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洒落着小雨点,不时的滴落在李子轩的脸上,早已经分不清泪水还算雨水。想竭尽全力的发疯一次,却到最后也发泄不出来。用拳头竭尽力气打在大地上,呯呯响声贯穿在田野中,手指有些发麻,最后只剩下机械些的挥舞着手臂。恨自己没用,恨自己没能在最后的一次机会中用尽全力。
对于学习真的只是一种天赋!曾经认为自己是如此的具备这种天赋。可最后被现实狠狠的抽了一巴掌,而无力反击。
高三这一年四次全年级第一,八次班级第一,所有人把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可最后他却连一本线都没有考上,直接划落到年级倒数。让所有人伤透了心,只是个中缘由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考前综合征”
每次临近考试,就会紧张起来,手指不由自主的发抖,试过很多种心理暗示,也没有找到结果……
也许是刚才挥舞过于用力,李子轩此时躺了下来,有些困乏。
睁着眼睛望着天空,一滴又一滴的雨,打在他的脸上。他只感到有些头晕目眩,多么希望自己就此疯掉多好,做个疯子,不去面对这一切。
于是,他又竭尽全力的大喊大叫,给予给他回应的,只有身边冷冰冰的土地和庄稼。
许是闹累了,许是想开了,忍不住的又开始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凭窗笑指九天狭,笑洒碧血祭苍穹”
“罢了!罢了!罢了~李子轩你自负聪慧过人,却换得了这样的下场,你读这书还有何用!”
哈哈~哈~
“啊~老天呀!你不公啊!为何要如此这般戏耍我啊!”
叫吧!或许能止住悲伤。
笑吧!或许能止住泪水。
哭吧!我要这泪水又有何用。
若不是因为这下雨天,或许他还不敢这样释放出内心的压抑来。
就这样,李子轩躺在土地上直到了天黑,自此回到家只字不提,见到人只是躲的远远的,人也变得有些痴呆。
家中只有老母亲一人,父亲已多日没有回过家了,在外面打工贴补家用。一切的饮食起居都有母亲一人照看,在同村人眼里,李子轩属于幸运的啦!村里稍微有些力气的都去外面谋营生了,有些孩子都独自在家没人照料。这几年,村里面大家都不种地了,也很少有人会种地,大部分土地都被征走建工厂了。县里决定脱离贫困县这个称号,号召大家把土地让出来。年纪大的早已经没有了力气,年轻的小就跑到了大城市了!
母亲看见李子轩一个人混身泥巴,以为他跟别人打架了。忍住就说了他几句
“你做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又惹事了?”
李子轩只当没有听见,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要是以前李子轩铁定要回几句话,即便是故意的也要逗逗他的母亲。
母亲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刚想在问几句,却也没有开口,她知道孩子去查成绩去了,以为顶多比平时低那么几分,孩子一直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因为他平时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却没有料到回来变成了这个模样。
晚上,母亲偷偷的给外地父亲打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电话那头就说了一句话:“你让他过两天来京平找我吧,我给他找一份工作。”
就这样,一连过了好几天,李子轩都没有走出过自己的房间,除了中间喝过几次水,上过两次厕所。
李子轩的妈妈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到处找人去询问去往京平的汽车几号出发。
终于,发往京平的汽车恢复运营了,李子轩的妈早早的就出去排队买票了。
从早晨排到了晌午,车票终于买到了。
日期7月10号
一路小跑就赶回了家中,一进家门,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
只见,李子轩浑身挂满了墩布条子,把家里的东西也是倒的稀巴烂,柜子,抽屉,阁箱都被翻了个底朝天。脸上打着腮红,用墨水勾勒着眉毛,戴着李子轩妈的耳环,踩着高跟,在屋子里摇摇晃晃…
李子轩的妈,瞬间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瘦小的身板随着哭声一颤一颤,泪水随着脸上的皱纹流淌下来,两鬓的白发显得越发的明显。四邻八舍都寻着吵闹声赶到了他们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到。
“这可怜的一家子,管事的还不在家…这孩子是彻底疯了”
“可不是嘛!多好的一个孩子!”
“就是,就是,之前这孩子多有出息,多有本事”
“是啊!本想着咱们村今年能出一个名牌大学生呢!”
“唉╯﹏╰!毁喽~这下完了…”
……
李子轩的妈,渐渐的平息了自己的心情,她总觉得不能在这个节骨眼里让大家议论他的孩子,必定她的孩子永远都是他的心头肉。
稍做镇定,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对着围观的人说道:“都散了吧,我儿子知道自己要出远门,在翻找自己的行李,而我舍不得孩子…”
语气有些生硬…
“大家都散了吧,我们家没事了。”
围观的人怕自讨没趣,就都走开了。
大家走后,李子轩的妈很快就把房间整理出来了。
夜晚,李子轩的妈把孩子最喜欢吃的红烧肉端到了他的房间。
李子轩坐在房间的角落里,两眼放空。双眼扫视了一下,有迅速移开了,他不敢开口。
李子轩的妈意识到孩子想说什么,同样也不敢捅破了这层纸。
只是和孩子一起坐在角落里,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番,却又都躲开了。
房间借着外屋的灯光,有点微亮。墙上挂完了李子轩的各种各样的奖状,还有奖杯。虽然奖杯质地不怎么好,却也是代表着全县的荣誉。
李子轩的妈最先打破了这种平静,虽说她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但是有的时候又非常的细腻。她知道儿子这一年中付出了多少,对于结果谁也无法预料。
“听人家老人说,办法总比困难多,活人怎可能让尿给憋着,只要活着,一切就还有机会”
李子轩望着母亲的双眼,眼里含着泪水,近日来的折腾,人比以前显得更加的憔悴,他知道自己这几天没少让母亲担心,可他终究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更不愿把这个真相告诉母亲。
两人就这样静静依偎在一起直到深夜。
夏日,农村的夜晚总是很吵闹。蛐蛐声,知了声,青蛙声,一浪高过一浪。最惬意的是,置一把藤椅,放在院中,藤椅旁铺一凉席,坐累了,躺在凉席上,数着满天星斗,死死的盯住那颗北方最亮的星,看着星海在上空旋转,一觉醒来,北极星早已经换了位置,而自己仿佛置身于星空中……
哼着妈妈教过的歌谣“秋风凉,天气变,一根针,一条线。儿问娘,怎么忙?娘说给儿做衣裳。娘受累,不要紧,等儿长大多孝顺。
小小子,上南洼,刨个坑,种西瓜。
叶儿绿,花儿黄,结个西瓜给爹娘。
爹吃好,娘吃好,乐的小小子蹬蹬跳”再次进入了梦想,再一睁眼,太阳早就滚烫滚烫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