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呼吸间的酒气浓郁。掉在地上的电话毫无预兆的响起来。在寂静的夜里和冷硬的地板上格外刺耳,尹流年皱皱眉:“别吵。”
一挥手正好打在沉祿头上。沉祿无奈,只能捡起地上的电话,先出去。响的电话是尹流年的,备注的名字猜不出来是男是女。
沉祿接起来,那边是女人的声音,沉祿的眉头舒展开来,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他整个人都阴沉了:“流年,这么晚了,你今天回来住吗?”
“流年——喂,你听到了吗?”沉祿一直不说话,那边又询问了好几遍。
“她不回去了。”
“你是——?”
“她男朋友。”
“啊?”那边还没反应过来,沉祿已经挂断电话了。看着屏幕黑掉的手机,转身推门进屋,轻轻坐到床边:为什么住到寝室去?躲他吗?因为他曾经闯进过她的公寓,她就干脆躲到学校寝室去?
就这么防着他?就这么不信任他?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他有做过一点点逾越的事情吗,不给抱他就不抱,不给亲他就忍着。就连今天,她醉成这个样子,他也什么都没做!!!
怪不得从不让他上楼坐坐,是怕被他发现?就连今天去接她也是让他在楼下等!!!
沉祿把尹流年脸上的头发掖到耳后:“年宝,我愿意尊重你,但不代表你可以把我当傻子耍。”
沉祿帮尹流年掖好被角,自己在旁边躺下来,听她微弱的呼吸声,寻找空气中淡淡的独属于她的味道,把心底勃发的戾气一点点压下去。
赵庆熹回了家,仆人递了热毛巾上来,赵庆熹抹了把脸,就看见芳华正好的独女从楼上下来,身姿娉婷,但身上莫名的,就是差了点什么。
“爸爸,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喝这么多酒。”女孩子埋怨着,却是接过毛巾给赵庆熹擦脸。
“我明天给你找个礼仪老师,你好好跟着老师学习,堂堂名门闺秀,你看看自己的仪态!”赵庆熹说完这句话,推开女孩子的手,上楼去了。
留下女孩子和仆人面面相觑,一把扔下手里的毛巾:“什么情况嘛,我以前也这样,怎么不见他嫌弃。”
尹流年翻滚了好一会才算彻底醒过来,坐起来看着陌生的环境,大惊。连忙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还好还好,都在。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沉祿的眼:她到底是多不信任他。
“尹流年——”声音有些哑。尹流年没想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沉……沉祿!”不知怎么的,明明沉祿现在也没什么变化,可她就是有点害怕。
沉祿走过来,站了几个小时,腿有些僵。看着渐渐逼近的人,尹流年心中警铃大作,汗毛直立:“怎么……怎么了?”
沉祿在床边站定:“昨天晚上我接到一个电话。”
“你的电话”
尹流年咽咽口水,继续听他说。
“问你这么晚了回不回去住。”
心中一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握紧了手中的被子。
“凌晨的时候我还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要不是知道半山别墅是我的私产,你说他们是不是就上门来搜了?跟你一起住的那个人倒是关心你。”
尹流年低着头,默默揪被子。
“搬到哪里去住了?”沉祿尽量让自己平和一点。
“学校给准备的公寓。”
“为什么搬到学校去住?!!”沉祿抓着她的胳膊,几乎是把她拖到跟前。她看到他眼底的血丝,压着怒气的样子,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话!!”
“我……我……”尹流年低下头:“果果走了,我一个人住在外面,害怕,”
“尹流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太陌生的称呼了,她似乎没有听到过沉祿叫出这三个字,这些小事她向来是不放在心上的,如今听到才觉得恍惚。
“为了躲我?”
尹流年只能把头埋得更低,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用力咬住下唇,疼痛感让她把泪感逼了回去:“对不起。”
沉禄捏着她的下巴,硬生生逼着她抬起头来:“你觉得我想听这个。”
“为什么?你到底有多不喜欢我,才让你费尽心思的躲开。”
“对不起,对不起。”
“我说了,我不想听这个!”他在努力控制自己不发火,努力把暴戾的情绪压下去:“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
“不是。”
沉祿捏着她的下巴亲下来,尹流年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躲开了,挣开沉祿的手,甚至还往后躲了躲,躲完了才意识到不对僵在原地。
“你要是真不喜欢我完全可以直说,不用跟我玩这些心思。”
“我说了的。”她嗫嚅道,含糊不清的四个字。她说了的,她为什么答应他试一试呢,是因为养父的话,对,是因为养父的要求!!!既然是试一试,那不合适分开就行了啊。再一次重复道:“我说过的……。”
话音一落,沉祿的低气压简直铺天盖地,后面的话尹流年到底没勇气说出来。
“我让厨房做了早饭,你收拾收拾,下来吃饭,我还有事。”
尹流年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只觉得浑身发软。最后早饭到底是没吃成,沉祿不在,她就自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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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祿不敢继续呆在半山,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当天老宅有聚会,沉祿直接去了B市。霍家老宅难得聚齐,除了远嫁国外的霍蔓几乎都到齐了。沉祿到的晚了些。霍蒋见到他来:“之沉,我听你赵叔叔说昨天的晚会你带了女伴,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
“五叔什么时候和赵总有接触了。”
“都是朋友,随便聊聊。”
“不是窃取我合作的信息就好。”
“你这孩子,你五叔是那种人吗。”
江月闻言,停下筷子:“之沉,你交女朋友了?!”
“怎么,我不能交女朋友吗?”
“你这什么态度,你该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沉祿敛了一下眼睛,耐着性子:“是,我知道错了,妈。”
“玩玩我不管,但最后你的妻子只能是……”
“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