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大明群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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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燕天弘赖打三才桩》

话说励天仇进来便往椅子上一坐。励十娘赶紧过来说:“哥,你小声点,我这有客人,你吓到人家怎么办?”蓝逊,古肇。站起来一施礼道:“敢问您是励天仇励老剑客吗?”励天仇看了看蓝逊,古肇。道:“老朽励天仇。刚才我在门外,听见有人要动手。未知是哪一位啊?”这时燕云才站起来,一拱手道:“小可燕云,见过励老前辈。”励天仇上下打量打量燕云。见燕云五官俊俏,风流潇洒,文质彬彬,一派书生气质。心里倒先有了三分喜欢。看罢多时口里叱道:“刚才是你说要比武吗?”燕云道:“刚才是小可说的,斗胆要跟励老板比武。”励天仇听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励十娘柔声止道:“哥,燕少侠在跟我开玩笑的。你这是干嘛啊。吓到人家怎么办?”励天仇又上下又打量打量燕云,对励十娘道:“妹妹,你没听清他要做什么吗?”励十娘嗔道:“听清了啊?要跟我比武,我跟他的事,你可不能管。”励天仇道:“这个世上,敢主动要跟你动手的,我还没见过。”励十娘道:“那是燕少侠说笑呢,你别当真。”燕云正色道:“励老板,我说的是真的,不是开玩笑。望春楼的规矩,燕云不敢破,但是打赌赎人也是真的。”励天仇听完心里倒有几分佩服。口里夸道:“好小子,有胆子,敢跟我们兄妹二人这样说话的,你是第一个。不过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燕云道:“励前辈大名,名震九州,燕云自幼就知道。”励天仇道:“既然知道,还敢这样说话,骨头够硬。燕云,不是我励天仇说大话。别说你,就是你师父,他也不敢跟我动手。在绿林道上,别管是谁,说动武赢我励天仇,没个三天五夜的,他也办不到。”燕云道:“恩师曾经提过,说老前辈的一对亮银太极钩,纵横武林,没有对手。一双无极阴风掌,技压天下无人敢比。若在平时。小可宁愿被打死,也不敢冒犯前辈虎威,今天为了不平之事,又不能坏了这的规矩。只能斗胆不恭了。”励天仇听完这番恭维,不觉心中大悦。遂点了点头道:“好小子,要说我励天仇,好事也干,坏事也做,算不上大人物,今天听你说的,倒也有理。我真跟你动手。那还真是以大欺小了。这样吧,咱俩玩个游戏,只要你赢了。咱俩交个朋友,不仅放了楚娇兰,以后,你燕云有二指宽的纸条送到我手里。我励天仇命都是你的。你看如何?”燕云道:“老前辈,既如此,燕云斗胆了。”励天仇道:“随我来。”说完起身,带着燕云,蓝逊,古肇,励十娘。来到侧后院。有三间正房,房子不大。这是励天仇平日居住之地。院子西侧摆着练武用的东西。在院子正当中,立着三根竹竿,鸭卵粗细,有两丈多高。励天仇一指竹竿道:“这三根竹竿,有个名字。叫三才桩。左为天格,右为地格,前为人格,谓之三才。是我平时练轻功用的。今天咱们就在这竹竿上玩这个游戏。”燕云道:“这怎么玩?还请前辈明示。”励天仇道:“咱俩跃上竹竿,你随便跟我动手,或是刀镖暗器,或是拳脚掌法。我不还手。只要你把我从竹竿上逼下来。脚比你先落地。就算我输。就是逼我还手也算我输。你看如何?”蓝逊,古肇心道:“别说在这竹竿上动手。就是能在竹竿上走一走。都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更别说把他从竹竿上逼下来。一不留神,自己就有可能先掉下来。”燕云看了看道:“既然如此,前辈请。”励天仇本以为能吓退燕云。没想到燕云竟然不惧。遂点头道:“年纪轻轻,勇气可嘉。”说完脚尖点地,轻轻一跃。轻飘飘的跃上地格桩。双手背在身后,一个金鸡独立,右脚站在竹竿之上。左脚盘在右脚的脚踝处。硕大的身子,像棉花一样,轻若无物。随着竹竿,轻摆轻晃。众人一看,心里暗暗叫好。不愧是九天魔君,轻功确有独到之处。燕云看罢,把宝剑稳了稳,纵身形跃上人格桩。右脚往竹竿上一站,也是金鸡独立的架势。对着励天仇一抱拳道:“老前辈,在下得罪了。”说完,单掌虚打励天仇的胸口。左脚一个横扫千军,踢向励天仇的右脚。励天仇一笑,右脚尖轻轻一点竹竿。人已经跃到天格桩,燕云左脚倒步,站在地格桩,右脚向后横扫。踢励天仇的双腿。励天仇依然轻轻一跃,已经站到人格桩上。燕云回身,双掌齐出,打向励天仇的左右两肋。励天仇右脚踩在人格桩上,双膝微微一曲,左脚勾住竹竿,身子往后一仰。燕云双掌击空。燕云撤掌,一个浪子踢球。踢向励天仇的小腹。励天仇微笑着,微微晃动身形。已经又站在竹竿之上。燕云使出凌风醉的步法。在竹竿上追着励天仇一阵猛打,励天仇总能有一只脚在竹竿上站着。

