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希望开始了。鸟儿早已起来觅食,虫儿也沐浴着阳光发出鸣叫。
一叶扁舟漂浮在白马河面上,舟上的两个年青人歪歪斜斜地靠着船舷,一夜的逃亡,早已经精疲力尽。两个人沐浴在朝霞之中,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眯着眼睛看了看身旁还在睡梦中的同伴,喊道:“少康,快醒醒!快醒醒——”说着,伸出有些酸痛的脚揣向那个叫少康的年青人。
他太疲惫了,被年青人连续踹了四五脚之后,他终于醒了。
“什么事,兴哥?”少康还有些懵懂地问道。
“哎,”白马兴叹口气道,“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康,他不知道自己的抉择是对是错,救了夏少康,妘羿寒浞岂能善罢甘休,他的白马国可能由此亡国,他的父母也极有可能因此殒命,他的白马国的子民...一念至此,悲从心来,泪水汹涌而出。
夏少康看着悲戚的白马兴,不由得自责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白马城主、白马兴和白马国才遭此厄运。
夏少康不由得也流下泪水。他有点扛不住了,太重的重担,太大的责任压在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的身上,东躲西藏,多少人为之殒命,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又有几个国家遭遇亡国。
这时,突然后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把两人从思绪中惊醒,两人同时回头看去。只见几艘大船快速地向他们驶来。
“少城主,你们快走,我们抵挡一阵。”另一艘船上的三个护卫道。
白马兴眼含热泪道:“拜托了!”
白马兴心痛不已,这是跟随他多年的兄弟啊!
白马兴那个后悔啊,当初之所以驾一叶扁舟,就是为了减小目标,悄无声息地出逃,而今在寒浞大船的追逐下,这一叶扁舟行进的太慢了。
“你这个叛徒!”白马兴看到大船船头的寒浞,咬牙切齿地骂道。
这时护卫他们出逃的三个人乘坐的另一艘小船,由于要掩护白马兴和夏少康,被寒浞的人射成了刺猬一般。
“兄弟——”白马兴撕心裂肺的喊道,眼睁睁的看着三个兄弟倒在了船上。
“兴哥,我们还是快点靠岸,”少康看着有些悲痛欲绝的白马兴道:“白马河两岸丘陵起伏,树木参天,正适合我们躲藏。”
白马兴从悲痛中收回心神,看看后面的追兵,又审视下河两岸的环境,咬牙道:“好吧,我们只有弃舟登岸了。”
兄弟俩划着船向岸边驶去。
这时,后边船头的寒浞看到前面的小舟向岸边驶去,预感到舟上的人要登岸。岸边就是树林,到那时,身边就这百十号人,到哪去抓到夏少康。
寒浞急得青筋暴跳,冲着划船的士兵吼道:“快---快点划船。”寒浞又对他带来的东夷兵咬牙切齿地命令道:“快放箭,射死他们,给我射死他们——”
寒浞的双眼充满了鲜血。他的富贵,他的权力,他的荣耀就在眼前,可就是拿不到,他恨白马城主,所以他杀了他的主公,昔日的君臣情谊架不住权力和美色的诱惑,堪堪到手的美女被夏王羿给横刀夺去,机关算尽,还是空。他恨,恨透了夏少康。让他失去了这一切!
