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青山接着说:“要是咱十一月十九当天去,他家正是忙的时候,咱也没有时间跟咱哥说说话。不如这样,咱明儿个就去咱哥家,四、五个钟头咱能到他家。咱在咱哥家住一晚上,弟兄仨能在一块好好说说话。到十七上午咱回来。也把礼随了,也跟咱哥说话了,一举两得。你看这样中不中?”栾青河说:“中,明儿个咱啥时候走啊?”栾青山说:“不急,日头有一竿子高的时候,咱再走也不晚,反正明儿个只要能到他家就中!”栾青河问:“青云哥他们几家去人不去啊?”栾青山说:“他们几家都把礼给我了,他们都不去人了!”栾青河说:“明儿个吃了早饭我去找你吧。”栾青山说:“中,我就在家等着你了。”
送走了栾青山,栾青河就跟麦花说他明天要和二哥一块去大哥家随礼的事。麦花说:“那个小孩回来,他知道过来看看,咱招待他这是应该的。不过一码归一码,咱大哥跟咱大嫂做的有点不像话!你跟咱哥一块去也中,你记住,顶多给咱大哥家拿两块钱,就这咱就吃着亏呢。”栾青河说:“要是咱哥拿得多,咱拿得少好看吗?”麦花说:“要说现在日子都好过了,亲侄儿结婚,咱就是多拿几个钱也是应该的。我就是生他们的气,他们办事不排场!我不管了,你愿意拿多少就拿多少吧!”
第二天吃罢早饭,栾青河到里屋从钱匣子里拿出二十块钱装进上衣口袋里然后去找二哥。来到栾青山家的院子,他看见唐花妮正在院子里喂孙子吃饭,“嫂子,俺哥在家不在啊?”“他在堂屋等着你呢!”
栾青河喊了一声,“哥,你收拾好没有啊?要是收拾好了,咱就走吧。”“走呗!”栾青山拎着一个小布包从堂屋里走了出来。“哥,你拿的是啥啊?”
唐花妮说:“你们到咱哥家就得过晌午了,我给你们烙了几个油馍,你们拿着路上吃!”
哥弟二人从栾青山家出来,栾青河就跟在哥哥后面。
他们来到村西头,然后沿那条大路往西走。一直走了三、四里路,他们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又顺着那条南北大道向北走。
又走了十多里,他们来到一个村庄。栾青河问:“这个村叫啥名啊?”“叫陈湾。咱们走到陈湾北面,往西一拐,有一条南北路,顺着这条南北路走二里地,咱们就能上河堤了。顺着河堤往西再走里把地,那儿有一个渡口,咱从那儿坐船去沙河北!”
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们上了河堤。栾青河问:“哥,你热不热啊?”栾青山说:“我也有点热,咱走慢一点。”
栾青河掏出烟盒,“哥,咱抽根烟吧。”栾青山停了下来。栾青河递给他一支香烟,自己又拿了一支点上。他往北看了看,沙河两岸长着不少歪歪扭扭的杨树,两边的河滩里是一些黄巴巴的麦苗,几只喜鹊在麦地里好像啄食着什么东西。河水并不深,只有半槽水。栾青河说:“沙河里没有多少水啊?”栾青山说:“现在正是枯水期。汛期的时候,河里的水就大了。其实,现在的水也不算少了,有一年我从这儿过河,水只有脚脖深。有人放河里几个檩条子,人从檩条子上就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