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古曲“《樛木》——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是夜无声。
这应该是许久以来都没有过的宁静安详,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伤痛基本上贯彻了所有,刺激了精神深处。将军此刻虽然经过了极为简单的处理,但依旧还是昏迷不醒,脸色发白难看,此刻谁也顾及不上了,若不是蒙背着,或许就死在了那里,也不会有人多加过问的。
首领趁着晨曦早早就在城墙旁边试探。那一堵城墙比数人还高,比无数人还广,而掉下来的石板耸立着,像是亘古不变,独立,单一,像是墓碑一般,祭奠着辉煌而伟大的过去。首领倒没有对此多加观摩,古老的城墙早就已经腐朽不堪了,但依旧是如此高大威猛,几乎倾尽了全部力气,也休想逾越半分,而藤蔓勾连,像是要笼罩住最后的实体存在,这是最后的一道立起的物体,如果没有了这,几乎是无法看出这是一座城。或者更为准确地说,这是一座天下之城。那时的外墙,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墙的影子,到处都是苔藓附着,吸取着最后一丝丝养分,绽放出最纤细最脆嫩的花蕊。看久了,就不再觉得那旧城恢弘,而更多的倾向于这滋养的生命如同最后的挽歌,歌颂者下一场的繁盛,没有旧有的规则方圆。自然,才是最后的盛放,就算是隔着千奇百怪,最后的最后,依旧还是会绽放最为普通却最为绮丽的别具风格的生命。
首领已经尽力爬到了一人多高的地方,还在一步试探地往上,剩余的人看着,最为强壮的人已经也要离开了,虽然就算是近在眼前,立马就打消了之前认为的绝对不可能,几乎看到了肌肉的每一条都在使劲,几乎看到了每一个点都有血迹,几乎看到了首领微小的身体就要征服整个城墙了,突然,摇晃了,抓住了,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下坠了,剩下的人也没有去管,毕竟这是不可能征服的,如果没有受伤,谁都可以一试,如今的生不生死不死的,几乎是螳臂当车。
过了一会,首领踉踉跄跄地回来了,身上到处都是伤,几乎就是一个血人了,而伤口处,都是墙灰草灰,混合制下,让人感觉命不几何的错觉。首领重重地坐了下来,跟仅剩的掌帅谋划,而支出稍好的蒙去多找点吃的,不管是什么,先勉强度过去。
首领缓了许久,看着眯着眼睛还在休息的掌帅,盯着天空许久,“吴王!这道城,是最后的一道屏障了。”
“是吗?就算是进去了皇宫,也说不定更是机关重重?”
“不会!吴王!这就是那个南门,什么都改变了,可有一样没有改变,那就是我们。这墙早就破败不堪了,只要是有人马,立刻就可以直驱而入,真正地封皇称帝!”
掌帅看着满脸都是伤口的首领,虽然在那条如今成了潺潺小溪的洼凼洗了几下,但打湿的碎布上已经布满了血,周身遍布都是血迹,而当太阳的光照射时,似乎又显得多此一举,或许也是将死之人无奈地舔舐伤口,祈求来世不用此等多灾多难。可如此可怜之人,竟然还不忘如此,都是将死之人,也不能算是其言也哀,如此荒唐,也算的十分可笑。
首领见其自顾自笑,又不言语,心中本来就心乱如麻,差不多快一天了,没有神巫一点消息,今日本是一个大好日子,再不济也要进去,如今残废如此,可能好笑!时间不早了。
“吴王!如今败局已定,若不做打算,无异于等死!”指着半死不活的将军,接着道,“可叹我等本是天之骄子,如今命丧黄泉,却不得一见一抔土!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蒙听到了首领大声呼喊,原本以为是有何事,抬头返看,原来是争吵,于是继续挖寻野菜,虽然经过了那场大火,但有许多东西却并未烧着,只不过去掉了繁复的枝叶,仔细看还有细微处冒烟不止,更别说更远一点的,也会时不时冒出火光,只不过能吃的,少的可怜,嫩芽尖太少了,大都还苦,尝了还涩,但看着伤病那么多,也继续再多找一些。
掌帅见其有些疯了,就忙打岔道,“莫要如此!莫要……”
还未说完,就突然受到了惊吓,差点就站了起来,最后还是陡一下笔挺地站起,这或许是平生第一次是如此快速,往前还趔趄了一下,手中戟已经战断了,抽出随身的华美佩剑,直指首领,“混账大胆,岂容你如此无礼嚣张!”一刺,首领往左边一躲,掌帅持续迈开步,势要夺其项上人头。首领虽然面对着掌帅的咄咄逼人,就算是被刮伤了,也并不在乎,但由于身体不支,脚后的石头一绊,狠狠地摔了下去,吐血不止,掌帅趁势抵住其咽喉,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想死可以滚远点,你大胆,你竟敢……”
首领连呛了几下,剧烈的颤动以及掌帅本就要杀了泄愤或是报仇,颈部几乎就要断了,勉勉强强地低声说完,“雁字南回,帝子北归!”
或许除却了掌帅听见,就再也没有谁了,周围除了濒死的将军,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掌帅放开了首领,在他的眼睛前比划着剑锋,“你还知道些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知道!没有什么是不被知道,更没有什么是被知道”首领见掌帅似乎有些魔怔了,继续赶紧说完,“大王你那秘密队伍可以护驾了吧,神巫可不会在乎我们的生死,她可不是我们世界上的人,在乎的,那个傻女孩可动不了她分毫,如果秘密被她所熟知,我们争来争去,可只是一场得不偿失的空!”
掌帅依旧犹豫不决,首领见日上三竿了,还不决策,就真正地赶不上了,“吴王,你奔波四方,不过也如此,如今我们都是最后一搏,如果不叫,那么徒劳无益,谁也破不了局,谁都只不过是枯骨而已!”
一声哨响,贯彻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