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陆南只觉得浑身发寒,不停的打冷颤,紧紧裹了裹被子,心中不停的咒骂着吕远,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日正午才悠悠转醒,此刻只觉得身上酸软无力,一阵阵的冒着虚汗。
“嘿嘿,小子,今天没打扰你,睡得可好?”门外远远传来吕远的声音。
惊的陆南赶紧又闭上双眼装睡,这两天已经让吕远折腾掉了半条命,现在身体这么虚弱,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臭小子,老汉知道你已经醒了,赶紧开门,这才刚刚开始就学会偷懒了,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气煞老汉了。”吕远一边拍打房门,一边喝骂着。
“二弟,你这两天干了什么?孩子都让你吓的不敢出门了?”吕常竟然也来了。
陆南听见吕常的声音,才稍稍安下了心,勉强撑起身子开了门。
吕常一眼就看出陆南此时的状态,急忙扶着陆南回榻上躺好,一边吩咐下人请郎中,一边数落吕远,“二弟,你也太心急了些,这才两天,孩子都让你折腾成什么样了?凡事须循序渐进才行。”
听见吕常这么说,陆南感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可算有人说了句公道话啊,这两天真是生不如死,再没人管管吕远那个变态的糟老头,自己这条小命非玩完不可。
终于逮着机会,陆南拉着吕常,添油加醋的一通告状,说吕远如何如何的变态,这哪里是在教徒弟,明明是在谋杀,直气的吕远在一旁吹胡子瞪眼,龇牙咧嘴。
不多时,下人便请来郎中,郎中号了号脉,言道没什么大碍,只要按时吃药,几天便愈,开了几服药,便跟着下人去领赏钱了。
吕常吩咐下人抓紧熬药,又数落了一顿吕远,宽慰陆南好好休息,而后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说道:“你虽然生病了,但学业不可荒废,武既然暂时不能学了,那就学点文。”
说完一抖手,从包裹里哗啦啦滚出一堆竹简,少说也有三四十卷。
“病好之前,全部背熟。”
吕常完全一副命令的口吻,根本由不得陆南反驳,说完便背着双手自顾自的走了,吕远捋着胡子,对陆南奸诈的笑了笑,也跟着吕常走了。
这两个老东西,真是没一个省油的灯啊。
陆南望着眼前堆成小山一般的竹简,两眼发直,心中忍不住咒骂。
随便翻看了一下,只能大概看出是一些兵书阵法,晦涩难懂,拗口无比,这哪里是几天就能背的熟的。
陆南一个头两个大,哀叹一声,仰头倒在床榻上,心中叫苦不迭,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两个变态,简直毫无人性。
不得不说,年轻就是好,十五岁的身体自愈能力是相当的强,再加上郎中的良药,才七八天功夫,陆南已经根没事人一样,彻底痊愈。
日上三竿,陆南还躺在榻上酣睡,为了背诵那一堆竹简,这些天真是拼了老命了,好在前世的他是一名文科生,二十多年的书也不是白读的,背诵那是基本功,凭借着扎实的功底,直到昨天深夜,总算是将这几十卷竹简的内容硬生生给强记下来了。
“小子,太阳晒屁股了还在睡觉,真是毫无进取之心,让老汉大失所望。”吕远永远都是那么咋咋呼呼的,人还隔的老远,骂骂咧咧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将陆南从美梦中惊醒。
陆南被吕远刺耳的声音吵的烦躁不已,不情愿的起身开门,迎吕常吕远二人进屋。
“身体可恢复了?”吕常问道。
“承蒙挂念,已经痊愈了。”陆南口上应着,心里却腹诽不止,要不是你那一堆竹简,我早都好了。
“竹简可曾背熟?”吕常又问。
“嗯。”陆南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背来听听。”吕常道。
“天行有道,兵行有术,善谋之……”陆南清了清嗓子,开始摇头晃脑的背诵。
足足背了大半个时辰,才将几十卷内容背诵完毕。
吕常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孺子可教,既你已痊愈,当开始正式学习,明日起,卯时辰时你可随吕远学习诸般武艺,巳时午时随我学习阵法兵书,下午自行锻炼巩固,每日如此,只要你能持之以恒,数年内定叫你文武兼备,大有所成。”
“嘿嘿,小子,明天开始,才让你真真见识见识老汉这一身本领,不是老汉吹,只要你能学到老汉一半的武艺,保你打遍天下无敌手。”吕远嘿嘿笑道。
前翻被吕远折腾个够呛,陆南虽然岔愤,但也知老头子是为自己好,所以气愤归气愤,却并不记恨,现在听吕远这么说,虽不排除有吹牛的成分,但只要老头能用心教自己便是大恩,急忙一改之前不耐烦的态度,躬身行礼,道:“晚生一定全力以赴,定不负二位前辈厚望。”
竖日一早,陆南便准时起身在院中等候,吕远一改之前作风,竟然也准时准点来到院内,教了教陆南如何使用院中早已备好的健身器械,便在一旁督促陆南锻炼体魄。
陆南看了看一地的器械,找了个大约有三十公斤左右的石锁,双手微微一用力,便高举过头,丝毫感觉不到费力,这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了?
