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大明群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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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洞房花烛金榜题名》

话说楚凤斌写下几个字,交给金华。金华一笑,叠好扣于掌下,回了芦棚。一时就见金忠迈步上了擂台。看着楚凤斌呵呵一笑道:“贤胥之才,真不同凡响啊。”楚凤斌愣可可的,看着金忠,不知何意。金华赶紧提醒道:“公子,还不拜见老泰山?”此时楚凤斌仿佛在云里雾里。听金华如此一说,方醒悟过来。赶紧跪地称道:“岳父在上,受小胥一拜。”说完便磕了三个头。金忠乐呵呵的拉起来楚凤斌,又仔细看了看。见楚凤斌五官端正,眉目带彩。气度儒雅,才华不凡。虽身着旧衣,却不失风度。金忠越看越是欢喜。喜道:“贤胥真不愧是人中龙凤。”说完,又转身对台下朗声道:“众位乡亲,这就是我今日选出来的女婿。我金府今天要大办喜事。凡今日在场者。去酒楼吃饭,我金府请客。”说完,便拉着楚凤斌下了擂台。

台下有人鼓掌叫好,有人垂头丧气。自不必细说。

且说楚凤斌跟着金忠进了尚书府。府里也早就准备好办喜事之物。有人给楚凤斌换了衣服,跟小姐拜堂成亲。

此时来金府送礼祝贺的官绅商贾。难以全记,独礼部侍郎张召轩来贺。金忠亲自带着楚凤斌,出来迎致雅轩。

张召轩因为丢了国宝,虽然国宝还朝。盗匪还没绳之于法。虽然这事被压住,总是还未了结。万一哪天翻腾出来。自己定然担待不起。这金忠是当朝首府大臣。说话自然有力。因此想结交深会。以便日后有他说话。

茶毕,金忠道:“小女成亲,张大人亲来相贺。真是承情非浅啊。”张召轩道:“老大人万不可此说。下官担待不起。”金忠道:“张大人言重了。”看了一眼楚凤斌又道:“此次科举,由张大人做主考官。想来事物应当特以繁忙。派人前来也就是了。何必亲自辛苦一趟呢?”张召轩对上拱手道:“万岁爷任命我做此事主考。也是皇恩浩荡,下官也有些力不从心。还望老大人提携指正才是。再说,千金之喜我不来,总觉得不妥,还望大人恕过唐突之罪。”金忠笑道:“哪里,哪里。”张召轩道:“未知大人贵胥是哪一位?可否请来一会?”金忠这才道:“凤斌,还不过来见过大人?”楚凤斌是何等聪明。方才一眼,便深知金忠之意。见张召轩问,过来跪在张召轩面前道:“岳阳举子楚凤斌。给大人见礼。”张召轩一听,便知八九。笑着亲手拉起楚凤斌赞道:“公子真乃人中之龙凤也。他日之途,不可量也。”金忠道:“张大人过誉了。”又对楚凤斌道:“张大人是本朝大才子。文学见解,皆出在别人之上。非我等粗鄙不识,只懂刀马之人。若有张大人教导,你定然受益匪浅。”楚凤斌道:“那学生愿拜老大人为师。未知老大人可肯收列门墙?”张召轩一听,焉有不愿做这个顺水人情的。遂道:“既然有老大人做主。我可就斗胆了。”金忠大喜,遂楚凤斌重新献茶。行过拜师礼节。又有人送来肉干,芹菜,龙眼干,莲子,红枣,红豆,束脩六礼。张召轩带着束脩礼品,离开告辞。不在话下。

所有事具已忙完,楚凤斌这才想起来楚兴。楚兴早就有人安排吃住,自不必细说。这才有丫鬟把楚凤斌带到洞房。

此时楚凤斌犹如做梦一般,感叹到人生大起大落竟是如此。不免有些悲喜交集。洞房之内早已无人,花烛摇曳,金光玉沏。楚凤斌心若翻涌,激动难住。想当初,父子三人相依为命。虽然母亲早丧。但是姐姐疼爱自己,犹如生母。并未受到太大的委屈。哪知父亲被继母所害,家业皆被霸占。自己在马棚苦读数年,为了赶考。姐姐自己卖身陷入妓院。时至今日不知生死。自己由楚兴陪着乞讨入京,若无燕云相救,恐早已饿死在荒郊野岭。想昨日还形同乞丐,今日却洞房登科。日间会小姐之才,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现在只剩他二人,心中难免激动澎湃。