寒浞抽出钢刀,对着划船的士兵晃道:“走丢了夏少康,你们全得死!”面临生死的东夷兵,各个使出绝技,纷纷弯弓搭箭,射向少康的船只。白马兴和夏少康蜷缩在船内,用蓑笠当盾牌,抵挡着飞矢,一时不小心,几支飞箭射入了夏少康的腿上。白马兴武艺高强,也仅仅是顾得住自己。
这时寒浞的船已经距离夏少康的小舟仅仅百米的距离。
“兴哥,”少康慌张地道,“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哎哟!”白马兴一时疏忽,一支箭射入白马兴的肩头。
“哈哈——快—快-他们两个都受伤了,”寒浞兴奋地挥手制止道,“停止射箭,给我抓活的!”寒浞的脸上一扫刚才的忧愁,喜笑颜开,仿佛已经擒住了夏少康和白马兴,他的富贵、他的未来、他的权势已经掌控在他自己的手中。
夏少康顿时如泥巴一样瘫在小舟上,万念俱灰,没了生的希望,复国更是无望。他对不起和他共苦的白马兴,对不起为了保护他而失去生命、家庭、国家的人。一股强烈的自责涌上心头。
“少康,不到最后,不要放弃。”白马兴鼓足勇气对夏少康道,自己用白马国换来的生存机会,不能就此失去,他要努力,努力的活下去。不为少康不为他白马兴,为了他的父亲白马城主、他的母亲、他的白马城几万的子民。
寒浞乘坐的船已经撞上少康的小舟,东夷兵已经甩出绳套套向夏少康和白马兴。就在绳套堪堪套上两人时,突然从左侧的岸边飞来两个人,快如闪电,抓起夏少康和白马兴后又飞回岸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寒浞等人已经蒙了,当寒浞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时,立即喊道:“快,快射死他们。”
他已经有些声嘶力竭,眼看快到手的富贵,竟瞬间化作镜中花,水中月了。东夷兵乱箭齐发,射向四人逃跑的方向。
两人的身法太快了,快若脱兔,跃上河岸,几个个起落,四人便消失在岸边的树林之中。
寒浞气得头晕目眩,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他用刀戳地,:“快--快--给我快靠岸——”
寒浞的眼睛都已经红了,血灌瞳仁,他已经疯颠了。
“快—快—快靠岸,给我追——”待船刚靠岸,寒浞第一个窜下船,登上岸。后面的东夷兵也纷纷弃舟登岸。寒浞指挥东夷兵排成一个横排,由外向里搜索。
这片树林不知长了多少年,树身有两个人合围那么粗,高耸入云,枝丫交错,树叶遮天蔽日,好像暗夜来临,抬头看不到到一点点天,凉气嗖嗖。林下生长各种植物和菌类,东夷兵抽出长刀,砍着面前的树枝藤条,随着搜索人员往里挺近,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惊动了隐匿在地面上的各种动物或奔跑或上树,动物的乱窜又惊动了栖息于树上的各类飞鸟,惊吓的东夷兵一个个踯躅不前,浑身抖动。
他们回头看看跟在他们身后的寒浞,在心里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走在寒浞旁边的姬浇,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柄长剑。这时他感觉裤裆里凉飕飕的,用手一摸,闻了闻,一股尿骚味,什么时候尿的裤子,他都不清楚。
东夷兵往里推进了大概一个时辰,正走着,突然在前面冒出一列人墙。一个个穿着兽皮,头插着雉鸡毛,手握短刃。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东夷兵赶紧擎住长刀,严阵以待,不知是敌是友。
在这队人的中间站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脚上穿着兽皮缝制的短靴,身上穿件老虎皮的坎肩,双手打着护腕,腰间别柄短剑,一头白发拢在脑后,用麻绳系在一起。老者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但不孱弱,精神矍铄,二目如电,像刀子一样刺向寒浞。
寒浞被老人的双目看得一阵心惊胆寒,下意识地躲开老人的眼光,抱拳行礼到:“老人家,莽撞了!初到贵宝地,多有得罪,请老人家海涵!我这边赔罪了!”
老人依然没有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寒浊和他的手下。
寒浊干咳地笑笑,道:“老人家,我们是奉夏王之命,捉拿违逆王命的白马兴和姒少康的。还希望老人家行个方便。”
寒浊但见老人依然面不改色,加重语气道:“倘若耽误了夏王的差事,那么---”寒浊干笑着。
老头听出了寒浊的威胁,怒目道:“那又怎么样?难道寒大人同样发兵剿灭我龙族吗?”
“这---”寒浊咬咬牙,看来这老头是铁下心肠与我做对了,堂堂我大夏国,岂能怕你龙族不成?一念至此,寒浊一改刚才卑躬屈膝的神态,突地站直身子,二目凶光爆射,身子向后退了几步,挥手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