蓝逊,古肇看着励天仇跟燕云在竹竿上飘来飘去。心里暗自叫好。如果换成自己跟励天仇这样打,就算摔不下来。也绝对没有这么凌厉的身手。年纪轻轻,武功修为这么高。在武林上后起之秀中,也算佼佼者。心里只有佩服的份。励十娘看着二人争斗,倒是不担心励天仇。担心的是燕云。她心里清楚没人能在三才桩上赢了自己的哥哥。就怕燕云一不留神。从竹竿上摔下来。这若是摔花了小脸。自己一定会心疼。

此时燕云心道:“这励天仇果然厉害,别说把他逼下竹竿。就算是追上他都不可能,看来只能以赖取胜了。”主意拿定,在竹竿上追来追去。燕云好像一脚踩空,身子往下一掉。众人惊呼之余,燕云左手抓住天格桩一丈的地方。右手顺势抽出碧痕剑。“刷”的一剑,把人格桩拦腰砍断。励天仇一看大惊,纵身跃向天格桩。燕云砍断人格桩,身子已经纵身跃到半截的人格桩上。顺势回手一剑,把天格桩齐根砍断,天格桩一倒,励天仇只能跳到地格桩上,哪知燕云单手抓住人格桩,双腿顺势盘在竹竿之上。身子一转,挥剑把地格桩也没根砍断。励天仇纵身凌空跃起。现在只剩下燕云所在的半截人格桩了。只能拧身形往人格桩上落。燕云砍断地格桩,把宝剑往半截的人格桩上一立,剑尖冲上。励天仇一看,心里大惊。轻功再好也不敢往宝剑尖上落。而且这还是切金断玉的宝兵刃。励天仇真是好轻功。眼看要落在剑尖之上。只见他右脚尖轻轻一踢碧痕剑的剑身。身子已经横着飞出去丈余,稳当当的落在地上。这时燕云也从人格桩上下来。宝剑还匣,一施礼道:“老人家,在下得罪了。”励天仇楞了楞。然后是哈哈大笑。这时励十娘咯咯笑着说:“哥,总算有人在三才庄上赢了你了。”励天仇说:“好小子,有勇有谋。这个三才桩上,我会过多少侠剑客。没有一个人能赢我的。没想到今天你把我赢了。哈哈……。”燕云道:“在下耍赖,胜之不武。”励天仇为人爽快。到没有小家子气。因道:“什么赖不赖的,能赢那就是好办法。”众人进了客厅叙话。励天仇说:“老夫话复前言。十娘,把娇兰姑娘请过来吧。”励十娘道:“这个丫头,性子烈的很,来到这里任谁都不见。她说过,强逼她见人,她就碰头一死。来了这些天,谁都没见过。我未必能把她叫来。”燕云听了一笑道:“励老板,这也好办。但借纸笔一用,我写几个字。她一定来见。”拿过纸笔,燕云一挥而就。叠好递给励十娘道:“把这个交给她,她一定来见。”励十娘接过纸条道:“你跟楚娇兰认识?”燕云道:“我跟楚姑娘素未谋面。”励十娘道:“就凭一张纸,她就来见你?”燕云道:“没有十成把握,但不妨一试。”励十娘道:“那我亲自去送这个纸条。倒要看看这个丫头来不来。”说完,转身出了房门。不一会的功夫,励十娘笑呵呵的进来。后边跟着一位水灵灵的大姑娘,正是楚娇兰。原来,那纸条上写的正是解梁的词。楚娇兰看了那首词。以为是解梁来赎她。这才跟着励十娘过来。楚娇兰进来一个万福,给各位行礼。古肇道:“人言楚姑娘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所言不虚。”燕云对楚娇兰道:“楚姑娘,不必害怕,我是受解公子之托。来接姑娘回家的。”回头对励天仇道:“多谢老前辈成全。我们先带楚姑娘回家,还要去官府把案子了结。让凶手绳之于法。还要去一趟解家。说服解有财,成全他们两个有情人,就不多叨扰了。”励天仇道:“何必这么啰嗦。”说完对励十娘道:“让那个狗官现在就来见我。再去把解梁叫来。今天让他们二人在望春楼拜堂,哪个敢不同意。让他来问问我的双掌。”古肇,蓝逊,燕云三人互看一眼。觉得这个励天仇雷厉风行的脾气,亦正亦邪的作风。真是令人难以琢磨。在妓院拜堂,还从未听说过。仔细想来,也未偿不可。蓝逊道:“励老剑客,今天成全他们二人。也算是望春楼自己的喜事。我三人少不得要讨杯喜酒喝了。”励天仇哈哈一笑道:“老朽一生,无儿无女。没想到还能办件喜事。”楚娇兰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聪慧异常。一听励天仇这么说,施了个万福道:“老人家,娇兰已经没有双亲了。世上只有一个弟弟了。如果老人家不嫌弃,娇兰愿拜老人家为义父。在膝前行孝道之理,以报今日之恩。”励天仇一听,忙问道:“此话当真?”楚娇兰往地上一跪口称:“义父在上,受女儿大礼参拜。”说完磕了三个响头。励天仇大喜,赶忙亲自扶起来楚娇兰道:“乖女儿,快快起来。”楚娇兰又给励十娘磕头道:“娇兰见过姑姑。”励十娘也笑道:“快起来。哎呦,竟然白白得了个好侄女。”励天仇大笑道:“没想到,我励天仇老来得女。”古肇,蓝逊,燕云过来恭喜励天仇。励天仇道:“今天晚上,双喜临门。我得与三位好好的喝上几杯。”励十娘出去,吩咐人出去找岳阳知府陈志常,跟解梁。又摆下一桌酒席,四人正在喝酒。有人来报说岳阳府知府陈志常来了。励天仇吩咐把他带进来。不多时,只见陈志常诺诺的进来,屏吸敛神的站在旁边回话。励天仇是杀人不眨眼的剑客。而且杀人不管好坏,不管是官是匪。陈志常当然知道,虽然自己是一方父母官,哪里敢惹。今天晚上励天仇叫他。不敢耽误,立马就来了。