思忖良久,才拿称钩挑起金婉晴的红盖头。就见小姐,花容月貌,在灯下羞坐。细看更觉可亲爱人。此时凤斌觉得自己人生似乎圆满无憾。若能让自己的父母姐姐见到此女,定然欢喜。一时想到父母姐姐,不觉又流下泪来。婉晴见凤斌神情突荡,悲伤满眼的默默垂泪,一时不解。遂问道:“相公,难不成嫌弃奴家长相丑陋?”凤斌听问,始绝失态。忙擦了泪痕道:“夫人误会了。”婉晴更是不解,遂问:“那相公为何垂泪?”凤斌见问,只得把前后之事细说一遍。婉晴听完方悟。遂道:“相公不必如此,他日回乡祭祖。我随相公在坟前祭奠,告慰公婆的在天之灵。明日再让我爹爹派人打听姐姐的下落也就是了。就算姐姐遭些苦难,爹爹也能救她出离苦海。”凤斌见小姐如此明事,心下大喜,也觉安慰。

次日,起来以后。夫妻二人一同拜见了金忠夫妇。又安排人去打听楚娇兰的下落。凤斌也准备赶考之事不在话下。

八月十八,正式科举考试。金忠只有一女,对凤斌自是爱屋及乌。因此亲自送到考场外,嘱咐一番方回。留下金华跟楚兴在外伺候。楚凤斌是金忠的女婿,又是张召轩的弟子。负责考场之人自是有人关爱有佳。等从考场回来,见过金忠诉说详情。又回内房去见金婉晴。不必细说。

三日后,众人正在闲坐。金忠来报,说张召轩奉旨登门。金忠听完,便吩咐设摆香案,大开仪门,迎接圣旨。把张召轩接进府来,众人跪倒听旨。

张召轩打开圣旨,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岳阳举子楚凤斌,文章超群,点为榜眼。望旨谢恩。钦此。”众人叩头谢恩。张召轩卷起圣旨,交给金忠道:“下官恭喜老大人,恭喜楚公子了。”

当时留茶,闲话间。张召轩道:“老大人,这公子虽中了榜眼。朝中一时没有空缺。暂时不放外任。只有大理寺有一少卿之职。老大人可以走走吏部冯大人的门子。虽说不用捐官,凭老大人的情面,量也不是什么大事。”又说了些闲话。便起身告辞。

第二天,便有吏部来通知楚凤斌领凭上任。在大理寺做了少卿之职。这日自己带着楚兴,坐着轿子。赶奔礼部回谢师情。眼见快到礼部衙门,就见冯通几个人,在礼部门外。远远的站着,擦掌撮股的来回踱步。楚兴眼尖,见是冯通。小跑几步来到冯通近前,一把拉住。又细看了两眼,不是冯通确是哪个。当即跪在地上,口称:“恩公在上,受小的一拜。”冯通一时愣住,想不起来是谁。拉起来楚兴,细看了半日方想起来。楚兴把情形只说了几句。便拉着冯通来见楚凤斌。

楚凤斌一听是冯通,亲自下轿出来观看。当时要曲膝跪倒,谢冯通之恩。冯通吓得忙跪在地上道:“大人不可,吓死草民了。”楚凤斌一把拉住冯通细问。冯通正然着急,因为江燕等人进去半日,也没消息。冯通这才把经过说了一遍。楚凤斌听完,细细思忖一回。方道:“此事有我,不必担心。”说完,吩咐楚兴陪着冯通等人。只自己一人进了礼部衙门。张召轩正然为难,楚凤斌这才喊了一声。迈步上堂。见礼之后,楚凤斌这才迈步来到燕云近前。

燕云一看是楚凤斌便知他已然金榜得中。早已不是当初落魄的破书生。楚凤斌抢行几步,跪在大堂之上,口称:“恩公在上,请受在下一拜。”只把燕云唬的惊呼一声。跪在地上道:“哎呀不可,大人虎躯,万不可如此。草民担待不起。”虽说燕云对楚凤斌有恩。时至今日,他是一官,自己乃是一民。哪敢承此大礼。

