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醉仙馆简直就是古代版的慰安所,文宏才找到管事龟公,说明奉命查找一个重要的太原女嫌疑犯,要一个个的单独盘问。龟公连连摇头他根本不买什么军方的账。
“小哥,客人多姑娘太少,连60多岁的都出来接客了。让你一个人占姑娘后面的军爷可要炸营造反了,不把你当球踢那才怪呢!你那点破事就回说没找到就完了。”
这不是搪塞公事,你完了老子完不了。龟公也不是夸大其词,那些等得冒火的赤佬当然不怕闹事,龟公不肯通融没关系办事真难,看来只有拿钱叫鬼推磨了。
“老叔,我不干那事只问姑娘几句话,最多只用一刻钟,我按接客一次付钱行了吗?”
有钱拿龟公脸色好了些,但还不松口:“小哥,不是我不肯通融,你都看到了那么多人排号等待,让你优先轮不上的人要打破头!7 号、8号大房人少,叫她们问倒行!”
7号8号大房都是50岁以上老妪,而且不是从太原来的人,老子问她有鸟用?文宏才一肚子气,但求人还得耐定性子:“我只问太原来的人,她们就不必了。我排最后行不行?”
“小哥,我们姑娘每天至少接20客,天晚完事之后累得连衣服都懒穿就睡觉了,我怕她们懒得跟你说话,没问完就睡着了。你愿意我没话,来先付款,一次200文!”
这可能是实话,天天接这么多客那真够累的,探索不出真实那不等于白忙误事吗?
“那不行,这样疲惫不堪我查不出真正嫌疑犯,老叔,依你说怎么办?”
龟公脸上现出难以捉摸的笑容,目光闪烁似乎友善又如施舍了嗟来食,显得深不可测。
“小哥,你我算是有缘,我就成全你,太原有个没接客的,你今夜就宿她房里,费用只收300文。第二天早餐接客之前你讯问她们,那是加时费用需300文。”
真是老狐狸呀,算盘打得鬼精,放在早起问就加费100文。那个病得不能接客的已经榨干了油水,还借机要收费300文,真是敲骨吸髓啊!还收人情成全我呢!
明知是上当那也没办法,他卡着自己的脖子不同意也得同意,他明摆着要吃你,只有认做冤大头,为了阿芬也好请他吃了。前世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竟让古代龟公敲竹杠。
“好吧,那就仰仗老叔安排了,这是一两银子先压柜台上,完事后再结账。”
龟公收了银子把宏才带到一间四处跑风的破房间,开门就是臭烘烘的气味,床上躺着一个瘦弱脸上腊黄焦粹的妇女。陪这病入膏肓妇女一夜也收300文?虎落平阳啊!
望着床上的病人尽量平稳情绪:“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要喝水吗?”
妇女张大惊慌的眼睛望着这不速之客,虽然人小怕也承受不了他的折腾,不敢答话。
宏才看她的眼神明白她意思:“姑娘,别怕,我不是来欺负你的。姑娘你病得不轻,有没有看大夫?你吃的药呢?怎么也没个人来照顾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妇女叹了一口气,艰难的露出一丝苦笑,喃喃自语:苦命人那有药吃,望谁照顾啊!
她稍稍收回目光,有气无力的说:“那你来干什么?能给我端杯水吗?”
文宏才给她端去一杯水,她慢慢从被子里直起身体倚床头上,接过杯子喝了几口,用手拢了拢凌乱的头发,用狐疑的眼光望过来:“小军爷,那你来干什么?”
“姑娘,我来只是要问你几句话,别无他意。你在太原伤病安置司待了几天?”
“小军爷,大概是五六天吧,后来就给高老板买去了,问这做什么?”
文宏才点点头这情况对上了,她没有病糊涂,人看着也老实,就下一步。
“没什么,你是大同伤俘营转送太原的是吗?在大同或者太原看到一个小女孩了吗?”
“小女孩?有多小?除非跟随父母太小的不会收伤俘营。我没看到有小女孩。”
坏了,又是一个没想到的情况,太小不值得嫌疑掳掠到后就随便处理了也是可能的。便宜卖给富家当丫环,或者就卖给人牙子,这就更没法追寻啦!
“姑娘,听说过项目组吗?别急着说,好好想想再回答我也不迟。”
“降雾阻?天降大雾谁能阻呀?小军爷,我没听说过,是法师的咒语吗?”
傻妞,什么咒语,自作聪明!“哦,没错就是咒语。那你知道良种场什么意思呢?”
