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馨妤小姐。让我猜猜你在哪?医院,对吗?“电话那头的陌生男语气傲慢,他此刻也在医院的某一个她发现不到的地方。他正在一只手拿着用望远镜,一只手拿着手机在耀武扬威地耍酷。
“我不好,你到底想怎样?”听到他说中了自己的所处位置,她心里猛地一惊。
这个天杀的,怎么总是阴魂不散?怎么哪哪都能听到他可恶的声音?到底有完没完?馨妤快要被气炸了,嘴里咬牙切齿着。但是又不能过于激怒,毕竟身后还有一个病人在。真是令她抓狂,可不能太过张扬。她只能不断地安慰自己要冷静要克制住,要压低音量,不要大声喧哗。
“你的朋友还好吗?听说你朋友住院了,所以就特地打电话来问候一下。哦不.....不用....不用感谢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陌生男一副装腔作势的派头,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狡黠的笑意。他可以从望远的镜头看到已经成功被他激怒的卞馨妤,心里不禁乐开了花。
“这也是你的恶行,是吗?你算什么男人?难道就只会躲在暗地里看别人的笑话吗?有种你出来,有种你出来我们面对面聊。怎么?不敢吗?是不是因为做了太多的坏事,所以见不得人了啊?嗯,想想也是。Poor man。”对付这种人,馨妤从不会自甘示弱。她就是要用这种激将法威逼利诱他现身,然后将他绳之以法,让他享受一下余生只能监狱里度过的牢狱之灾。
“你说什么?”显然他也成功被她激怒了,握着望远镜不禁加大了力气,粗糙的手臂上暴露了几条青筋。有那么一刻,他真想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用棉花堵住她的嘴。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他在心里恶毒地咒骂道。他气急败坏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仿佛激怒他的是脚下的大地而不是馨妤。
“我说你真可怜。”馨妤知道他问的是,她最后说的那两个英语单词。
“馨妤小姐,你不用着急。我们迟早会见面的,现在还为时尚早。不过呢,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他压抑住了自己的愤怒情绪,颐指气使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呵呵呵。说的好像真的一样,我差点就信了。”馨妤冷嘲热讽道,嘴里极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身后的刘志一脸疑惑地看向她的背影,许是他也听出了馨妤的语气里夹杂着几分不友善。多次想开口叫她,但又怕打断了她的谈话。他可是第一次听她这样说话,他猜测对方一定是不怀好意之人。他伸手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开始了他浏览新闻的寂寞时刻。
“噢,对了,糖糖还好吗?我送的礼物还喜欢吗?这可是我第一次送女孩子礼物,希望你能喜欢。”刺陌生男不与她讨论信或不信的问题,答非所问地将话题转移开去。言毕,他调整了一下望远镜的镜片以便能更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此时此刻,他所在的位置是一幢高大住宅区的天台,四周空旷无比,借着头顶上的月光他得以看清脚下的道路。所以,他没有打手电筒。
“你会得到报应的,你一定会的,一定会的。你等着。”他满嘴利剑地狂吐出了无数把利峰的短剑,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把锋利的短剑狠狠地插满了她的心脏,她已经痛到麻木不仁,痛到无法继续。
于是,没等他的回答,她就果断地挂断了。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有两滴滚烫的眼泪悬挂在她的睫毛上。无论什么时候,糖糖都是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部分。更何况,如今它惨遭人毒手还躺在医院里。她给自己几十秒的时间调整情绪,然后就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向他的病床走去。
不远处的陌生男,还在用望远镜观察着馨妤的一举一动。看着她从窗边的位置转身往里走,直到消失不见,看不到她的影踪才收起望远镜打道回府。今晚他的心情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毕竟他的又一个计划成功了。今晚又可以喝酒庆祝了,好好睡个好觉了。
“你还好吧?”突然发现窗户那边没有了声音。他随即从屏幕上抬起头来。刚好看到她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他便焦急她问。
“我没事,你要吃点水果吗?”馨妤语气轻松地问,余光撇到桌上摆放的几个色泽鲜艳的苹果,她便借机转移了话题。
“好。”刘志嘴里应答着,视线却始终盯着她看。仿佛是希望能从中发现什么不愉快的痕迹以此印证他的猜测似的。
听到刘志的肯定回答,馨妤就伸手拿起桌上摆放的一只红富士苹果开始着手削皮。都说红富士看起来之所以色泽如此光鲜亮丽,其实是因为它表层打磨了一层白蜡。以前馨妤和凌晨吃苹果的时候,都是洗干净之后就直接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果肉和果汁就在她们的舌尖上活剥乱跳,前赴后继地进入了她们的食道,她们一直相信那句话谚语:一日一苹果,医生远离我。并为此付诸了实际行动。
直到无意间凌晨看到的一条新闻,才发现那些年她们吃进去的除了苹果本身,还有不良商家为了使果子上色好看留下的白蜡。从那以后,她们就不再那么随意地拿起来就往嘴里啃。而是多了一道削皮的工序,于是吃苹果就变成了一件有点费事费力,而且还讲究刀法技术的麻烦事。就像餐桌上吃的虾蝎,需要用人工去皮剥壳。
“嗷。”忽然馨妤嘴里传出了一声轻微的惨叫声,她的右手拇指就被锋利的刀口滑出了一道裂痕,一股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她随即扔下手中的水果刀,伸手抽出几张纸巾用力地包裹着伤口。
“你怎么了?手受伤了?”看到她手上包裹着的纸巾,他第一时间按了按呼叫铃,然后就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快步向她走去。
“你怎么下床了?我没事,就一个小伤口。”馨妤看到他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脸上很是惊讶地问。该死的,手上的纸巾瞬间就被染红了,她又身后抽了几张包裹着。她生来就怕血,看不得一大片的血渍。于是,她顾不得许多,起身就朝水龙头的方向走去。
这时,听到呼叫铃的护士姐姐就急匆匆地赶过来了。刘志便向护士解释事情的缘由,麻烦让她送一些止血贴和云南白药。没过多久,护士就拿着他急需的药品折返回来了。刘志万分感谢地接过一盒创可贴和一瓶云南白药,以及一盒棉签。刚好,馨妤也从洗手台那边回来了。经过了一遍又一遍冲洗,手上的血是差不多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