楚凤斌把燕云拉起来,回头跟张召轩道:“恩师,这件事眼见要闹大,不可再瞒。依学生粗见。莫不如明日上朝,奏明圣上,就说有盗贼盗扰礼部衙门,虽没有物品失窃。却也打伤数人,有辱国威。现已查明,盗贼落在巢湖姥山岛,投靠草寇汪百川。汪百川聚众闹事,欺压良善。私自收税纳捐。知府兵力不足,难以剿灭。请圣上遣派兵马捉拿贼灭岛。一来,恩师等人不受牵连。二来,也能捉拿盗贼,平息此事。这三来,也能让学生报燕公之半分恩德。未知恩师意下如何?”张召轩捻髯微笑。已然猜出楚凤斌之心事。只是不便当面戳破。只当下退堂,留众人吃饭闲谈不提。

第二天金忠,张召轩,冯定国。联名奏明此事,又把燕云,江雨等人之事奏明。皇上传纸,任命楚凤斌为巡按,费明德为协办。江雨,燕云,彭天祥,严世宽,等人为办差官。御赐金牌,尚方剑。可调动江浙人马,择日剿灭汪百川,宇文山,王懿等人。接旨之后一应琐事不肖繁记。

楚凤斌虽然遂了心愿。他也知这平山灭寨,绝非儿戏。跟江湖大贼打交道。一时疏忽,有可能会丢了项上人头。虽然自己想借此显才。只这如何剿灭贼寇。自己心里还没有成算。因此派人把众侠请来。一同商议。

楚凤斌道:“众位大侠,前几日本官在恩师衙中夸下海口。又有万岁圣旨。这京中之事具已妥帖。只是这山贼如何个剿法。未知众位可有良策?”众人听问,皆相视一眼。江雨拱手道:“大人,我等这几日也在商议如何剿灭姥山岛。现在,只知岛内有个宇文山。此人是五毒门的掌门人。性情狂傲,心黑手狠,且武功之高,非是我等可敌。五毒门人多势众,这次他又在随州丢了面子。又跟我等结成死仇。此次躲进姥山岛,又有山水作为屏障。背后还有个靠山就是乾坤教。暂时我等也有些力不从心。”楚凤斌听完,不禁心寒。自己一时逞能,却没想到这是个硬骨头。当下无言,只侧脸看着燕云。燕云焉能不知江雨所言非虚。只对楚凤斌微一点头。示意此言无夸。自己也正不知如何是好。彭天祥见状,只得出些慰言,因拱手道:“大人,也不必太涨了他的威风。古人云:“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在大人虎威之下,也无甚要紧。”燕云道:“只是一时咱们人手不够。敢请大人明日准假一日。我等去趟南关外的金顶寺。去找普闲大师讨个主意,或许有些个办法。”楚凤斌听完,虽然知道这是宽慰之言。也无可奈何,当下答允。又闲谈了些别事方散。

第二天,留下彭天祥,严世宽,三小在府衙听事。江雨,燕云,郑回,丁鹏四人赶奔金顶寺。

普闲和尚,自从上次跟宇文山一战。自己在寺中闭门思过。近些时日,也不出门。只在寺中修研佛法,管徒授经。只不想涉足江湖,再问尘事。今日正在打坐,听小沙弥来报。说江雨燕云等众侠来访。普闲心中不知所为何事。若说推脱不见,情面难过。若见,不免惹动自己的闭世之心。无奈,只得带着二绝僧亲自出来相请。引致厢房奉茶,虚礼过后。燕云道:“蒙大师指点教诲。弟子少来拜望,今日前来请罪。”普闲一笑道:“阿弥陀佛。燕施主哪里话来,我乃方外之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也是佛家之德。不可如此。”微一沉吟又道:“众位侠客,光临鄙寺,可还有别事?”众人听问,对看一眼。只江雨拱手道:“有事也不瞒大师,皆因王懿盗宝之事。虽然把他抓住,也因一时心善。让宇文山汪百川等人又给劫了去,躲进巢湖姥山岛。此事已然惊动了圣上。命楚大人,还有我等查办巢湖。只是一时人手不够,今日来请教大师的主意。”普闲听完,哑然一笑道:“阿弥陀佛。真没想到,贫僧一时心善。当初没有动手捉他。竟然惹出这些事来。想来还是贫僧的错啊。”燕云听普闲说出自亏之言。只得宽慰道:“大师言重了。大师本是出家之人,恕人之过。也是佛家本意。”