“两种肠?肠子很多,何止两种,是生物都有肠子,我不知你说这是何意。”
还好,她不是阿芬。她病得实在不轻,在这醉仙馆缺医少药没人照顾,恐怕捱不了多久,龟公已经明显放弃她了。即使赎出去恐怕也是一条漫长求医路,枉来这世一遭了。
“姑娘,从太原过来的8个人都在醉仙楼吗?没有分到别的地方?”
“是的,小军爷,没有分到别处。唉,我们命苦呀,不是沦落风尘是下到了地狱。”
文宏才心里不是滋味,真想把这地狱砸个稀巴烂,只恨自己没有这个力量。想安慰她几句也难以开口,她需要的是实际救治,虚言安慰廉价同情没作用了。
从破房子里出来,不过是入夜时候在青楼应是热闹之时,但这里客人已经全部走光,大厅里空空荡荡,醉仙馆已经寂静无声。别说姑娘就是龟奴也疲惫不堪了。
文宏才也懒得去找龟公要房间休息,估计又要推荐一个不接客的老姑娘再收300文,就在大厅一角长椅上和衣而卧。东方露出鱼肚白老妪龟奴就起来了,打扫庭院擦拭桌椅,各房小丫环就给自己房姑娘泡茶打热水梳洗,开始端早餐伺候了。
龟公也适时出现在大厅上,下令龟奴给各大房换上新床单被褥。看到文宏才阴笑两声目光得意又嘲弄,高深莫测玩人股掌之间对手却无能为力,那踌躇满志举重若轻样子。
“小军爷,昨夜睡得还好吧,客人太多,恕小馆照顾不周啦!”
文宏才问候他祖宗,好你个头,臭乌龟,占了便宜还卖乖,狼心狗肺,老子懒得鸟你!
“老叔,闲话休提,开始询问吧,我上官等着我复命呢!”
“唷,小军爷如此忠于王事,克尽职守令人钦佩呀,好,好,我马上带军爷去!”
能接客姑娘房间就大不相同,毕竟还能当摇钱树,没有利用价值就如垃圾了。文宏才前世今生虽然没见识过妓院,这房间相比刘彩云家小姐闺房也不逊色了。
时间有限,文宏才也不说安抚话了,时间超前的两人马上放弃,只有时地点对上才试探前世阿芬念念不忘绝对不会忘怀的词。一连三个回答都跟以前问过的傻妞一样,牛头不对马嘴。自以为聪明才智的龟公听得莫明其妙,眼珠贼溜溜转,猜不出葫芦卖什么药。
已经测试了五个确定不是阿芬,加上昨晚那个是六个,最后未测的还有两人,希望就寄托在她们身上。龟公察觉这人很重要,望着宏才失望表情,知道她们都没有答对。
测第六个的时候,龟公带来一个中年妇女,面色痿黄不知是虚胖还是浮肿,文宏才直觉她有毛病。这妇女应答跟以前问过的不同,话很短只答是或点头。
“大嫂,请问你是从太原过来的吗?”文宏才声音平静很和蔼可亲的问。
“是,”她眼神闪烁,脸上木然没有任何表情。
文宏才眼睛一亮:“大嫂,你在太原伤病安置司待了多少天?一起转的有几个人?”
“是,”她点头应允,脸是依然没有表情,眼神没有惊奇疑惑。
文宏才觉得有些奇怪,转而问了无关问题:“大嫂,你家是那儿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是,”她这回脸上有些反应了,拿眼睛望了望龟公,露出迷惘的神色。
文宏才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大嫂,你没去过大同,在醉仙馆住了很久了吧?”
那妇女迟疑不决的眼神看看龟公又望望小军爷,小声的应答:“是。”
文宏才拍桌子怒喝:“放肆!你不是太原过来的!”转身对龟公:“为什么找这人来耍我?”
龟公似乎处变不惊笑道:“小军爷,不管那儿来的,都问一遍公事就交差了嘛!”
放狗屁!你这里一百多人都叫老子问一遍?你老乌龟把运城的人都叫我问一遍更好!
“老叔,我说过只查问太原带过来的8人,你叫所有的人过来也可以,那不付费!”
龟公一下涨红了脸,眼神变得凶残狠辣,毫不迟疑的说:“那绝对不行!醉仙馆是什么地方?想白看姑娘?少一个子都要留下一个手指!以为是你小子撒野的地方么?”
文宏才一拍桌子站起喝道:“龟公!是你无信无义,拿病得快死的人搪塞我也收300文!叫毫不相关的人来骗钱?没门!把那两个太原来的叫出来便罢,否则看谁留下手指!”
那妇女看事情闹大,劝道:“军爷,并非我要冒充,那两个姑娘前天已经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