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谁统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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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文宏才发飙惊动了龟奴、姑娘围过来,有十多个来早的军汉也上来了。龟公虽然势大却实在不占理,一个丢破房等死的病人当好姑娘收费,别说嫖客不服就是龟奴也不好帮仗。龟公看压不服文宏才就收起了嚣张,但看过的姑娘要按议定收费。

文宏才坚持8个人测试完才肯结账,不把那两个叫出来就不付款。接客就要开始,那些军汉急不可耐骂起龟公来。今早测试的五个姑娘证明说,小翠和世芳是跟我们一起从太原来的,她们病了五六天了,确实是一个在三天前,一个在前天病死了。

人死了也没法再测试她是不是阿芬,文宏才满腔愤怒,都是高阿那肱和这龟公害死了她们。两人中有一个很可能就是阿芬,跨越千年追到这里来,没来得及见一面就被他害死了,她肯定死难瞑目!我必须为她报仇雪恨,这人渣早就该死了!

他手摸刀把怒目而视,周围一圈人,孤身一人在醉仙馆闹下去也占不了便宜,弄不好仇未报上倒赔了自己。气哼哼的丢下一两银子大步离开了醉仙馆。

回到广闰客栈,谭机看他一夜未归脸色不好,应该是出了些意外的事,就叫小二把热水送到房间。“小军爷,我看你有些疲惫,昨夜没睡好吧?刚做好的羊肉汤先吃一碗?”

文宏才没说话点点头,谭机识趣也不多问退出去了。吃过羊肉泡馍他躺在床上睡不着,从大同追到运城,总算追上了这批人,但是,还是差了四天有两个没见到。

这小翠和世芳也不知那个是阿芬,尸体丢河里漂入黄河那是尸骨无存了。这些丧尽天良的狗杂碎,让这些可怜的妇女一日接客几十个,最终都要被折磨至死。

高阿必哩和这龟公心狠手辣毫无人性,不能接客就让她们等死,死了丢河里喂鱼,伤天害理,实在罪孽深重死有余辜,即使不是为了阿芬,也该杀了这些害人虫!

杀了他们就是为这些可怜妇女报仇雪恨,让这些冤魂得以安息,其中包括了阿芬。不杀龟公难消这心头恶气!就算不为阿芬为她同胞姐妹而杀,她肯定十分赞成乐意。

醉仙馆白天如市,夜里松懈没人守夜巡逻,杀龟公难度不大,已经杀了阿都噜杀他不会手软。杀龟公很容易想到是我下手,高家势大运城是藏匿不住的。

杀了就就拍马回太原?刘彩云也希望我回去。只是为夜间出不了城,那就选择天亮前动手,得手就天亮,直接出城。那会不会连累谭机呢?先一天结账离开再进城好了。

文宏才一直睡到下午,起来找谭机结账,也不说多余的话,策马出城而去。

三个月来周军并没有试图过黄河,他们目标是洛州后晋阳,而且河边中条山又有大军守卫,周军本来就兵力不足分兵渡河就遭前后夹击,所以运城并无兵忧。城市管理跟平时一样,天黑关门天亮开门,守军也没有增加,巡逻队也就是更夫队。

