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与以往稍有差别,新增开设5门课程。根据计划,下学期基本上就是在实习厂。当独具个性的班主任宣布完一切后,引起了班上一片哗然。当然,这些都不能影响到整体部署。虽然增设了科目,但是时间仍然是一周五天。向往常一样正常上课,心里还是想努力的,无论效果如何,反正是强迫自己在学习。平时上完课后仍旧是弹弹琴、听听歌、上上网、吹吹牛。晚自习后,还要加餐一顿,就是一碗2元钱的凉面。其实平时晚饭是吃饱了的,随着大家都加餐,自己也要随波逐流的。大家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是要聊一些女生那边的事情,各种臆想、各种八卦。因为附近有“**大学”成人校区,他们的男女宿舍与本学校的学生宿舍是并排而立的。有时也会在窗子边上偷偷看一看,听一听。当然,听不得对面有什么新鲜的声音。否则,会各种起哄。他们学校的学生年龄一般都偏大一些。所以,平时行为上也更偏成人化。
有一个晚上,对面的一名女学生与一名男学生在吵架。说了一些比较“劲爆”的言语。五分钟不到,整个宿舍区就沸腾了。一片嘈杂,不知道是谁先扔了一个开水瓶,紧接着全是“噼噼啪啪”的声音。各种扔东西,宿舍管理都控制不住。大约持续了半个小时的样子自然结束。估计是能扔得响的东西都扔完了的缘故。中途对面还有人在弹电吉他,整了一段比较激情的扫弦,也因此把势态推向了高潮。后面在想,当时之所以会这样,可能还是对平时学习压力、各种情绪的一种宣泄。经过此事件,每天晚上学校会安排专人检查宿舍,11点后就将大门锁上,不让进出。
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开始抽烟。延兵、子华、火炮都在此列。延兵与子华是在同一宿舍住,经常在学校小卖部一起买散烟。通常是1元钱,5支红梅。两人轮流购买,每次各分2支,剩余1支存在付款的人那里。后面要抽的时候一人吸一半。
随着时间推移,好多原来一起进学校的同学都开始毕业了。期间也帮几人代笔了文书。临别前,很多时候大家都是比较“放肆”的。一次陈泷与火炮在教学楼上相互追逐,感觉就像回到了孩提时期。一个追来一个跑,穿梭于五楼、六楼之间。当时学校的学生还有穿校服的,就是蓝底白条的那种。突然火炮消失于一个转角处,陈泷很快就追了过去。嘴里“嘿嘿”有声,微眯眼睛,伸出“龙爪手”,一阵袭xiong操作。这个时候的表情,相当之yin dang。刚刚才上手,脸上就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痛。“神经病。”“对不起,对不起。”原来是几圈追逐后,迷迷糊糊的吃了一女同学的“豆腐”。晚上宿舍里聊到的时候,除了哄堂大笑外,还对当时女同学的心情做了各种假设。
受旁边校区的学生影响,也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家都开始注意形象,开始喜欢打扮。感觉校服越来越不合适起来,慢慢的也越来越少穿。每次也会随季节添置各种衣物,主要还是休闲风格。也有一些女同学喜欢驾驭一些比较尖的皮鞋。当时是长期一件休闲花衬衣,一条牛仔裤,再加上一双运动鞋。头发也是理的时下流行的碎发,一直保持了好多年。
慢慢到幺爹那边的时候也少了下来。一个周末幺爹与胡嬢还到过学校这边。当天请他们吃了一顿“双流肥肠粉”。遇到周末的时候,也相约到离学校稍远的山上,去“货害”一下老百姓家里的果园。
学期结束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与班上的同学回家。当时是与延兵一路先乘火车至广市,再转汽车至巴城。到广市的时候是第二天早晨,延兵还亲自送上了去巴城的车。一行还有几名在成都上大学的女学生,在车上的时候还聊了一阵天。相互了解了一下学校读书的情况,只知道她们是“**师范大学”,小文自己介绍说是“**科技大学”。后面下车的时候还相互留了手机号码,只是从来都没有通过一次信息。
到家的时候是上午,二爷在小文家房子旁边的地里干活。过来聊了几句,说了一些暑假期间的工作情况。二爷笑笑没有说话,拍拍双手重新下地去了。也很意外,今年没有看成绩单,其实本次下来4科过1,共计拿下10科。心情也算是相当烦闷的,同学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想来也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