励天仇一见陈志常,二眉一立,开口呵道:“陈志常,你好大的狗胆。我的女儿你都敢惹。而且别人害了他的家人,霸占了他的家产。你竟然不管。你活腻歪了吗?”陈志常一听,唬得扑通跪在地上道:“下官不知道剑客爷说的是谁家的事。”励天仇道:“不知道?我且问你,楚忠家怎么回事?”陈志常一听,就唬的一身冷汗。那是他三姨太太的兄弟干的。当时假公济私,霸占的楚忠的家产。今天励天仇这么说。便知道惹了祸了。也不敢争辩,赶忙磕头道:“下官一时糊涂,错办了事。还请老剑客原谅,我这就把许玉郎,刁氏法办。把家产还给楚家。”励天仇道:“你给我记住,那对狗男女如果还能踏上岳阳府地面半步,我先打断你的狗腿。楚娇兰是我的干女儿,她再受一点委屈。我就摘了你的脑袋下酒。记住了吗?”陈志常连连磕头道:“下官谨记,下官谨记。”励天仇道:“滚吧,别扫了我的酒兴。”陈志常诺诺连声的退出去。回去自是把许玉郎,刁氏收监。家产自是还给楚娇兰。许氏三姨太太自是有一翻哭闹。与本书无关,自此不提。这时解梁也来到望春楼。励天仇主持他二人的婚事,燕云算是媒人。蓝逊,古肇是证婚人。二人自是一翻千恩万谢,就在望春楼拜堂成亲。

