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浮沉暗宋之临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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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寒症

曾布看着赵煦匆匆地走着,连忙行礼说道:“陛下这是去哪?”

赵煦说:“曾大人可知章相病了,还听说病得不轻,这民间医者诊过几次都不好,朕带些御医,给他瞧瞧,曾大人要不要也和朕一起去。”

曾布说:“臣愿一道,可是陛下,臣这里还有一个消息要告知陛下。”

“你是想说西北军情吧,西北自章楶出征后,最终在平夏城此地打了个埋伏歼灭战,夏军几乎伤亡殆尽。”赵煦得意地说道。

曾布与赵煦一同乘着御辇,驶出西华门,赵煦看着曾布仿佛有心事,曾布见机说:“陛下,蔡确病逝于岭南的处所。”

这句话已在曾布的心中翻涌已久,蔡确作为前宰辅虽然犯事被贬,失尽恩宠,但是说来也是大事。赵煦也是深受震惊,他也知道蔡确是在高滔滔执掌朝政时被贬为新州安置,新州是岭南瘴疠之地,从此蔡确音信全无。

赵煦叹息说:“蔡确之死我并不关心,而是蔡确余党说不定依然活跃在政局中,朕要了解元祐时的党派之争,你给朕查一查。至于蔡确我会下旨抚恤,包括其家人。”

曾布回禀道:“陛下可知蔡确之子,蔡懋,是冯京之婿。”

赵煦说:“蔡懋我不是太关心,毕竟他官位资历尚浅。”

曾布不再说,与宋哲宗赵煦赶至章惇府上,随着宦官的一声清音,章惇府上下所有的人都跪在其侧,赵煦踏进府门,进了章惇所居的内室,章惇的四子皆跪印。章惇也托起病躯,赵煦坐在一旁,说:“章相怎么会病至于此?朕与曾布大人来看你了。”

章惇挺起身说:“陛下厚恩,臣感激不尽。”

赵煦看了这几天章惇所服的药方,又让御医给予诊脉。赵煦看着药单说:“照此看来,这些药物是治寒症的,这恐怕是初冬时伤寒所致,渗于肌肤表面。应该不打紧吧。”

那位御医说:“皇上所言不差,章惇大人的确是此症,只需换一些药物治疗,并无大碍。”

赵煦询问了章惇的家人,家人说章惇前几日去了城外,说是去接一位贵客,回来时就感到不适,卧于床榻后,各种药方也没少吃。赵煦对于章惇的行迹着实好奇,当朝宰辅去接一位客人,此人也必是不同凡响。赵煦看着章惇神志未清,就吩咐好生照料章惇,又去了药房亲自熬药。其余人也不敢劝,毕竟赵煦说话一言九鼎。

药房里只有赵煦和曾布,曾布在一侧帮着赵煦,他吩咐下人把从宫中带来的几味药材拿来。赵煦细心地按照一项项流程,烧开了水开始煎药。

赵煦看着带来的几味药材,说:“当归三钱,补气和血;干姜五钱,驱除虚寒;白芷四钱,活血祛湿。”

曾布看着赵煦这么忙活,说:“陛下自幼长于宫禁,怎么会医术啊?”

赵煦说:“小时候朕也是一个病秧子,多亏宫中的一位老御医,从小教朕医术,虽然朕也不是精通,但是多少获得了一些医理。”

曾布连忙说:“陛下真是非常之君啊,老臣佩服。”

赵煦说:“不要说这些无关紧要之话,你应该替朕想一想章相去见谁了?”

曾布说:“章大人以宰辅之尊,出城迎客,说明此人定是对章相极其重要之人,定是私事。据臣所知,章惇好结交一些外放之官或是下士,多是一些干才。这外官,臣不甚清楚,但是下士,臣有所了解,比如说这次礼部科举,他为各部选拔了一些干才,而这些干才因为受了他的举荐,都对章相推心置腹。其中有个叫吕颐浩的,是齐州人氏,此人本是李清臣所赏识,但后又受章相看重,这以后又有何事?臣也就不得而知了。”

赵煦突然不言,想着曾布的这一番话,他觉得曾布可能是对章惇有所诟病,不一定全是事实。迟疑了一会儿,说:“章惇作为几朝老臣,是朕的心腹,朕认为他只是为了大宋选拔人才吧。”

赵煦话是这么说,但是心中暗藏了许多的想法,章惇到底会不会有什么不法之举,这还需细细查证。

药熬好后,赵煦让下人给送过去,赵煦亲自看着章惇服下药后,出了章府。赵煦在府门外对着曾布说:“曾大人,朕有一事需要你去做,这章相找得那个人还需你帮我查一下,你要记住这些事不要大动干戈,你只需一个人细查。”

曾布看着赵煦的车驾远走,觉得这事无从下手,但是皇上把这些事交给他,他无法推脱,而且若是可以从中发现什么,还可以在陛下面前弹劾章惇。曾布也知道这事不是一日可查清的,就返回了枢密院,毕竟他还有政务要处理。

曾布刚踏进枢密院的门,就看见堆积如山的公文,安焘大人正劳心劳神地日日处理不绝。这一段时间主要是西北的战事,让枢密院的人忙得焦头烂额。安焘看见曾布走进来,说:“曾大人,据报章楶大军不日就将抵达京城,陛下要出迎章楶。你说章楶凯旋后,会不会被任职枢密院?”

曾布说:“这都由陛下做主,我们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即可。”

安焘急切地说:“曾大人,若是章楶任职这里,对我们可不是好事,这章楶是章惇的族兄,一定在事上偏西于章惇。而且枢密院的大小官吏都以曾大人为主,这章楶过来,岂不是助长章惇气焰,而打击了曾大人啊?”

曾布不是没有想到这些,但陛下论功行赏是无法阻挠的,于是他对安焘说:“静观其变,不要生事。”

安焘知道这里话中有话,曾布与章惇的对抗才刚刚开始。

曾布突然又对安焘说:“不管陛下给予章楶什么官职,你们都要顺承皇命,不可与章楶生出事端,制造摩擦。”

曾布说完,抬头看了看窗外,此时日头已偏西,宫殿的飞檐上是满眼的余晖。宫里宫外,汴京的午后透出一份安谧,许多的官员从几个门出了宫禁,回到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