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谁统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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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铁嘴李三姑

李三姑原是中等人家,有几亩薄田,丈夫打仗阵亡,青年守寡,一双儿女还小,为生活做起媒婆商意。由于乖巧能言善辩,慢慢做出了名堂,成了远近闻名李铁嘴。

这天,李三姑坐一顶小轿,晃晃悠悠来到张轲家门前停下,张轲夫妇正在院子里喂牛羊闻声出来。媒婆也算社会名人,张轲夫妇自然认得她。

“唷,是三姑来了,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刮到寒舍来啦?”张轲随意打了个招呼,以为她只是路过,觉得她的业务跟自己家不沾边,或许是喝杯茶而已。

“什么风?王者之风呀!张府大喜临门,三姑特来为张夫子、张夫人贺喜来啦!”

李三姑手里拈着一条绣着云端月老的红帕子,扭捏着腰肢把帕子一拂,笑容可掬对张轲夫妇作揖道喜,张轲夫妇连忙答礼,不知她此话何意弄得莫明其妙。

“寒舍僻地陋巷,平民百姓之居,请问三姑,喜从何来?”

徐娘半老的李三姑呵呵笑着,故意卖关子吊张家的胃口:“张夫子呀,闲居无事家中坐,运高喜从天上来啊?夫人呀,鸿运当头门板挡不住哦!”

张氏一脸懵逼,要说家里这两年运道是很不错,地里收成猛增,但是,这用得着报喜吗?

“三姑呀,多谢有心记得我们,来,请进屋喝茶歇一歇,三姑你这是从那来呀?”

李三姑摇着绣花帕进屋坐下,打量着房屋摆设,美凤端上茶来,她呷了一口。

“张夫人呀,老身是特地到贵府贺喜的啦!唷,令千金小神童如何不见呢?”

张氏估摸着李三姑该是有事而来,媒婆都油嘴滑舌故弄玄虚,弄得一脸懵逼。

“哦,小女她有事进城去了。三姑呀,你连说贺喜,蓬门何喜之有啊?”

李三姑笑嘻嘻的说:“当然有呀,天上月老系好了红线,我来替他把两线扎一起呀!”

她自做媒捏合好事,跟我张家何干?张氏心里嘀咕,我家里没有当婚男女,你扎什么红线?还特地来贺喜呢,想喝茶也不用这样,这马屁拍错人家了吧?

“我说三姑,你这究竟是给谁扎红线呀?跟我家有关吗?”

李三姑觉得故弄玄虚已经差不多,是到该摊牌挑明的时候了,收起那挑逗笑容。

“这还用说吗,当然有关啦,我特来给你家小神童提亲呀!令千金聪明伶俐,才貌双全,沈老爷为小儿选择佳偶,老身觉得令千金跟他那是绝配,天设地造的一双啦!”

闹半天是给小芬提亲来了,虽然很意外却也不孛理,豪门大户人家多有习惯通婚氏族,订娃娃亲就是加强这种联盟。但是张家早已没落为贫民,这娃娃亲就来得突然了。

张轲夫妇早就替女儿将来着想,让她从小读书受教育,长大能够找个好人家,即使不是荣华富贵,至少也不为衣食担忧。没想到这名声一出,提亲的就上门来了。

“唷唷!果然是喜事临门,有劳三姑记挂着小女,但不知是那个沈家公子?青春几何了?”

李三姑小时候也读过些书,跟大户人家做媒就得投其所好,附庸风雅熟记些诗句,名言好话,说多了就像出口成章一样。看张轲夫妇已经心动,就故弄玄虚。

“翩翩公子年十二,掌上明珠读书郎。大户爹娘思牵线,窈窕淑女望东床。当然啦,我跟夫子这样熟理当优先,重要的是令千金大才,不能在这乡土间埋没了是不?”

公子十二岁跟小芬正好相当,读书的那就是殷实人家,他家不务农那就是官宦或商贾了。既然大户人家争着联姻,想必也是大户,这当然是好人家啦!

张轲拱手作揖道:“承蒙三姑垂爱小女,张家感激不尽,这沈公子尊翁是那位呢?”

李三姑把眼一瞄张家夫妇,就知他们心里想什么,就两句他们已经捺不住了。

“唷!夫子不放心老身呀?世人好说媒婆无心瞎眼,伶俐后生配拙妇,精灵女子配呆郎。我三姑是这样么?不是好人家我那能撮合令爱?委曲了小神童,你们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张轲夫妇面现尴尬,他们当然也听到这顺口溜,当然要对媒婆的话多加斟酌了。

“三姑当然不是那样的人,我们那会不放心你呢?只是,亲家总需互相了解是吧?”

李三姑看火候已经到了,这层面纱揭开要吓你们一跳呢!

“唉哟,读书人就是明辨是非呀,夫子信我当然没错,这沈家呀就是赫赫有名沈万福啦!”