月黑风高,初冬的夜已经冷溲溲,除了青楼、酒家灯火辉煌,其他民居都是黑灯瞎火寂寞无声。四更过后,青楼酒家的狂欢也逐渐到了尾声,车马逐渐走散了。

更夫缩手缩脚在寒风中走,机械的打更报晓,大街空空荡荡偶然有车马经过,更夫连看都不想看他们,别人灯红酒绿自己喝西北风,看到他们就堵心。

一条黑影翻过了醉仙馆后花园围墙,六七年前这花园还宅紫嫣红茑歌燕舞,如今已零落成荒园。醉仙馆里的醉仙,只需要做狂蜂乱蝶,不是醉翁,没有醉翁之意不在酒情怀。

后花园西楼原来是花魁、头牌的香房,专门招待达官贵客才子骚人,既然只有醉仙,也就不需要花魁,不是花魁就不必用香房,这就成了龟公一家的住所。

一枚长船钉慢慢拨开门栓,黑影闪了进去,微明中弯刀闪着寒光。龟公将近花甲之年,还算壮健精神不错,睡觉警觉,赤条条搂着十几岁的小妾发出低沉梦呓。

“那个?”他半睡半醒中似乎发觉有人走近,睡眼惺忪中看到了刀光。一脚踢开被子跳下床,光着身子伸手拔那挂床头的刀,黑影抢上前一刀砍下他手腕,顿时痿糜下来。

“你,你是谁,干什么?要,要钱好说……”他左手握紧手腕哆嗦着目光惊恐万状。

“我只想瞧瞧你的心究竟有多黑!”弯刀突然插入胸口,用力一剜鲜血喷溅,小妾尖叫起来,黑影拔刀拍了她一下吓昏了过去,楼下传来嘈杂人声,黑影推开后窗跳了下去。

龟奴、仆妇都起来了,鸨母得报抢进房来,一把掌把小妾打翻在地,哭骂连连,让班头带人追拿凶手,叫人立即报告高老爷封城搜查。然后掌掴小妾逼问凶手是谁。

天色微明,醉仙馆立即闹哄哄起来,喊声骂声脚步声乱成一片。紫檀、翠竹两处离得比较近,护院首先出动,街上是杂乱人声,居民都惊醒起来了扒在门缝往外张望。

西城墙左侧是菜市,西门是运城最早打开的城门,高府家将带队赶到时候城门已经开了一会儿,挑着蔬菜、板车载着肉的屠夫已经鱼贯进入。守卒报称已有一骑出城去了。

家将高那摩立即警觉此人有大嫌疑,让人回报高老爷,带队顺马蹄印追了下去。

高阿必哩闻报醉仙龟公被杀大怒,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自己窝边杀人?这两三年来连吵架吃白食的都很少了,以自己在运城力量,可说一手遮天谁敢寻仇呢?

青楼经常闹事的是军汉,他带兵十几年知道那些军头**钱少,那方面又很紧迫。特别分出醉仙馆让那些年老色衰的,又搜集女囚、边境抓获女嫌便宜提供给他们,军方对此相当满意。那些军头**花200文就能解决都高兴高兴兴的,是什么鸟事弄到杀人呢?

醉仙班头过来了,杀人的不是嫖客,是前日到馆寻人的子,穿边防军服,大约十四五岁,花钱寻人不着脾气很大吵了一架。想不到这小不点竟敢起意杀人报复。

“那就不是晋城军的人了,一个外来的小子竟敢老虎嘴边拔须,快去!非得把他抓到叫他知道马王爷几只眼!我高家的人是他想杀就敢杀的么?”

“老爷,高那摩到西门的时候,门卒说有一骑出西门去了,就是那小子,让我带人追吧!”

“好,快去备马拿弓,我也去瞧瞧,臭小子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文宏才出了西门拍马往山里奔去,杀了龟公总算出了口恶气,为阿芬报了仇,心里好过了许多。离城已远纵马进了一条山沟,昨夜未睡准备寻个适宜地方睡一觉。

可惜没杀了姓高的,他才是罪魁祸首,残害妇女的魔头!杀了他那什么楼馆都黄了,没有他买人做伤天害理事发国难财,边境上也不至于见人就抓。

杀了龟公只是杀了只小虾米,对他罪恶王国无足轻重,只不过叫他丢了些脸知道有人不怕他以后或者收敛些。那些龟公鸨母或者不敢太放肆,总之多少有点好处吧?

自己身份很快就可能查出来,原路回太原不行,他们肯定会追,向东走出几十里另外找路慢慢北上,叫那傻冒追到太原那才好笑呢!现在是龙归大海想抓住老子?没门!

忽然听到山下马蹄声,不会是追我的吧?已经在溪水里走了一段路才拐过来的,难道这还能追踪?一会儿山沟就出现了十多骑,马隔壁,果然厉害,他上马扬鞭而去。

马蹄声惊动山沟的人,呼喊着冲上山来。文宏才觉得自己的马快可以甩掉他们,越过山顶往南俯冲下来,几刻钟后越追越远拐过山梁看不见就只好拜拜了。

没想到高阿必哩竟有五匹好马紧跟在后甩不掉,那醉仙班头一马当先高声叫喊。

“臭小子,站住!杀了人想跑?到处是老爷的人,下马受绑给你全尸!”

山下是滔滔黄河,已经冲到山下沿河路上,虽然甩掉了六七骑,那五骑还紧追在后。

“臭小子!你跑不掉!给老子停下,不然把你剁成肉泥!”

糟糕!前面有一队河防兵,正往河堤跑去。文宏才咬紧牙关,管他谁冲过去!

士兵看这追逐觉得可疑,站定迟疑是不是要拦截,高阿必哩大叫:“截住,他是奸细!”

然而来不及了,距离已近步兵那敢阻挡高速奔驰的马?文宏才一冲而过。

远远前面山坡营房出来两队士兵,追兵兴奋非常一齐大叫:“抓奸细!他是周国奸细!”

士兵听见叫喊心知不是寻常事,立即呈弧形摆下阵式阻截,弯弓搭箭严阵以待。

糟糕!这阵式硬冲要被射成剌猬,这回真逃不掉了,文宏才扯转马头往河堤冲去,河堤守兵往两侧列阵。滔滔黄河下游是一溜兵舰,无路可走了,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啊!

文宏才知道被姓高的抓住必遭凌辱至死,死也不能叫你抓住!脑子闪过一丝悲壮,纵马一跃跳下了黄河。背后乱箭射来,高阿必哩吼叫:“追下去!射他成剌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