这期间刚好赶上生产队那边做“农网改造”。有人的出劳力,无劳力的就出费用。男人们都是负责挨家挨户打电杆窝子、抬电杆、立电杆。女人们一般都是负责打打下手,拉拉电线。二舅因为在贵省的生意上遇到难处,举家返回巴城。因当年外婆家几兄弟分房子的事情闹得不愉快,一气之下搬到舅爷住过的茅屋生活。茅屋的用电是从小文家瓦房引出来的,在柱子上加了一只电表。生完睿表妹后,就在外面打工去了,一般也就是快过春节时返家一趟。二舅母在家里照顾孩子操持着一切。她是贵省人,彝族,比二舅的年龄要大一点。也跟其他女人一样在帮忙拉电线什么的。二爷长期一人居住,加之年龄大了就没有参与这件事情。外爷外婆年势较高,不能出劳力就只能选择给费用,每户500元。一大家里唯一有劳力的就是大舅,他一天为了挣钱,早早的就出去干活,引电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怎么关注。
以前提过新房子的选址,不在大舅他们住的大院子里面,算是单家独户。市电架设上相对就要远一些,考虑到与二舅有两户人,就在房子面前的大田里打了杆洞,准备两户人用一根新电杆。后面不知道是谁做了二舅母的思想工作,她们不引市电了,变成一户后,就重选了立杆位置。后面各种考虑,将原来的新电杆给换了一根旧的。遇到这种情况,心理特别不舒服。站在杆洞边上想阻止,后面被生产队当会计的二外爷叫到一边。“那娃,一户人这个电杆可以用。站到一边去,别把人伤到了。”二外爷本来就是亲戚,在村上也是德高望重。所以,当时没有过多的争辩就退到一边。
立好电杆后准备做架设工作,原来的老线路就被剪断了,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左右。过一个小时的样子,说是时间不够,新杆路还没有架设好就准备收工。考虑到晚上通不了电,就跟电工理论了几句,也没能改变最后结果。在场的各位亲戚长辈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协调什么的。一行人还是说走就走,后面收旧电线的几个女人也走球。临走时,村长还说:“像你们这种没有人在家里的,收五百块钱都少了。”心里产生有一种被欺负的感觉,一个生产队的晚上都可以通电,就剩一户人不通,很明显是觉得没有大人在家无所谓嘛。
思来想去,心里极度不平衡。各种想不通的情况下,搬着梯子、带上钢丝钳,爬上以前下电的电杆。二爷在他家房子边上看到后还问:“那娃,你在整啥子?莫把手整了。”没有与二爷说什么,在电杆上将被剪断的火线、零线搭在一起。做得比较隐蔽,并且还做成是剪线时无意间搭接在一起的感觉。一般人不爬上电杆的话,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收拾好一切后,扛着梯子带上工具回到家里。晚上与外爷外婆聊了很久的天,中途还跑到屋根前望了望大院子那边,直到睡觉都没有看到通电。
过了几天,农网改造完毕。听二爷聊天的时候还谈起,第二天生产队的队长还找他问过话,算是调查情况。说是当天晚上后半夜的时候全村才通的电,一合闸保险就烧,几次下来,差点把变压器给烧毁。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后面组织人员沿着整条线路排查了很久才找到原因。最后,在电工的诊断下,怀疑是有人故意搞破坏。二爷当时还打了马虎眼,说是这个东西他搞不懂,不晓得怎么回事云云。
聊得兴起的时候,二爷又装了一卷叶子烟。自言自语道:“对了,不给我照亮,老子也让你几爷子照不成。”“胆子放大些,怕他几爷子干啥子。”“我怎么得说是那个娃儿整的呢?”多年后想起,觉得二爷是在护短、是在抗议,是对这种不公平的无能为力。对于当时的情形,普通老百姓也是选择随波逐流。二爷应该是担心即便引起众怒后也不能解决问题,故而选择不言语。外爷长期以来都不怎么喜欢与人争论。其他人则是根本没有顾及这一家人的感受。感叹在母亲特别依仗,特别信赖的“娘屋人”眼里,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感叹世间亲情为何如此之淡漠,感叹大家庭经济基础与社会地位的低下。好久好久都在想,要改变这一切,或许就只能是像二爷说的“打铁还要自身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