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白一连好几天的大清早都听到外面有人诵书,他对这书极为喜欢,一听到诵书之声便立马追上前去,但却始终追不上。
这天李白追到屋后树林,那人又已经走远,只听到诵书之声不时在远处回响。
李白正待要放弃,恍惚间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劝他一直追上前去,于是他拔腿就追。
但这李白一连追了好几座山,始终追不上那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从眼皮底下消失不见。
这时李白看到路旁有一位老者,便上前询问到了赵蕤信息。
经过一番苦寻,终于见到赵蕤,便请赵蕤收自己为徒。
李白道:“先生一本《长短经》,便足以让晚生学习终生了。”
赵蕤道:“我的《长短经》不过是敷陈古人大意而为之,不足称道。你既要求学,当以古书经典为本。若对我我这《长短经》,稍作浏览却也不碍事。”
李白听后,知道赵蕤肯留下自己,连忙拜谢:“先生代圣人言,我等愚顽之子幸得有夫子,方可知一二圣人之道,白多谢赵夫子指点。”
赵蕤道:“《长短经》却有手抄在这里,你且拿着,自去看吧。我这诸子百家之书无所不有,你若有用得着处,尽管拿便是。以后在学问上若有问题,随时可以过来,我若懂得必然为你解答。”
李白连忙点头称诺,接过赵蕤给的《长短经》。
这李白拿到《长短经》后,日夜诵读,不觉便一年有余。
他天资聪颖,加上勤奋用功,自然将长短经背得滚瓜烂熟,对其中的深意也揣摩得十分到位。
一天,赵蕤将李白叫到跟前,问道:“诸子百家之书读得如何了,可有不懂之处?拙作《长短经》不知道合你的意否?可有疑惑?”
李白听赵蕤问,便忙道:“老师在《长短经》一书中纵论历代盛衰治乱,论述得透彻入微。大唐建国至今已有百余年,不知夫子为何却没有关于我们大唐形势与治谋的论述?”
赵蕤听李白问,自然为之解答,只听她说道:“鉴古可以知今,今与古,事虽异,道理却是一样的。历朝历代的兴亡教训着实让人铭心刻骨,其中蕴含的道理一样适用于我大唐。我在《长短经》中,‘大体’诸篇,皆讲的是为人主者治国安邦的方式。而‘臣行’诸篇,所讲的都是为人臣者,匡正君恶之理。只要君仁臣贤,上下同心,知错必改,去邪存正,就能够善始善终。要使我大唐国运永久,开元之治长盛不衰,多取决于我们的后代。”
李白见夫子如此厉害,却甘心隐藏于田间草里,不禁疑惑,便问道:“当今正逢盛世,天子又爱贤若渴,老师您满腹韬略,学究天人,皇上又曾下诏征您入朝,为什么您还是隐居山林,不愿出仕呢?”
赵蕤听李白说,便回道:“老夫本是山野之人,生性疏懒愚直,不惯官场逢迎。况且如今朝廷姚、宋诸公,虽与老夫同道,然而所学不同,门派有别。正如常言所道:‘一山不栖二虎,一水不藏两蛟。’再说,君臣际遇,亦各有数。”
李白对赵蕤的话深为赞同,说道:“弟子亦知道古之君子立身处世的道理。君待臣以国士,则臣以国士报之。士可杀而不可辱。”
赵蕤听李白说,十分愤慨,道:“今之士则不然。如今世风日下,为了功名利禄,投机钻营者有之,金钱贿赂者有之,弄虚作假者有之,卖身求荣者也有之。他们丧失了士人应有的独立自尊的人格,连读书人起码的脸面也不顾了。”
李白道:“现在朝廷想尽办法笼络人才,您觉得是好是坏呢?”
赵蕤道:“尤其现今的明经科举,名为招贤,实为辱士:入闱考试,如驱群羊;点名呼号,如对囚犯;背书贴经,如同儿戏。大唐自太宗开科取士以来,多少读书人为此耗尽了毕生精力?多少才士为此损折了英雄志气?太白,你要记住:若要出仕,你就凭着你的王霸大略、帝王之术去直干明主,立谈知我,一鸣惊人。要做你就去做帝王之师,辅弼之臣,安社稷,济苍生,兴大唐如三代,致吾君于尧舜。千万莫去参加什么明经科举,给我们读书人丢尽了脸面。”
李白思虑赵蕤将的极为有理,便连连称诺道:“白定不忘恩师教诲,将来若能在朝廷有所作为,定当谨慎而行。”
赵蕤听李白说,便又说道:“王道重教化,霸道重威猛,强国重胁迫。因此,将来你若做官,须知功成隐退之理,如若为将,须知穷寇莫追之理。”
赵蕤停顿了一下,见李白仍在深思,便又道:“所谓‘长短’,就是取长补短、扬长避短、正反相生之意。不知人之长短,不知国之长短,不知事之长短,不知战之‘长短’就不能‘齐家、治国、平天下’。历朝历代兴亡之道皆为我等之参见,取其长而用之,取其短反之。某之《长短经》记述国家兴亡,权变谋略、举荐贤能、人间善恶四大内容,又以权谋政治和知人善任两个重点为核心。其中包含孔墨之术、王霸之术、中商之术、黄老之术,诸法皆用而重在‘以政理国,以奇用兵,天下以无为取’。此书虽以谋略为经,历史为纬,但须知人定胜天,事在人为,只要合符道义,欺骗是老实,诡诈是忠诚。”
李白听赵蕤如此说,便道:“李白虽愚钝,却也知道此理。昔人有信陵君,为赵国四公子之一。秦欲吞并赵国,一路进攻直至赵国都城邯郸。其时,赵国危在旦夕,求救于魏国。魏王惧秦而不敢救。这信陵君以国家利益为重,置生死度外,便与侯赢、如姬、朱亥等人窃符而救赵。后晋鄙见公子单车来替,心下怀疑,不肯授兵。无奈之下,公子使朱亥以四十斤重的铁锥将晋鄙打死。继而率军救赵,终于得以实现其大功。此事也多用诡诈之术,但他是为了国家利益,为了天下苍生,虽用阴谋,却也合情合理。”
赵蕤见李白能举一反三,十分欢喜,道:“正是此理。我看大唐天下如今虽极为昌盛,却也有变。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大唐江山大难也就在眼前了。某生得早,而这纵横之术不适用于盛世。若将来天下大乱,以阁下之才学定能为帝王之师。到时你需时时以百姓为重,不论阴谋阳谋只要你一心向善,便可为之。”
李白连连称诺,此时日头已上三竿,到了晌饭时候,赵蕤便吩咐李白一起用膳,不再讨论学问之事。
欲知李白在赵蕤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会遇到什么人,且看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