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几个后!明日丑时,咱就得动手。”一个手戴方帽商人打扮的人围着几个匠人打扮的人道。
“张草药??怎么还不来,那老小子画了一天图了!”一个黑矮的汉子语道。
围着的众人也是疑感,按约戊时到酒楼议事,那张草药晚了点,过了好一会儿,张草药才提着几只烧鸡、烧酒,不好意思地跑了进来放下吃食道
“诸位爷,小人在街上摸了加几贯钱,误了时辰,买了些吃食。来,望爷们见谅。”
几人见了酒,烧鸡,正是肠空肚小,哪里顾得上再责备他,立马抓起肉海吃了起来。
黑矮的汉子一边吃一边道:“你干得好!等破了城,你的妻小都没事,老子们不会亏待了你。”
张草药上前打酒,谢道:
“是是是!多谢格位好汉!小的给你们打酒!”说着满了几碗递上。又随口问道
“管事的爷们怎都没来呢?我这这么多好吃的可惜咯!”
吃相挣狞的一人拿着鸡腿道:“李大哥,刘大哥他们都还在狗官们家中请他们喝花酒呢!哪里顾得这些!”
张草药闻言:那也是我这大食,也顶不了他们啊!”
又擎了几壶酒呈与他们。
“呯呯!”几声响动后,吃过吃食的人都倒了过去,抽搐起来。
“好!张草药,你干得不错!”
门外的赵志谦等了许久,听闻无声了,知道事成,拍掌走了进里。
“是大人之计好!与小人无系!“张草药恭维道。
话语间一旁的赵成跳了进来,搜遍了倒地几人的衣服搜出不少木刻牌子,拿与赵志谦。赵志谦问张草药那牌子由头,张草药告诉他那是黄贼张献忠营中人的号牌,每日必清牌,无牌者视为奸细杀掉。
赵志谦遂点头揣下几个牌子,对张草药道:“你的事己完成了,只是暂不能放你出城,你只需在我营中,待我破了敌人,救回你妻小,自是给你生计!“张草药闻言,跪下又拜道:“谢大人,谢大人不杀之恩!”随后赶紧退下。
“赵成!”赵志谦说道。
“某在!”赵成抱拳回应。
“你且提几个兵,前去诸角楼找到那几个正在陪“官爷们”喝花酒的头领们,并捆了擒与我!”
“是”赵成遂拔腿出了门。
赵志谦拿着绳子,捆了倒下的众贼,唤来几个伙计抬上了樓门前的马车,押回营中。
十四日清早,黄贼要洗城之信传得街上是天花乱坠,隘口承平日久,人们最初多不相信,陈县令闻言也没当回事。直到前日晚,十几个浑身脏乱,满是血渍的难民流入城被挡住在外,人们才意识到,危险逼近,一大清年都是大包小包想要出城避难。陈县令闻言大丧,也想收拾细软逃命.可从难民中又得知杨阁部的人已领着左良玉、猛如虎正往这赶来收拾残贼,刽了许多弃城的地方官。又听闻黄贼离城不到半日,陆行肯定来不及,想要乘船.派人打听联络,发现渡口船支一夜间全被支走了。他才发现己无路可走,在县堂中急得打转。一些涌出城也想前往渡口,出城一里,也发现汾水上除了水,一支船也没了又只好回城。
本来平静的城内己是一片惊乱,死生之言引得城中人都是惶惶不安,张献忠的人都是杀不眨眼的流寇,两湖百姓深受其害。宗祠、典当、粮行的富商大户们见状更是恐慌,黄贼攻进城不但一生积蓄都没了且必剐了他们,出城之路也被堵死,这些平日里高淡阔论、举止大方的人突然都慌了神,没了主意,只能来到县衙向陈县令问计,陈方蕊也急得形容失措,却也于事无补,正是城中人尽是扼腕绝望时。赵成带着几名精壮押着二十来名被捆住手脚的蓬头恰面的汉子到了菜市口,对外说是守备赵志谦己抓获奸细若干,要就地正法。人众闻言先是不信但见赵成真刀劈了几个陌生外乡人后才纷纷涌来莱市口看行刑。
“杀了他们!”
