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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兵临城下

清晨的第一缕风吹过河岸的时候,我还在石屋外似醒似睡。来上工的工匠们的吆喝声才把我彻底吵醒。

不一会儿,树先生也来了,径直走到我面前说:“跟我走吧。”

我跟着他沿曲曲折折的小路回到初来内城时的那条大道,而后沿着大道一路向神台走去。

因为是一大早,大道上人比较多,我虽然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但心情还不错,至少离阿离更近了。

宽阔的大道突然气氛有点不对,好多人都停下脚步朝内城的东城门看去。

我跟树先生也转身看去,只见四个士兵每人手里举着一面黑色三角旗向我们这边跑来。树先生脸色大变,忙拉着我站到了路边。

我看了看越来越近的四个士兵,又看了看树先生,说:“发生什么事了?”

树先生脸色凝重地说:“今天恐怕不能带你去神台了,你先回去吧。”说完就朝神台的方向跑去了。

我站在大道旁的一间石屋墙下,看着那四个士兵向神台跑去。

忽然有人喊了声:“看那边!”

我环顾四周,只见外城东门的方向升起一股浓烟。

这时,又有人喊了一声:“一定是西王母打来了!”

另一人说:“不可能,西王母明年才会来!”

一时间议论纷纷,很多人都开始往两旁的小路上跑去,应该是回家了。

我紧盯着神台的方向,等着那里的大人们的动向。

大概过去一个小时,一队人马从神台的方向走来,为首一人穿着一件黄黑相间的条纹长袍,拄一根高他一个头的拐杖,拐杖上端是一只怪兽的头,咧嘴瞠目,狰狞可怖,栩栩如生。

他身后是四个跟他装束类似的人,只是衣服颜色不同,两个黄白相间,两个黑紫相间。

再后面是一个巨大的轿子,由二三十人抬着,轿子上站着八个少女。我挨个儿看过去,阿离俨然就在其中,此时面无表情,呆滞地看着前方。

队伍经过的地方,路上的人都急忙避让在路边,并迅速跪下,低伏着头。

我怔怔地盯着阿离,心里默默呼喊着青鸟。

“你不要命了!”我身边的一个人拉了我一把。

我机械地跟着他跪下,直到队伍从我身前走过。

我跟着他们一直走到城门口,却被守城的人拦了下来。

望着缓缓关闭的城门,我在心里喊道:“你这只臭鸟,再不出来我就撞死在这儿。”

片刻后,我只觉眉心一阵冰凉,眼前一道蓝光闪过,就已经站在了外城的城墙上。我向四周看了看,城墙上的士兵明显增多了,但他们好像都没注意到我,从我这里看来的时候好像也只是看着空气一样。我便知道,这是青鸟做的手脚。

城外的山野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和兽。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面具,一副妖媚邪异的面孔。兽则千奇百怪,有像牛的,有像羊的,有像马的,有像熊的……但没有一个是我真正见过的。

队伍的中间有一个华丽的王座,座上一个女人,金玉王冠,华衣彩饰,贵气逼人。我这才发现,整个队伍,只有她一个人没有戴面具。

大概半小时后,那五个身着条纹长袍的人缓步走出城门,八个少女紧跟其后。

为首拄拐之人朗声说道:“王母怎么今年便来了?”

王座上的女人显然就是西王母了,她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却不答话。王座旁一个戴着牛脸面具的女人冷声道:“我王随时要来,无需通知你们!”

拄拐之人似乎愣了愣神,片刻后方说:“王母今年带来多少玉器?八位圣女已然在此!”

西王母又笑了笑,牛面女人道:“不用了,整座城都将成为我王的属城。”说完停顿了片刻,忽然大声喊道:“瑶台王母,照临下土!”

山野上的兵卒跟着齐声喊道:“瑶台王母,照临下土!”

牛面女人又喊道:“嗟我万民,咸来归服!”士卒们依旧齐声重复。

女人又喊道:“听之从之,介尔永福!”

士卒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喊着这最后一句,一时间声震寰宇。

拄拐之人早已脸色大变,慌慌张张带着众人逃回城去,嘴里念叨着:“西王母要攻城了,西王母要攻城了……”

城门再次关闭的时候,喊声才停止。

那牛面女人高声说道:“许尔等做一日守城准备,明日此时,便是我王破城之时!”

我转身朝内城看去,那几个“祭司”正向内城跑去,阿离她们八人却被留在了城门下,由马大人看管。

我想下去,却发现自己竟然一动也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