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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送上门来

却说王邑远远的望见钟衍车马,一路小跑忙迎上来,拱手拜道:“先生,公冶离来也,其言寻先生有要事,某难拦阻,遂使其在前厅等候。”

钟衍跳下马车,一把扶起王邑,笑道,“文都,难拦下那公冶离,非汝之过也,实前次诓她,她心中疑虑,恨不得一探究竟,今日我又特将桓兄带去与我同去,不然她如何能入?”

王邑顿松了一口气,“先生谋算在先,便无事也。”

三人入内,公冶离在前厅早等的心急,听到院中车马声,忙快步走出来,见钟衍提着剑面上还挂着淡笑,心中没来由一怒,然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出口,只是有些不善的望着钟衍。

钟衍由桓楚扶着下了马车,公冶离眼神这才一凝,钟衍心下失笑,面上却收敛面容正色道:“不知大小姐前来有何要事?”

公冶离沉声道:“先生却是将我骗的好苦!”

钟衍摆摆手,王邑自去忙了,桓楚往正厅去将护卫公冶离的剑手请出来,钟衍踱步往厅中去,回身冲着公冶离微笑道:“此言何解,衍实不知也。”

公冶离冷笑道:“前几日先生尚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今日四国来使方入城中,先生便生气十足,此何解?”

未待钟衍答话,公冶离又冷声道:“先生在病榻上时,曾挑唆我公冶氏与韩氏,言说韩氏知晓我公冶氏......”

钟衍冷笑着打断公冶离,“那是挑唆?”

公冶离斜眼冷笑着看向钟衍,“莫非不是?”

钟衍嗤笑一声,“汝公冶氏做过何事,自然无需我钟衍来评判,某之所谋,不过交易罢了,更何况这场交易,汝公冶氏付出的只是这宅子,前者某往去取剑器之时,欲为府中学徒佩剑,汝匠庐仆从武安诸般推脱,汝有何言语?”

公冶离面上一红,转而怒道:“这与汝诓骗与我何干?”

钟衍冷笑:“某何曾诓骗与汝?”

未待公冶离开口,钟衍又道:“某得以活命,多谢一大夏商人赠药也,之于汝所言韩氏之事,某病后,府外共有两拨人马,一是汝公冶氏之人,二则是那韩氏之人,若非其有所怀疑,焉能如此!”

公冶离羞的面如红霞,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本是来问罪,未曾想被钟衍拿捏住要害,被钟衍三言两语打成不信多疑之人,当真羞赧!

钟衍背过身去,再不看公冶离,公冶离深躬身一拜,“此离之失,先生所需剑器,离稍后便使人送来。”

说罢转身便走,还未至大厅门口,只听钟衍淡淡道:“还是交易铁块罢,数十柄利剑,大小姐也不好交待。”

公冶离面色更红,低头匆匆离去。

待公冶离离去,钟衍唤来商单,请其往书房来议事。

不多时,商单入而拱手拜道,“先生。”

钟衍点了点头,示意商单坐在一旁,“商老,唤汝前来,实有一要事相问。”

商单忙道:“先生有疑,但问便是,小老儿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钟衍笑道:“商老可会冶铁?”

商单松了口气,当即笑道:“某做了近三十年铁匠,选矿石,锻铁锭,成器物,无一不熟,虽年岁已高,气力有些不足,然眼力却未消退,莫说冶铁,一般长剑、箭矢某也做的!”

钟衍点了点头,心道不愧是梁国的匠人,“商老,过几日当有人送过一批铁块来某有一良方,或可炼铁成钢,到时尚需商老参详一二。”

商单忙拜道:“此等要事,先生愿与某商议,实是看得上某,某必尽心竭力!”

钟衍安抚一番,二人又说些话,商单这才拜退。

却说韩成闻钟衍出府观看使团进城,且面色尚好,心中惊怒,将已然身残的韩礼唤来,韩礼自是不知,韩成一怒之下教人杀了韩礼且剁碎了喂狗!

随侍下人、武士无不心冷身寒!

韩知小心翼翼的道:“主人,监探钟衍宅子的武士回报,言说方才公冶离去了钟衍处,只是不知何事。”

韩成恨恨道:“匠人之女果真是不知羞耻,亏我儿生前对其倾心!”

韩知深深的低下头去,“主人,那钟衍那边?”

韩成摆了摆手,“莫再派人去了,多加派人手,巡查蛛丝马迹,查出究竟是谁害了胜儿,钟衍小儿剑术超凡,且莫去管他。”

韩知心中松了一口气,拱手称“喏”退去。

韩成阴着个脸,心下暗道:“汝钟衍小儿不是剑术超凡?今四国来使至,随行武士中定有高明剑手,轮番厮杀,岂能全胜?即便输而不死,然只消输了,到时进言一番,如何不恶了大王?”

“恶了大王,汝如何能不死!”韩成心中畅快,吩咐下人准备车马,他准备进宫去探听一番。

却说王武、齐温、张正等五人共聚两千六百多大钱,合计两金有余,这些钱足够买上五把十锻的铁剑,且尚能剩余五百多大钱。

五人将这五百余大钱分了,在张正的提议下各自用麻绳穿在一起,宛如一小片铜甲,裹在衣服中胸腹处,且先留活扣,方便将钱币弄下来使,五人各自寻铁匠铺买了剑,商议好觅机而动。

却说公冶离归公冶氏,将事都与公冶良说了,公冶良心中犹有怀疑,正此时,公冶长至,“父亲,小妹,我探听到一私密事!”

公冶良道:“是甚私密事?”

公冶长笑道:“父亲可知夏国来人是谁?”

公冶良不悦道:“负责接待诸国使节的是中行息又不是为父,我岂知晓?”

公冶长忙收敛面容,老老实实道:“是丹阳侯二子,钟永。”

公冶良惊道:“竟是此人?”

公冶离问道:“父亲,这人有甚厉害处?”

公冶良叹道:“有甚厉害处?此人善守,护卫夏国与雍国边境,戍守五年大雍铁骑不得寸土,汝说有甚厉害?”

公冶良摇头叹道:“我知也,我知也!”

公冶长与公冶离对视一眼,公冶长小心问道:“父亲知道甚么?”

公冶良长叹,“某知那钟衍因何前几日尚是垂死之身,今日竟能下榻去看那使团进城,那钟永,可是钟衍的亲叔父啊!”

公冶长愕然,良久方道:“钟衍这十数年都生活在大梁,那丹阳侯不闻不问,怎地......”

公冶良斥道:“汝怎知钟氏不闻不问?等闲人能教出钟衍那一身剑术?寻常人能有钟衍那般老辣的谋算?”

“浅薄!”

公冶长面有羞赧之色,公冶良收敛怒容,沉吟半晌,“钟衍谋算,我公冶氏按其计杀韩胜,依常理来说,钟衍没道理会被盯上,除非......”

公冶长顺着公冶良的思路,“除非,除非韩氏确知此时,先杀钟衍不过先杀弱方,来日好腾出手脚来收拾我公冶氏!”

三人皆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