酒席间,四位自是有一翻畅饮闲聊。励天仇话锋一转道:“天弘,你说要去英雄会。依着我说。自不必去了。”燕云道:“请前辈明示。”励天仇道:“我励天仇在各地都有搜罗情报的人手。前几天收到飞鸽传书,这次阴阳剑客吴千愁。在凌烟台摆下英雄会。目的到底是什么,虽然还没查清楚。但是绝对不是简单的英雄会。只是去商量什么事这么简单。吴千愁在江湖上,不仅武功。包括地位,威望。都不是一般剑客可比。天下英雄不去则可,谁去都是凶多吉少。不去也罢。”蓝逊道:“吴千愁,在武林中的威望甚大。向来都是义名在外。总不能做出害天下群雄之事吧?”古肇道:“如果太极门真这么做。那么不怕天下英雄愤而群攻吗?”励天仇道:“武林中的大部分草寇盗匪。都投靠在乾坤教,跟聚仙岛。其中不乏高手中的高手。无论讲文讲武,他们都可以跟整个武林抗衡。就单说动武。就没有他们怕的人。而且我还收到消息。乾坤教还联合了云朦江聚仙岛,关外的黑风堂。聚仙岛在福州方圆几百里的势力。其中艺压武林的一流高手。都数不过来。黑风堂是关外的第一大帮。吴千愁虽是太极门的门长,但是好像也投靠了聚仙岛。如果消息属实。他们几家一旦联合,那才是真的武林浩劫。恐百姓也要遭殃。”燕云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此说来,这个英雄会是非去不可了。倒要看看他们什么目的。”励天仇见劝不住。只得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多拦。有什么消息我会飞鸽传书通知你。”四人又谈了些闲话方散。第二天,燕云辞别励天仇,励十娘。来到楚家,找了冯通。要跟古肇,蓝逊告别。古肇道:“你跟江雨是结义弟兄。我们自然也是弟兄相称。我二人商量过了。要跟贤弟一块去英雄会看看。看看他们到底什么目的。”燕云自是欢喜,有人做帮手当然高兴。于是四人结伴赶奔随州。

路上非止一日。这日走到德安府境内。时近中午,四人找了个酒楼。叫了几个菜,四人边吃边聊。突然听见旁边桌上有人说:“吴老剑客摆英雄会,召集天下英雄。对咱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在英雄会上,咱们也可以大显身手。听说还设立了一个招贤馆。不管是谁。只要有武艺,就能报名。”又听另一个人说:“这又摆英雄会,又立招贤馆的。跟着师父咱们总算有个立身之地了。”又有一个人说:“咱们进了招贤馆,那才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不受官府的鸟气。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怕有什么人抓咱们了。”这时就听有个老妇人说道:“阿丑啊,这年头是怎么了?攒鸡毛凑掸子的事也有人干。凑一帮武林败类,还想成什么大事。让我老婆子看着生气。”燕云四人回头一看,只见在旁边桌子上坐着一位老妇人,六旬开外。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两只眼睛,烁烁放光。旁边立着一根九曲盘龙拐杖。跟老妇人一桌的有个大汉。身材魁梧,四十多岁,满脸麻子。一双小眼睛,八字斗鸡眉。大鼻子,大嘴叉,里出外进的黄板牙。麻脸大汉手上拿着半只烧鸡吃的正香。听老妇人一说,赶紧把烧鸡放下。站起来回话道:“娘啊,您别生气。跟这些跟风接屁的奴才生气,犯不上。”说完又坐下。拿起来拿半只烧鸡,又吃起来。老妇人又道:“也是,你说我跟这些货生什么气?本来我身体就不好,真把我气坏了,不值得。”那个麻脸大汗放下烧鸡。站起来把嘴里的肉咽下去说:“娘说的是,好鞋不踩臭狗屎。听这些闲屁干嘛。脏了耳朵没地方洗去。咱们先吃饭为是。”说完,又坐下。依旧拿起来拿半只烧鸡吃起来。这时刚刚说话的那桌上有个人大声说道:“这话我听着怎么扎耳朵。这不是调侃咱们哥几个呢吗?”有个人站起来把钢刀一亮。走到妇人跟麻脸大汗这桌子旁边。把钢刀往桌子上一戳。一只脚往长凳子上一踩,撇着嘴道:“二位,刚才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不中听。话里话外的,这不是骂我们哥几个呢嘛。”麻脸大汉满嘴鸡肉的道:“还没傻透,竟然听出来我们在骂你。”这人瞪眼问道:“敢骂我们,你活腻歪了吗?”麻脸大汉道:“骂你们是客气。你们捡到便宜了。识的滚开,别让我娘看见你们几个生气。”这人大怒道:“朋友,没听过巡山三兽的名头吗?你也在江湖上打听打听。我们哥几个是好惹的吗。”麻脸大汉道:“人我还认不全呢,打听牲口干什么?”

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