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情义剑儒传
22539600000018

第18章 客栈觅搏赌

吃过晚饭,四人在前庭,喝茶闲聊,一直到前庭打烊。公仲鹰见前庭已没什么人了,便走到栈柜。见那东崇商正在算账,金算盘啪啪作响,公仲鹰开口道:“东掌柜。”

那东崇商抬起头来,问道:“剑儒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小栈伙计们招呼不周啊?”

公仲鹰道:“哈,东掌柜的客气了,贵店伙计招呼的十分周到,只是在下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所以打算来缴付房钱。”

东崇商道:“剑儒不愧是剑儒,四位房钱加一起,每晚大概十两纹银。”

公仲鹰自忖道:“天字号客房还是不便宜。”也不多言付了二十五两纹银,道:“就先住两晚。”

东崇商道:“这数不对啊,这多出的五两是?”

公仲鹰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在下有一事相求,这点权当是咨费。”

那东崇商听后立刻变了脸色,道:“若是阁下想问那赌坊的事,还是收回银两吧,敝人不知道什么赌坊不赌坊的。”

公仲鹰道:“我想东掌柜是误会了。其实在下是想向东掌柜打听一个人的事。”

东崇商听后立马转了脸色,笑眯眯的收了银子,道:“哦?不知是谁?”

公仲鹰道:“三岔口客栈门庭通达三道,住在客栈的数不胜数,不知道案上名册上可有一个叫公仲天宏的?”

东崇商道:“这个要查查了。不知他大概是何时在小栈住店的?”

公仲鹰道:“可能是十八年前。”

东崇商听后从怀里拿出钥匙,打开了柜案下的一个柜门,喃喃道:“十八年前,也就是侠擘二十二年。”

言罢抽出了一沓名册,书签皆写道‘房客名册’,落款皆写有‘侠擘二十二年’字样。

又喊来一个伙计一起一本本一页页的翻查,末了,却并未发现。

一筹莫展之际,这时澹台捞月三人也来到切近,墨铗衣对二人道:“我记得师兄悬弧是二月初二,胤州至此,怎么也得数月。就算是连夜赶路最快也得两个月啊!”

公仲鹰听后恍然道:“东掌柜,可查侠擘二十一年年末的。”

东崇商听两人对话,便知原委道:“原来查的是令尊啊!”说着将这一沓名册,放回柜门内,又抽出一本来正倒翻着,翻了几页东崇商道:“有了!“

众人看了一眼那名册上写道:侠擘二十一年十二月二十,官道都尚京城公仲天宏夫妇天字号房一间。

这时澹台捞月道:“鹰,你爹妈果然是官道中人,还是什么尚京城人士。”

独孤柔也道:“卜天问道长算的可真灵啊!”

澹台捞月也道:“是啊,幸好我们没有继续盯着那缘心和尚不放。”

众人喜出望外,此时已是夜间,四人回到客房休息,那东崇商因方才公仲鹰的慷慨咨费,又是吩咐伙计,打水给公仲鹰他们烫脚洗脸,沏好茶好水给公仲鹰他们润喉清肺,好生招待不题。

四人于第二日清晨,继续在三岔口客栈内喝闲酒。墨铗衣知是打听赌坊去处,连喝了好几壶后,道:“我们怎么不向人问询?”

公仲鹰道:“这赌坊不是个好去处,昨日东掌柜已不喜旁人提起了。我等再向人问询甚为不妥。”

墨铗衣不解道:“可昨日东掌柜只是不喜店中伙计提起。我等是店客,又是付银子住店的,问询赌坊干他什么事?”

澹台捞月听了他这话,笑道:“墨兄弟涉世未深,不知道你家师兄的意思。”

见墨铗衣一脸疑惑,澹台捞月又道:“东掌柜虽然没有讲明店客不许打听,可已经不喜。我们再打听,他一定不会对我们有好脸色看。到时茶水怠慢,我们也不好发作退钱。”

墨铗衣听了暗暗记下,方知这世上尚有店大欺客之说。

听澹台捞月这么说,公仲鹰却道:“捞月说话没有分寸,我等行走江湖,万事以和为贵。方能走遍天下。”

墨铗衣道:“理我是知晓,可不让问询,我等如何打听?”