沈万福?张轲想,这在东阳县无人不知,虽不是王侯胜似王侯,北周豪门大族,做跨国商意。小芬能够嫁入这样人家当然很好,总算没辱及她原来尊贵身份。

但是,小芬原来身份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沈家不可能是冲这个来提亲的。沈家三个儿子都已成人婚配,也是头面人物,这小儿子倒是不甚清楚,沈老爷怎么看中小芬呢?

“我当然相信三姑啦!原来是赫赫有名沈老爷家,只是张家寒微,沈老爷何以知小女呢?”

李三姑看张轲夫妇惊讶样子,跟事先估计一样,就趁机为自己脸上贴金。

“沈老爷家事繁忙,当然不知道张家了。前日沈夫人请我过府,要为小公子选择佳偶,好些豪门大族争荐自家佳丽,是我力排众议,荐举你家令爱呀!”

张轲夫妇半信半疑,小芬虽说才貌双全,毕竟躬耕垄亩,并非大家正统不在羡慕之列。张家丁口寥寥无权无势,这似乎不足与豪门大族抗衡,三姑全凭铁嘴力排众议?

张氏也感到疑惑,这婚姻门不当户不对,沈万福这样的富豪怎么看上张家?莫非这公子身有残疾攀不上大户,这才找个小家碧玉?把眼睛楞着瞧丈夫。

“承蒙三姑抬爱,张家感激不尽!不知沈公子秉性如何,老朽能得一见否?”

李三姑明白这张轲还是不放心,豪门大族很少跟小家小户联姻,他们怕女婿有致命缺陷所以才要求见人。好在小公子一表人才,天真活泼毫无缺陷,见了要你唯恐失去!

“夫子,翁婿自有见面时,不过欲先睹为快,三姑亦可安排夫子旁侧一观!”

答应见面就好,说明即使有残疾也不明显,张轲夫妇放下心来,见面时仔细看清就是。

“如此甚好,三姑如此通融大度,张家不胜感激,事成之日必有重谢!”

李三姑笑容满面,你家麻雀变凤凰全仗我之力,如果有点心肝,你当然得重谢了!

“好说好说!张夫子,张夫人,后生风度翩翩,待我禀明沈老爷,让你见过公子就知非虚,那就择日请八字,这东床那是打着灯笼没处找哩!”

听三姑这口气少爷是经得起检查的,这真是天上掉馅饼,夫妇俩满脸堆笑说些好话谢三姑。事情没有异议了,宾主笑嘻嘻的喝茶吃点心,三姑起身告辞。

“全仗三姑提携了,知遇之恩没齿难忘!”张轲叫美凤装上一袋麦子一篮鸡蛋放轿子上。

三姑上轿打开轿帘伸出头来:“张夫子,夫人,听我好消息吧!”

三姑心满意得坐轿走后,张轲夫妇觉得这是美满婚姻,三姑爽快同意见公子,那说明他没有残疾,经得起推敲不会委曲了小芬。能找到这乘龙快婿,夫妇都觉得心花怒放。

“相公,我们跟三姑不算很熟,她怎么想到要给小芬牵线撮合这婚姻呢?”

“夫人,沈家豪门大户自然不缺联姻人家,这恐怕不是三姑意思,是沈家有意吧?”

小芬从县衙回家,刚到家门,美凤就笑嘻嘻的上前给她道喜。

“恭喜小姑,贺喜小姑,你就要做少奶奶啦!再也不用风吹日晒,高兴不高兴啊?”

萧芬莫明其妙的望着嫂子,做少奶奶?这个她从没想过。前世她渴望做出成绩出人头地,登上那领奖台。今世渴望致富变成强者,做一番事业可以叱咤风云,救苍生于倒悬造福人民,不枉再活一世,而不是做少奶奶享受荣华富贵。

“我说嫂子,你胡诌什么?没头没脑的,谁说我要做少奶奶了?我高兴什么呀?”

“小姑,刚才有人来做媒,让爹把你许配城里豪门沈家,这不是就做少奶奶了吗?”

原来是有媒婆来过了,这才几岁呀?就来谈婚论嫁,真没名堂!小芬觉得很别扭。

“什么少奶奶?嫂子是你自己想做吧?那要等我哥立功升官之后呢!”

说起丈夫,美凤黯然失色,新婚燕尔他从军戍边,五年独守空房,这苦无人可诉。家里人都要避免提及戍边的人,怕她受刺激,小芬这也是脱口而出犯了忌讳。

美凤没有做声,小芬感觉失言:“嫂子,我,我不是有心的。其实,这少奶奶不就是因为有钱吗?我家南头相国寺50亩寺产,已经归我租种,我们会很有钱你就是少奶奶啦!”

“小姑,你还小,不知空房滋味,穿金戴银难解枕上泪千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