背部,向前栽倒,头重重地叩在电话亭上;另外一个小鬼子几乎同时瞄准了这名游击队员,不幸中弹倒下!
城门口的老百姓看到打枪,四处躲藏。
其中一名游击队员,一边射击一边对着老百姓喊道:“乡亲们不要慌张,八路军马上打进来,你们慢慢撤到城外。”老百姓听到喊声后,立即猫着身子跑向城外。
郑团长望见城门交火,飞一般跑向城门口,两只驳壳枪轮换“喷火”,后面跟着的战士也瞄着小鬼子和伪军射击,八个敌人顷刻间中弹毙命。雷电突击队副队长周小平看着如此勇猛的八路军,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一名游击队员蹲下身抱着牺牲的战友,眼泪像珍珠似的直往下滚。另外两名游击队员立即上前拉住这名队员,“走啊,为我们牺牲的战友报仇!”他战起来,咬了咬牙,提着驳壳枪往前冲。
战十们大约冲了三百米,停了下来。一名游击队员大声道:“郑团长,这里有两条街,主街叫富源路,通往南门;右边这条街叫贵子路,直达鬼子仓库,约三百米。”
郑团长立刻命令道:“孙连长带八十名同志从富源路向前推进五十米,堵住南门过来增援的鬼子,我带着其余同志从贵子路这条街去劫军火和粮食。”
“请团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孙连长右手握着驳壳枪向上一挥,“同志们跟我来。”
守城的另一队小队鬼子约七十人驻守在“青锋县皇军指挥部”旁边的鬼子军营,听到枪声后,立即给福冈发报,并从另一条街赶去支援仓库。
福冈收报电报,明白八路军攻打县城的真正目的是劫军火。他气得口喷白沫,双脚跺地,用望远镜望了望定阳山,隐隐约约看到林中的国军,并没有发现八路军,紧张起来,破口大骂:“八格牙路,我们上当了。八路军一定是去攻打县城了,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啊。”骂完,他凶光毕露,对着通信员喝道,“给我回电,命令城中所有勇士,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仓库。”
城中有两个小队的鬼子,约一百二十人,全部向仓库靠拢。从南门赶来的小鬼子约有三十人,与孙连长发生激烈的遭遇战。小鬼子的武器精良,有三挺歪把子机枪,还有一门“九七式”迫击炮,其余的小鬼子拿着射击精良的三八大盖;孙连长的八十名战士,只有两挺“捷克式”轻机枪——子弹严重不足,剩下的战士拿着“老套筒”——子弹严重缺乏。
孙连长是一位敢打、能打、善打的八路军指战员。他并没有采用“截流式”在街中布防,而是带着战士们找一切可以隐蔽的地方射杀小鬼子,有的趴着射击,有的躲在屋檐底下的木柱子后面射击,有的把商贩的桌子当作掩体而进行射击……孙连长隐蔽在一辆小推车后面射击。一阵激烈的交火,孙连长身旁有两位战士先后倒下了,还有十多位冲在前面的八路军战士,光荣牺牲了。孙连长用血红的眼睛盯着小鬼子的机枪手,食指不断扣动扳机,鬼子机枪手换了三次。鬼子小队长急于要支援仓库,不断挥动武士刀,“射击——射击——”拿着“三八大盖”的小鬼子除了开枪,还向八路军扔手雷,每一次爆炸后,就有几名八路军光荣牺牲。
郑团长带着战士们冲向仓库。八十多个小鬼子全部集结到了仓库大门口。在大门口的中间和两边堆放了沙袋,分三点呈扇形布防。中间有两挺歪把子机枪,二十多个小鬼子端着三八大盖守着;两侧翼各有一挺歪把子机枪,也各有三十来个小鬼子端着三八大盖守着;四门“九七式”迫击炮架在最后面,八个鬼子炮兵已准备就绪。战士们冲到一百五十米左右时,有个拿武士刀的小鬼子立即喝道:“射击——”子弹如雨点般射向战士们。冲到前面的八路军战士,有好几名中弹牺牲。
郑团长立刻命令战士们卧倒,同时开枪还击,各种枪声混杂在一起。
郑团长看了看小鬼子的阵势,对着旁边的郭建平营长和李卫连长说:“不能强攻,小鬼子的火力太过凶猛。”
“团长!正面打不进,就从后面。”一名游击队员从侧面爬到郑团长身边说,“贵子路两边是房屋,街面八米多宽,很少掩体,强攻牺牲太大。如果我们从旁边这个巷子进去,绕到鬼子仓库一侧,再翻墙而入,里外夹击,定能在最短时间拿下仓库。”这名年轻的游击队员指着右侧一个一米宽的巷道说。
听到游击队员的汇报,郑团长脸上掠过一丝快意,立即对郭营长说:“你在这里掩护,我带三十名同志绕到仓库后面,打他一个冷不防。”
“不行,你是我们团的主心骨,这里离不开你的指挥。”郭营长说着便带着同志们往巷子爬过去。
“我去。我一定完成任务。”李卫连长拍着胸脯说。
“等等,”国军雷电突击队副队长周小平爬到郑团长身旁,“我们去。打突击战是我们的拿手戏。请郑团长给我派十名八路军兄弟,加上我和我的二十名突击队员一共三十一人,绕到仓库后面,来个出其不意的攻击,定能在最短时间拿下仓库。”
郑团长看了一眼周副队长,又望了望身后趴在地上的战士们,明白此刻的时间十分宝贵,每过一秒,战士们就多一分危险,于是剑眉一竖,说:“我同意,小心!”
“请郑团长放心,速战速决是我们雷电突击队的拿手戏。”周副队长带着二十名突击队员和十名八路军战士,还有两名带路的游击员,慢慢爬到巷口,然后猛然站起,向巷子疾奔而去。
有五个在仓库后面外围巡逻的小鬼子端着三八大盖紧张地注视着周围,见国军出现,立即开枪,突击队员和八路军同时还击。MP28冲锋枪名不虚传,“哒哒哒”几梭子后,五个鬼子的胸部和腹部被撕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