公仲鹰笑道:“须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言罢,墨铗衣向四周张望,这四周围说什么的都有,有谈及买卖生意的,有聊起武林闲篇的,更有闲扯家长里短的。

一遍望罢,墨铗衣笑道:“怪不得师兄选这个位置。”

公仲鹰道:“这个位置,内可望院桌,外可眺庭桌。远可避掌柜耳目,近可察鸿儒白丁。三教九流尽收眼底!!”

澹台捞月听后哈哈大笑,也学起公仲鹰,道:“哈!真可谓收纳消息的风水宝地也!!”不错公仲鹰他们正坐在靠门的一桌,起初落座,那掌柜的尚奇怪,明明前日还是高位就座,可今日怎么就选个下席呢!

院庭内外听了半晌,也不闻丝毫赌坊消息,四人已略有失望,此时院桌处传来一个声音道:“先生,您上次说的戈壁里闹鬼的事,给我们详细说说呗!!”

此时另外有几人起哄嚷道:“是啊,说说呗!!”,这一嚷店内店外皆瞩目了,纷纷望向店口那桌,只见那有一桌上围着数人,桌前站着一个讲古的先生,那先生看了看四周,见所有人眼睛皆盯着他,连店内小二都停下忙活,要听他讲。

心生得意清了清嗓子,此时又几人搬过个高凳子,给他坐下。他朗声道:“好好好,就由我给大伙说道说道。”

言罢醒木一拍道:“此事大约发生在十五年前。这闹鬼啊,是一个走北客商发现的。这客商是做丝绸珠宝生意的。那日请了个镖局,叫了几个镖师,来在了西北戈壁。明有丝绸布匹,暗藏细软珠宝。走了整整一个白天,晚上就在戈壁的一个岩壁后面背靠歇脚。这走了整整一天是人困马乏,吃了点干粮,恰逢当时天不热也不凉。在这个状态,吃饱了人就容易犯困,连几个镖师也不例外,就这么半睡半不睡的开始眯瞪了……”

说着讲古先生声音越来越小,并用食指顺着一个个划过听古人的眼前,最后划到桌上,此时客栈内外皆没了声响,就连掌柜的也不拨弄算盘了。

突然讲古先生顺手抄起桌上一块醒木“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嘴里一边大喊声道:“突然!!”声音之响,震彻耳旁。所有人皆被惊到了,纷纷“哦”了一声,抚了抚胸口。

那讲古先生继续道:“有个镖师觉得眼皮前好像有一黑一白两个声影一闪而过。皆着所有镖师就警觉了,纷纷抄起兵刃,站起把守观望。这时候客商以及随行小厮家人早已被惊醒。那客商便问镖师:‘怎么了’,镖师也没一个回答。静静环顾四周。突然又有人影闪过,就听到一个镖师惨叫倒地,客商上前查看,他脸已经被划烂了。接着每次人影闪过就有一个镖师倒地身亡。没过多久镖师小厮都死了,就剩下客商和他家人了。”

那讲古先生说的口干了,随手拿起桌上一个茶壶茶杯径自斟了一杯,大口地喝着。许是太引人入胜了,有急性子的听古人开口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那讲古先生连口饮尽,‘啪’的一声,跺下茶杯,道:“当然是死了。”

又有人问道:“那么那些珠宝丝绸呢?”

那讲古先生听了凝重道:“现在都下落不明。”

那都死了,这故事怎么来的?”

讲古先生听了开眉笑道:“我就知道一定有人要问。怎么回事呢?”

“当时啊有个十几岁的小厮出去解手,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惊心杀人一幕。吓得躲在岩壁后头偷偷张望。他最后见所有人都死了,黑白二影向他这个方向而来,就吓晕了过去。”

“第二天白天呐,正好有过路人看到,就把他救到了这客栈,才听他说起这件事。”

“自此之后啊!这西北戈壁闹鬼的事儿就传开了,乡绅富户、贩夫走卒,不少人撞鬼、惨死。也是邪了门了,凡事身无长物的经过,都没事。但凡带着细软肉食的经过,必遇恶鬼。”

又有人道:“那当时那个小厮呢?”

讲古先生道:“你等看我几岁?”

讲到此,连公仲鹰四人都不忍详细打量这讲古先生了,这讲古先生看起来和那小厮年纪相仿。那人吃惊的道:“莫非你就是那小厮?”

讲古先生听了哈哈大笑也不答话,又拍了下醒木道:“故事讲完了!”

公仲鹰四人也收回了视野,此时独孤柔道:“你们说这个故事是真是假?”

