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桌面上，响铃的手机乐此不疲地震动着身躯，其动静甚至惊醒了一旁趴着小憩的人。一声呢喃细语中，他抽出了垫着自己脸的一只手，在桌面上四处乱拍，直到抓住了那台颤抖的手机。
“咔～”
“唔……喂？”
“哟，老板，你要的消息，查到了。”
湉晨侧过脸来：“嗯……说来听听。”为了让自己更好的听见对方说的话。
“你要查的那两个人，在八号那天只有一个通话记录，是打给私人电话的记录，同时，八号有出行前往了羊城，直至九号才回来。”
“嗯……行，那有事再联络吧。”
“诶不……”
“嘟～嘟～嘟。”
挂完电话后湉晨才肯睁开双眼，他皱起了眉头，脸上毫无睡意。思考了一番后他决定……坐直了身子。
他掏出烟盒，一边回想着小黑的情报，一边回忆着下午时自己的疑问。
“哒！”
“嘶～呼嗯……”
他夹着那根点燃的香烟，凑近了嘴边，只吸了一口，却停下了动作。缭绕的烟几乎遮住了他的脸，只能依稀辨认出他紧闭的双眼。
“呼……”
随着白烟的四处逃窜，他的脸庞也重新显露了出来。湉晨松开了眉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看来要出门一趟呢……”
……
翌日，湉晨一大早就出门了。根据印象，湉晨骑着共享来到了一家叫“水浮莲”的网吧。
推开贴满了小广告的玻璃门，进到一个只放有一张长椅的空窄房子，尽头有条幽暗深邃的楼梯。爬上楼梯，又是一扇玻璃门，只不过这次能一眼就看清里面的电脑座椅。
推开门，一股混杂了各式各样味道的气体扑面而来，连同那难以入耳的键盘敲击声、喧哗声。
湉晨走到前台，掏出压箱的十块钱纸币和身份证，毫不犹豫的说：“一个小时。”
“8号机。”
八号机，这位置还不错，正好处于角落，而且周围又没有其他的身影。湉晨看了看周围，刚掏出烟盒来，就有一道身影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是个男的。
湉晨头也没转，递了根烟给那男子的同时顺便把打火机凑了过去，而后才给自己点了根烟。
“有什么关照啊老板。”
那男子熟练地在电脑上输入了一串数字，一边吞吐着烟雾，一边向湉晨问道。
“没……诶话说怎么每次来这探你都感觉你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啊？要不我也来这跟你混算了？”湉晨打趣道。
听湉晨一说，那男子立马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哟，你就别笑话我了，在这都烦死了，天天不是打架就是吵架，我还想着安静一点呢。”说完他吸了口烟，又继续问道：“啊，说吧，什么事？”
“哒哒哒……”
湉晨虚着眼，叼着根烟，在键盘上敲打着几个数字，敲完后重重地吐了口烟墙出来，才肯说。
“樱市公安局局长的信息”
“……”
很稀奇的，两者都停止呼吸一般的没有声响，连同外界的声响都被绝缘了一般，明明都在吞吐着香烟，那动静却不给人观察的机会一般微弱。若不是那男子不断起伏的前胸，这简直就像是一幅静止的画。
许久，那男子才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你这可让我犯难了。”
“有没有。”但湉晨丝毫没有松嘴的意思，紧咬着对方不放。
那男子叹了口气，收起了脸上的笑：“没有是不可能的，只是这费用方面……”说着，他又吸了口烟。
“亏不了你。”说着，湉晨转过头去，看着一脸凝重的男子。
“……”
时间再次停止一般。
两者都陷入了沉思，一者考虑自己会不会亏本，一方思考如何能更加的吸引对方。说来也怪，在两者沉默的同时，整个网吧也没有了声响，似乎其他人也感觉到了空气的凝重，失去了大声喧哗的力气。
而直到有了动静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分钟。
男子手夹着香烟，离那半开的嘴就只剩一节手指的距离，却停止了动静。他说：“想问些什么？”
对于男子的问题，湉晨显然有些不解：“这次由你回答？”
“当然不是，因为这次的信息提供人员是公安局内的人员，你懂的。”
“哦～”湉晨轻笑一声，同时拿出手机，在便签上打下了几行字眼，然后递给了那男子。
他接过手机后也很识趣，把即将抽完的香烟往地上一掷，顺便踩了脚后，起身就走：“稍等。”
……
那男子回来时，是在半小时后。
他把手机往湉晨桌面一放，低声说了句：“合作愉快。”然后转身就走。
湉晨稍稍一懵，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也用着只有自己的声音说道：“合作愉快。”顺便拿起了手机。
……
家庭情况如何？
有一妻一子一女，妻子是平常人家出身，没有官场案底，儿子在樱市二中上学，目前高二，女儿在樱市小学上六年级。同时有一个身患重病的老父亲，正在羊城人民医院住院，之前据说快撑不住，因为钱不够，就一直没有做手术。但昨天听说钱已经凑够了，手术已经完成了。
私生活情况如何？
私生活良好，局长的风评一直很好，私底下也没有什么出轨的事，家庭幸福。
警局内最近有接到什么案或者解决了什么案？
前段时间有接到过一单失踪案，但前天已经解决了。
……
以上是那男子提供的湉晨所需的信息。目前来说湉晨并不能一瞬间得出任何结论，但他却一瞬间注意到一个疑点：羊城和昨天。
湉晨越来越觉得情况不对，他赶紧拨开了一个电话，对方刚接通他就直接说道：“再帮我一个东西，嗯，蔡盛达或者他老婆的银行卡转账交易记录，越快越好，顺便查一下对方是谁，嗯，迅速。”
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能验证他内心假设的答案。
十分钟，仿佛一个世纪的十分钟。这段时间内，他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准确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
“嘟……咔……”
“喂？老板？查到了，蔡盛达的银行账户在八号那天有个记录，记录显示他转了八十万给金文龙。”
“……”
果然，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