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调白色的空旷房间,弥漫着消毒药水刺鼻的味道,还有漫长走廊传来的脚步声,听不清内容的低语,他一个人,躺在僵硬的床上,手腕上连接的针管还在不停输入所谓的药品,几乎接近死亡一般的静默。
再也不想要经历了,被遗忘和放弃的无奈。
“不去!”秦恒突然对着杨思洋大吼道,可是,再怎么坚定也掩饰不了恐惧,“不用你管我,我不去!”
“那正好,随便你。”杨思洋关灯出去,“我本来也不想管你,你继续睡吧。”
头痛得厉害,秦恒埋进被子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有熟悉的拥抱在他的梦中缠绵,醒来,却依旧是陌生的环境,冷淡的面孔,和无边的黑暗。
失去的东西永远找不回来了。
杨思洋轻轻躺在睡熟的杨毅洋身边,“或许就是这个血浓于水的亲弟弟,夺走了所有原本属于我的,来自父母的爱。”他这样想着,却被杨毅洋在黑暗中找寻的手抱住,还有甜蜜的梦呓,一声又一声,“哥哥,哥哥……”
大概经过不断犹豫,他终于作出决定,轻轻拿走身上的手,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向大门外走去。
还看得到那势不可挡的雨离去后的痕迹,而远方不久前停留过的地方,已然恢复了常态,没有人,没有除荒芜外任何其他不该存在的颜色。
一定是这样的,汇集携手前往大海的雨记忆相互交错,却因过于繁多,而选择了遗忘,就像除他之外,没有人记得,新雨谱写的新歌,在那个雨夜第一次唱起。
如怨如诉。
“吃吧,”杨思洋买来感冒药递给秦恒,“就算不去医院检查,感冒也是必然的,要是看到你病了,我妈肯定又会莫名其妙怪在我头上。”
“谢谢。”秦恒接过药和水杯,咽了下去。
“去钓鱼吗?”杨思洋很随意的问道。
秦恒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
“我看你一直待在店里,也很无聊。”他接过秦恒手中喝水的杯子,“你要是不和我一起去一个人会更无聊的。我弟要去上学,我妈顶多会弄点吃的给你,你和她应该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再睡会儿吧。”杨思洋紧接着继续说道,“刚吃完药大概会犯困,我先送我弟去学校,晚点来叫你。”
这满是黑暗的世界本来就不应该有炽热的太阳,耀眼的日光。
因为有一些早该腐烂的东西,试图在白天的守望下,苟延残喘,那样的话,等到夜晚降临,不该出现的妄想就会掩盖住破败,最后,以堕落的面貌存于精致的面具后。
为幻。
多余的雨水让池塘显得更加深沉,青松倒映在平静的水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你看到了谁的影子?雕刻在明镜上,假象不断吸引来爱慕者奋不顾身沉入深渊,冷漠的心,或者早已失去的心,无情的躯壳,视为理所当然,观赏着,从未怜悯。
你活成了谁的影子?浮现在眼眸中,彼此交错,再也分不清,紧握着的手,或许早已落空想要得到的,向往,愤怒,幻想,惶恐,演绎着,面具后不再属于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