墨铗衣道:“那讲古先生就是那小厮,不会是假的吧!”

澹台捞月也道:“不论真假,这讲古先生讲古倒是有一套。”

公仲鹰道:“说书讲古,真假参半。我们也不必放在心上!”

说话间,独孤柔瞥眼见那个讲古先生,匆忙要走,道:“讲古的先生要走。”

三人也注意到了,就听先生旁有人问道:“先生怎么走了?再给我们讲讲呗!”

那讲古先生,一边收拾一边道:“故事都讲完了,再说最近有几个灰衣人正在找我麻烦。”

澹台捞月道:“灰衣人?莫非是前日那几个热得没辙的灰衣壮汉?”

三人被捞月这句给逗乐了,也就不再理会那讲古先生。

此时有一人进店了,这人甫踏入前庭便四周围张望。见到公仲鹰四人穿着体面,又不时四处张望。也不知羞耻,硬是在他们这桌桌角坐下。四人一看,只见此人三十岁上下,面如枣青,长脸尖颚,鼠眼鹰鼻,八字眉,月牙嘴,内缩脖颈,猫腰耸肩,下颚一颗长毛的大痣。穿的倒是不错,上身石榴红缎琵琶袖短打袍,下身鸦青锦缎裤,足下长筒皂靴,一手上把玩着一对铁球,一手捻着那痣下之毛。这人也好不见外,旁若无人地便坐在了一旁,拿来个酒盅,自己斟了一杯,一口饮尽。

这时墨铗衣道:“你怎么喝我们的酒?”

那人道:“这杯酒当你们请我的。”

公仲鹰道:“怎么说?”

那人贱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两粒骰子,摊手给他们看。

墨铗衣机灵,脱口道:“九流一搏?”

这人忙做静声手势,私语道:“去我房里谈,地字七十二号房。”

言罢,转身就走了。四人结了酒钱,也更了上去。不多时便来在了地字七十二号房内。

墨铗衣道:“你知道去……”

话还没说完,公仲鹰摆手拦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九流一搏?”

那人道:“你们前日和那店小二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公仲鹰自忖道:“昨日询问时已十分小声,他怎么知道的。”不多想剑已出鞘,剑尖抵在那人喉前,道:“你这么有心,有什么企图?”

那人见到剑抵在喉,却是十分镇静,听后反笑,拱手道:“小人姓冲,名水,是九流一搏中的招手。”

公仲鹰听后还剑入鞘,却又多了几分谨慎,那墨铗衣问道:“这个招手是干什么的?”

冲水道:“现在这世道,朗朗乾坤,什么都摆在台面上。像赌坊这样的生意,自然是不会招摇过市,所以要招揽生意。”

澹台捞月道:“所以你是招揽生意的?”

冲水道:“不止,还负责引路。”

公仲鹰道:“几时带我们去?”

冲水道:“现在。”

言罢由冲水领路独孤柔、澹台捞月、墨铗衣,先出了客栈,公仲鹰对掌柜道:“东掌柜,我们有事要出去一趟。将客房、房钱记账上。”东崇商叹了口气只得应允。公仲鹰随即出客栈赶上四人。

四人出了客栈,一番兜兜转转,走了不到半日,此时来在了西边一处巨型石岩,众人绕到石岩之后,眼帘映入了一间庄院。庄院很大,三进的院子。门前鎏金貔貅镇宅,红灯高挂。门上左右一副楹联:‘金银珠宝押万物,三教九流搏百家。’,顶上一块匾额上写四个大字‘九流一搏’,楹联匾额皆是红木金漆字,中槛之上六颗门簪,门上辅首衔环,精致非常。

公仲鹰道:“想不到一个赌坊也有此等气派。”

澹台捞月道:“一个赌坊而已,哪来这么有钱?”

墨铗衣道:“澹台大哥你不许人家经营有方吗?”

独孤柔道:“哈,那叫生财有道。”

只见大门紧闭,那冲水来到大门前,手握衔环,左辅首敲了几下,跟着右辅首又敲了几下。只听门内一阵木头打磨声,似是有人将大木门闩举起。随后大门敞开。门内走出一人对冲水道:“冲大招手,这么本事啊,又有客?什么时候关照关照小的们啊!”

冲水道:“去去去,一边去。”

墨铗衣问道:“师兄,我们真的要去赌啊?”

公仲鹰道:“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说着四人便跟随冲水入了这宅子。

毕竟不知这赌坊如何,且看续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