丁鹏却不以为然。在他心里,这普闲就是一个不懂善恶,只顾自身的和尚。当时那么好的机会,不说把王懿捉住。反而说什么自有他的下场。真真的愚鲁,佛祖还说杀恶人既是善念。你一个出家人,反而不懂,真不知是怎么修行的。

普闲道:“佛家也要知道善恶是非,总是与我有责。佛祖也道杀恶既善。况我是佛家弟子。”燕云道:“大师,弟子有个不情之请。说出来恐有唐突。不过事在非常,也无可奈何。这宇文山武艺超群。我等不是他的对手,我等本来是来讨个主意。现在看来,得请大师出山相助了。佛家讲既人危难,还请大师移驾。助我等一助。”

普闲听完,默然良久方道:“贫僧确实不再想惹动尘烦。一切皆有定数,缘到自然成。还请施主谅解。若说讨个主意,一时贫僧也不知如何是好。若是想学武艺,我倒是可以再指点一二。”众人听他此说,也不好再劝。燕云笑道:“说道武艺,弟子还真有武艺上的事请教。蒙大师指点连环穿心掌,回去跟我师父言明并练于我师父观看。师父大为称赞,说“真乃天下至刚之掌法。”后来又补教我翻云掌。把穿心掌也揉了进去。我斗胆不敢说师父教的不到。虽说现在掌法刚柔并济。但总觉得两种掌法不能全融共通。还想请大师再做指教。”普闲听完,大为欢喜。这张睿如此肯定自己的掌法。也颇觉欣慰。听燕云说不能全融共通,当下好奇。因道:“施主把掌法演练一遍。让贫僧看一看如何?”燕云称是。走出厢房,来到院子当中。把掌法从头至尾演练一遍。一时间,掌随身动,身随掌转。掌影嚯嚯,身形如风。脚下走着凌风醉的步法。更显得凌厉异常。丁鹏在一旁不住的喊好叫喝。

普闲一边看,一边点头称赞。心下更是佩服张睿了得。能把一刚一柔两套掌法融在一起。还把凌风醉揉进了八卦步法当中。燕云这一套功夫,合四家之长。真真不是凡人可为。看来我普闲不服也得服啊。

一时燕云练完,收招定势。拱手对普闲道:“大师,您可看出有何不妥之处吗?”普闲笑道:“阿弥陀佛。贵恩师真是了不起。能把四套功夫合为一体。采众家之长。古来也并没有几人可以如此。要说这套掌法,几乎无可挑剔。所差着只是火候二字。你的内力不够深湛,所以总觉得心到力不到。柔不够钢,钢不够柔而已。这内外双修的掌法,练到此处,已属不易。若能提升内功修养。假以时日,此套掌法定然威力无穷。”

说道此处,轻叹一声又道:“想来此物与燕施主有些缘分。随我来吧。”说着带着众来到大殿。在菩萨像前拜了几拜。在玉净瓶中取出一个油绸包裹的卷轴。打开见是一本书。普闲道:“此物跟随贫僧多年,是西华寺镇寺之宝,《聚灵筋骨篇》。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我两位师兄苦苦索它多年未得。虽在我手多年,也是我悟性低微。时至今日,也只参透十之三四。既然他与施主有缘,今日贫僧便赠与施主。若能全然会通,定然能贯绝天下。”众人听完,颇为惊异。不知道普闲为何以此贵重之物相赠。燕云哪里敢接,跪在地上道:“弟子怎敢收授如此贵重之物。”普闲叹气道:“贫僧一心想做个无能无力的和尚,自此只专研佛法。此物在我手中,已无大用。眼下又无传人可授,你我既是有缘。此物又得其主。乃两全其美之事,不必客气。”燕云总觉为难只拿眼看着三侠。江雨手捻须髯,似在沉思。丁鹏性情耿直,见燕云不知如何。从普闲手中接了心法,塞到燕云手里道:“哪有这许多的啰嗦,我看大师说的是。既然愿意给你。为何不收?若是拒绝,岂不是辜负了大师的一番好意?这也不是坏事,何故如此。”燕云只得给普闲磕头谢过。普闲一笑又道:“丁四侠说的是。不必为难。赶紧起来说话。”郑回也道:“贤弟,大师既然看中于你。你就应该收下,好好练习经中内功。方不负大师之心才是。”燕云只得道是。几人又说些闲话,方辞别金顶寺回了应天府。

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