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的清晨,山风浩荡地吹着。城下西王母的军队开始扎营,西王母则在亲卫的护卫下向山下走去,不知去哪里。
我只能静静地看着城墙脚下的阿离。
城里很快集结了大量兵卒,陆续登上城头,开始做守城准备,很多标枪、石头、木头被运上城墙。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一个更加庞大的祭司队伍向东门走来,为首之人身着黑色长袍,须发皆白,面色却很红润,手里一根粗大的拐杖足有两米高,顶端是一个酷似龙的怪兽头。他身后是七个拄着各种兽头拐杖的祭司,之前来过的那位也在其中。再后边便是十余个不拿拐杖的巫师,都身着条纹长袍。
后面依旧是一个二三十人抬着的大轿子,八个少女站在上面。轿子后面是两辆大车,车上装着石头、木材、绳索等物。再后边便是一队兵卒。
队伍在东门前的广场上停下,马大人忙迎了上去,跪在地上恭敬地道:“恭迎大祭司!”大祭司“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他,向后面的队伍摆了摆手。后面的轿子向旁边移去,被放在广场北侧,少女们依旧站在上面。
两辆大车靠了上来,兵卒们开始卸车上的东西。马大人起身默默退在了一旁。
车上的石头木头搬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上面刻着些纹路,偶尔更会出现一根刻着人或兽脸的石柱。
东西都卸完后,兵卒们便开始熟练地搭建祭台。
太阳越来越高,一个高不足一米的八角祭台慢慢成形,最后,八根雕刻着花纹和人脸兽脸图案的石柱被分别立在八个角上。
时间已过中午,搭建祭台的兵卒退到了一边,分散在祭台四周,昂首肃立。
八位祭司将拐杖交给身后巫师,分别上前站在祭台下的八个角旁,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罐子,打开盖子,食指和中指伸进去蘸了一下,然后朝脸上画去。连画了四下后,他们便将小罐子放在祭台上,向后退了几步站定,巫师们忙将拐杖送了过来。
站在东方一角的大祭司,向众巫师挥手示意了一下。八名巫师走上祭台,分别拿起八个角上的小罐子,开始蘸着里面的东西在八根石柱上涂画一些符号。
另外八人则向广场北侧的八个少女走去,少女们这才从大轿子上走了下来,分别站在八个巫师面前,然后便开始脱衣服。待少女们衣服脱光后,巫师们也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罐子,蘸着里面的东西在少女身上画着各种神秘符号。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样,守城的士兵们此时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面对城外静静地站着,没有一人敢向祭台的方向看。
他们画完的时候,估计就是这八个少女失去生命的时候了。我在心里焦急地呼唤着青鸟。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你是要救这八个少女,还是要救阿离?”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青鸟又说:“明天大战开始,会死更多人,你又准备救哪一个?”
我看了看城头的兵卒,又看了看城里的房屋,隐约间似乎还能看见阿琪家的石屋。是啊,我能救得了几个呢?
青鸟又说:“你还记得你来这里是找谁来了吗?”
我心底一震:“她在这里吗?”
蓝光一闪,青鸟化作人形,面无表情地站在我身边,手从我眼前划过,然后指了指北边的城墙。
我只觉眼睛里一阵清凉,便看到那边城墙上凭空出现两个人。一个姑娘,依旧是熟悉的粉色衣服,肩头站着一只画眉鸟;她身边是一个年轻男子,此刻正兴奋地看着城下祭台处发生的一切,帅气的脸上满是笑容。
我向她看去的时候,她也突然朝我看来,诡异地一笑,然后便又满含深情地看向身边的男子。
“小青你告诉我,我在这里的一切难道都被她看在眼里?”
青鸟冷冰冰地说:“看是可以看到,不过她会不会注意你就不知道了!”
“你怎么不早说?”
青鸟瞪了我一眼说:“你现在还在乎她怎么想?你猜她会不会在乎呢?”
我又向她的方向看去,却见她正跟那个男子说说笑笑。
“她来这里干什么的?”
“带她男朋友来旅游啊。”
呃……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时,石柱和少女都已涂画完,八名少女被巫师带到祭台上,用绳子绑在了石柱上。被涂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痛苦或者恐惧表情,可是我心里却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小青说得对,这八个少女可能比阿离更可怜,我能只救阿离,而眼睁睁看着她们死去?可是更多的人将在明天的大战中死去,他们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