刑台下众人都用手中物乱砸台上人,这种渲泄的快感令他们好像忘记了明年这时再摊饷时他们也会成为这千千万万起义造反人中的一个。
赵志谦高坐在正位上,见效果已见,遂起身朝人做了个揖。他特意穿了身白衣、带了方巾以显示自己相公身份,道:
“各位乡亲父老!学生赵志谦,隘口新任守备,因秀才出身不事拳脚,故未能让诸位晓得。”
台下人听闻这军爷竟是秀才相公,纷纷议论了起来。
“诸位!陈县令说了,城中防备俱在,没有诸位想得那么糟糕。不日前,我就已抓住了二十几个黄贼奸细,据他们所言,黄贼所带人也不过百十人,我隘口有精兵数百,光学生手中就有精卒七八十,怎会敌过黄贼百人?请诸位放心!莫要惊慌!”台下人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一个白发老头上前问道:“隘口之兵,我等都是晓得。不过很吃空饷之辈,何谈精?大人莫框我等!”
众人应和着点头,又议论起来。
赵志谦笑了笑道:“老人家所言是实,不过,您可别忘了陈、左、李、钱他们四家的家丁啊!大难将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死守待援,督师不日就来。他们可都可支配来守城不是正好?”
台下人都是见过大家出门时佩刀的精壮汉子,议论声小了。
“乡亲们,现在你们该做的,是立刻把家中尖的、重的、不用的抬到城上,供将士们杀敌!还请快去!”
赵志谦朝众人作了一楫。
“相公是圣人门徒,自是晓明,我等去便是。”一些人高声道。
“还请相公速砍了这些亡命徒!”白发老头请求道。
“对!这些贼子本就活剐!”
“对!”
台下众人叫嚷起来。赵志谦看了赵成一眼点头示意。
“哈哈等八大王进了城,你们这群官狗都要死!都为老子们陪葬!”
“去死吧!哈哈”几个被反缚着的狂笑了起来。
众人听这威胁之语,吓得不轻,惟赵成不听那贼人垂死挣扎,只听得
“啊!”得几声,十几个半跪的人就被赵成砍瓜切菜似,结果了。粘稠液体四溅,人头“呯”得落下,撒的一地血腥。
“只望大人能救救我等小百姓!”几个人跟着声跪了下来央求赵志谦,一人带头后面便跟着。
“乡亲父老们放心!本官绝不负各位,只愿诸位些许能拿些粮米给我军将士们吃。若是贼入了城莫说粮米,命都没了!”
“当兵的用命我等自没话说,该散粮自是该。”人众点头允诺道。
“好,志谦必不辱使命!乡亲们还一请快回去吧!”他又作了一揖。
无路可走,余众见也只有如此,便纷纷散了向家中去。
又说陈县令同大户们面商了半天,发现真的唯有死守这条路,他们认为黄贼不会久围,只要督师来了,一切都好办。区巧县令师爷郭正师将赵志谦的事告知了他,陈方蕊被这老毛头小子的事惊了一下,又多问了几遍郭正师可是真寇,郭正师忙告他道:
“老爷俱是真寇,有几个是陕地口音之人,咱这山高皇地远的地方,一般不会来外人,且听说还收出几块黄贼兵牌!”
陈方蕊真是惊了一下,捉起茶碗喝了一口,又向几个急得团团转的胖爷们道:
“几个庄家还是速回吧本官已经有对策了!想明白了自会告知你等。”
正是有火烧内的财主老爷们哪里听得了他卖关子,一拥而上道
“陈大人有何良策不妨告知我等?我们心里才能安个神啊!”
陈方蕊有些生气,高声道:“本官有法子还须先告知你们?!且先回府中叫上的各家壮丁,你等养的壮丁,都到我衙门外集合,一个时辰,本尹自会告诉你们破敌之策。还不快去?难道还需要本尹请尔等?”
几个大户见县令有些气,心中不快,但又无可耐何,平日里他们倒是能趾高气扬地和他抬杠,但这个时候,一城的安危都系于陈方蕊一身,怕他动了真格。便只好一同做了个楫灰溜溜退下,挽袍回家听吩咐收拾人马。
等一列人走后,陈方蕊叫来了衙门的捕头让他前去请赵副守备来后衙议事,自己赶紧沏起了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