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赵构睡得很沉。
每次跟邵鄂谈完,自己总会心情大好,这也许是他格外信任邵鄂的原因吧。
至于为何如此,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今日休沐,不用早朝,他居然一觉睡到自然醒,那些久违的精力顿时变得充沛起来。
心里似乎一直在惦记着什么事?
用完早膳,他终于想起来了,急令人召见邵鄂。
“朕记得你昨日说有法子出宫见见李清照?”
ER点点头,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常服和腰牌。
第一次微服出宫,赵构有些期待,毕竟坐上龙椅后,这种事就没干过了。都说西湖风光秀丽,楼外楼的美食天下第一,临安百姓生活富足,不亲眼出去看一看,怎么知道大臣们所奏究竟有几分是真。
换上ER准备的那身行头,他感觉自己找回了当年富贵王爷时的轻松感,整个人精神放松,好像也年轻了十几岁。
乘车在西湖边转了转,看着那绿柳垂杨,红男绿女,感觉着西湖轻风,更觉神轻气爽。
看看时间还早,他主动提出到街市上走走,看看民生。
ER便让车夫去南瓦子。
“临安府也有瓦子?”赵构有些意外,当年在东京,除了樊楼,他最喜欢去逛的就是瓦子,看看杂耍、相扑,吃吃汤饼,偶尔还会碰到小贩在斗茶,那种生活,真叫惬意。
转眼间到了。
下得车来,他好奇地打量了一下。
临安虽然繁华,比起东京却还是差了许多。此处的瓦子建的也简单,就是个巨大的棚子,上面铺着草席。在瓦子周围,则是成片的席屋。不过人流如织,倒也热闹。
“今日有什么可看的?”
ER早早订下了最近看台的座位,看来他早有准备,把前后左右的位置都买下了,倒也安全清净。
“陛下马上就知道了”ER小声说,故作神秘。
一会儿,就有人上台报节目,说是今日重金请来了女相扑师张三娘。
随后,两名披着披风的肥胖女子上得台来,披风一解,只在底下系了个布兜,在台上走来走去,看得人脸红心跳。
赵构有些尴尬。
这种女子相扑他倒不是第一次看,不过那会儿只是个闲散王爷,完全没什么心理压力。今时不同往日,堂堂九王之尊,看这种东西,传出去会不会被清流们非议。
瞟了瞟邵鄂,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嘴巴张得老大,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心中骂一句:“这个东西都看得,怕什么。”
就把全部注意力也放到台上去了。
胖一点的就是张三娘了,这娘们虽然一身肥膘,面容倒还周正,身手端的厉害,只几下就把对手放倒在地,一条肥腿死死压在那人身上,一手按着肩。
“大力些!”四周一片怪叫。
地上那名女相扑师不知是臊的还是急的,满面通红,用力挣扎着。
那张三娘暗暗加了力,还不时看看台上那些男子,那眼神浪得……
赵构看着,身上也像被点了把火。
趁着张三娘走神的片刻,那女了终于找到机会,虽然身体被压得死死的,却艰难地抬起头,一口咬住张三娘。
“啊”张三娘痛得大叫一声,手上的劲也松了就些,那女子就势松了口,身子一扭,挣脱并一跃而起,用膝盖狠狠地冲着张三娘的眼窝处顶去。
又是一声惨叫,张三娘应声而倒。
周围已有男子紧张地站起身来看。
“哇,那女的咬得好狠啊”不知谁叫了一句,台下的男人们哄堂大笑。
“这女人太可怕了,发起狠来比男人还狠。”赵构小声嘟囔着。
这一场自是张三娘输了。
不知下一场还有什么惊心动魂的场面。
“这胖娘们,不知有没有男人降得住”
“说不定有人就喜欢这种呢”
来看女子相扑的大多是些老油条,大多是商贩之类,没什么顾忌,自顾自地胡乱说,没脸没皮议论着,其中虽然也有些读书人,来到这里自然不敢暴露身份,又不敢假正经搬出那套女子大防之类的说词,毕竟这是朝廷许可的,你要清高,自忆守在家里读书就是,来这种地方作甚?他们只能默不作声,不耐烦地等着。
那些卖饮料、果品的小贩趁机出来叫卖,一片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