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我感到浑身发冷,浑身布满了冷水。
这里像是一处地牢,因为见不到光亮,除了墙壁上两盏煤油灯发出微弱的光亮外。
这已经是被毒打的第十几轮了吧,我的后背前胸已经被抽打地不成样子,这种情况完全处于预料之中,一旦任务失败被捉,免不了要受皮肉之苦。我们“保龙一族”除去身心训练外,这种被毒打的训练也是必不可少,为的就是万一被敌人捉住,不至于受不了严刑拷打而泄露幕后主使。为了防止我咬舌自尽,我嘴巴里被塞进布,整个口腔动弹不得。对方是想打得我连咬舌的气力都没有后再逼问我。
可他们太低估我的能力了,纵使我被松了绑,像一块豆腐似的躺在地上软弱无力,我也没半点松口的意思,绝对不会泄露我的主人是李世荣大人。
对方恼羞成怒,将我扔进地牢最阴暗的地方,企图用饥饿缺水这招儿折磨我逼我就范。
我躺在地上,深知这绝不会是刑部大狱,刑部大狱不会,或者说不敢这么设置如此严刑拷打的体制,那样传出去有背皇威。我一定是处在见不得光的某个秘密地方。
大概饿了有一天左右,我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连抬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对方又有人过来,逼问我交待幕后主使,我使劲力气将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对方恼羞成怒,抽出刀来,却没能下去手杀了我。我冷笑,知道他是不能让我死,因为我死了,就再怎么样也问不出任何信息来了。
对方无奈,只能好生给我治疗伤口,喂饭,不能让我死。等我恢复些便继续严刑拷打。
我在地牢这几天,脑海中始终想着那个素昧平生互不相识的姑娘。睁开眼是她,闭上眼也是她,她就像一个梦魇般在我脑中挥之不去。也正是她“救”了我的命,在我即将要跳到火海中那一刻。
我深知自己一定会死,要么死在这地牢,要么逃出去被“保龙一族”杀掉。毕竟任务失败,我没能自杀,这已经违背了“保龙一族”的铁律。
左右都是死,我已经不怕,我只是想临死前去看看那个令我朝思暮想的姑娘。她就像我心里的一块疙瘩,磨的心脏左右难受。
我开始琢磨如何逃出去,逃出这不见天日的地牢。
又过去三天,对方依旧没有停止对我的严刑拷打,已经连续三天用水刑来折磨我,这简直生不如死,每日我的鼻腔肺部都灌满了水如同掉进水里一般,四肢不能动弹令我次次绝望到顶。可就算这样,我依然没有供出李世荣大人。
到了夜里,虚脱的我仍旧被绑着。隐隐约约中,我听到一丝骚动的声音。这声音随着时间越来越响,演变成嘈杂呻吟声,似乎在地面爆发了动乱。我明白了,地面发生了意外情况,不知什么人,或一群人,大概来这里闹事了,不断有人惨叫声。
我立刻精神起来,这或许是我逃出去的最后一丝生机了。现在没人有闲心来管我这茬儿。我紧憋一口气,用尽全力,将右手从绳子的捆绑中挣脱了出来。这种束缚,之前我们“保龙一族”训练里是常事,常用捆绑来锻炼逃脱。若想挣脱出来,我早早就可以实现,只是因为挣脱出来也没用,因为这阴森的地牢必定驻扎着一个以上的高手,按我现在的身体,一旦过起招儿来势必不是对手。
我给自己解了绑,虚弱的马上趴倒在地,小作休息,我疯狂地用拳头打地牢的木桩门,可恶,木桩门很结实,丝毫不为所动。我向外看去,只有阴暗不见光的过道,地面传下来的嘈杂声依旧,不断有人呻吟。我心想,倒不如等地面安静后,再逃出去,那样经过杀戮后的地面必定无人看管。这样想着我想先休息下再说,可又转念一想,不行!来攻击这里的人势必来头不小,听这动静就能知道。那这种人会不知道这里有地牢么?万一知道!一旦他们下地牢,是敌是友就难说了。是友便罢了,是敌那我死的更快。
我起身,想到个点子,去将捆绑我的木桩拔出来,利用杠杆原理撬动牢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门有了松动。我再接再厉,一点点将门窍开个大缝儿,急忙扔掉桩子钻了出去。看到有一处透下来些许光亮,我猜测这大概是洞口,摸黑来到洞口这,原来上方一个圆洞被杂草铺盖着。探出头看到,这里居然是一片竹林地带,这地牢位置果然甚佳,如此竹林之秘地,谁能发现?月光下,一群黑衣人正在不远处四处放火杀人,地面躺着十几具尸体。我趁乱爬上来,钻进一处杂草之地。现在绝对不是逃走时机,万一那帮杀人放火的人看到这里有个人再乱跑,一定会追来砍杀。我要等机会。
安顿好身在杂草里后,我才发现,原来那帮黑衣人不是别人,居然是“保龙一族”其他人。我倒吸一口冷气。心想大概是我没自杀的信息被李世荣大人知道了,这几日他是一直再打探我被关押的地方,要灭我口,毕竟我违反了铁律。留下活口,就代表时刻可能会出卖主子。
我匍匐着,朝夜色深处爬去,我必须快速的同时又要安静,“保龙一族”那伙人虽然平日是我的兄弟姐妹,可现在这种情况,一旦我被俘毫无生还可能,我太了解李世荣大人了,他绝对不会给自己的安危留下一丝一毫隐患。匍匐前进了大概二百米,身后的人的身影渐渐缩小,我这才半腰着身子,往远处跑去,捂着身上的伤口。也不敢走大路,只能走荆棘遍地的小路,或干脆自己在草地里趟出一条路,因为这样才能尽量隐藏自己的行踪。“鹰”是我们的老大,也是追踪的好手,如果今天他也在这里,那我十有八九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