陆南心中诧异,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算健硕的身体,猛然惊醒,对了,自己现在是刘辩,再也不是前世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科生了,不过也没听说过刘辩会什么武功,难道是因为自己穿越的缘故,让这具身躯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嘿嘿,贼老天,让老子前世今生都倒霉透顶,总算给了点补偿,看来霉运要走到头了,翻身之日指日可待。
陆南越想越高兴,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举起个这么轻的破玩意就沾沾自喜了?别想偷懒,给老汉捡重的举。”吕远在一旁喝骂道。
陆南尴尬的吐了吐舌头,赶紧放下手中的石锁,开始从小到大一个一个试,他也想看看自己现在的力量到底有多大,极限在哪里。
一个一个试过,直到举起一把宽高大约八九十公分高的石锁,才感觉双腿有些打颤,已经到了极限。
长呼一口气,扔下石锁,地面的青石咔嚓一声被砸成了几块,大致估计了一下,这把石锁起码在一百二三十公斤左右,没想到现在的自己能有这么大的力道,陆南很是满意。
“你这力量不行啊,也就比常人大那么一点点,还需好好锻炼锻炼。”
陆南还在得意,却被吕远一盆凉水当头浇了下来,不过他已经很满意了,这已经是个意外之喜了,再好好锻炼一番,不说有力拔山兮的神力,成为一方高手应该不是难事。
锻炼完体魄,吕远让陆南坐在一旁稍作休息,自己抓起一杆长枪,吩咐陆南仔细观看,便舞了起来。
一杆普普通通的长枪,在吕远手中忽而宛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忽而又如游龙穿梭,势如长虹,时而轻盈如燕,时而骤如闪电,当真是如臂使指,乖巧听话的很。
吕远平日里一副猥琐模样,但舞起枪来,却是气势骤生,宛如天神临世,大有一股一道银光院中起,万里已吞匈奴血的无敌气势。
陆南看的眼花缭乱,敬佩不已,对吕远的认知彻底被刷新。
一段舞罢,吕远将长枪立在身边,脑袋高高昂起,捋着胡须无比的得意,非常享受陆南崇拜的目光。
许久,吕远才咳嗽两声,再一次抓起长枪,做了几个简单的前刺动作,将枪扔给陆南,道:“练。”
陆南被吕远方才威风凛凛的一段舞枪深深折服,哪还敢不听话,小心的接过长枪,按吕远教的动作开始认真操练。
一个动作陆南反复练习琢磨,直练到汗流浃背,吕远才叫停,示意他今天到此结束,吩咐他去找吕常。
吕常早已在陆南房间等候多时,等陆南回来,清洗完身上的汗泽,才开口道:“前日里让你背的那些阵法兵书,能看懂多少?”
陆南尴尬的摇了摇头,道:“只是背会了,完全看不懂。”
吕常微微一笑,道:“想你也看不懂,从今天起,我就给你讲解这用兵之道。”
陆南急忙打起精神,虚心求教,吕常将那些晦涩难懂的兵法阵法剖析分解,由简至深,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为陆南细细讲解。
每一个兵法,吕常都能举一反三,罗列出数个简单易懂的列子,听的陆南敬佩不已。
至此,陆南才真正的体会到吕常吕远两人到底有多厉害,发自内心的敬服,从此之后,心悦诚服的跟着两位隐世高人刻苦学习,以期将来能在这乱世之中有一番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