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的壮汉前行两步,一手持刀,一手持藤条盾牌,严阵以待。
老头懂得擒贼先擒王,吩咐道:“诸位儿郎,把寒浊给我废了。”诸位龙族的士兵齐声应诺,震天的响声惊起远处的飞禽走兽。
老头面上慢慢地流露出笑意,对身边的人耳语几句,那个年轻人突然吹起号角,,随着号角声响起,从树上落下无数的大网,把东夷兵给罩住,随后龙族壮汉一拉绳扣,一个个东夷兵被裹着吊起,动弹不得。
寒浊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心脏快要挣脱而出,慌忙吩咐手下道:“快退——”寒浊在几名亲信的保护下顺着来路仓促逃跑。
老头冷冷地看着溃不成军的东夷兵,并没有乘胜掩杀寒浊。老头不想和大夏,确切说是妘羿统治下的大夏结下太深的仇恨。噬杀是妘羿的天性,再加上寒国的寒浊为虎作伥,因此,龙族人员并没有对东夷兵进行杀戮。
老头待东夷兵逃远了,这才吩咐手下人,放下被擒的东夷兵,收缴了他们的兵器,把他们送至河边。
老头待东夷兵走完了,这才吩咐回去。少康和白马兴跟随龙族的人来到了他们的居住地。
原来龙族居住的地方在密林深处,这里有几百亩的空地,搭建着一排排的草屋,供年老年少年的人居住。大部分的青壮年还是居住在空地周边的大树上,有的搭建着巢穴有的在树干上凿洞而居,这样既解决了居住问题,还做到了警戒放哨的功能。
少康和白马兴被领到中央最大的一处大厅内,老头示意他们两个坐下。老头坐在大厅内的虎皮椅上,和蔼地看着面前这两个狼狈不堪的年青人,道:“你们两个放心,既然到了我龙族的地盘,就不用担心什么,你们两个一路奔波,饿了吧。”
两个人点点头,唯唯诺诺地道:“是。”
“来人,给两位壮士弄些吃的,吃完后你们两睡一觉,而后我再找你们。”龙族族长吩咐道。
这时过来一个人,把少康和白马兴带了下去。二人道了谢,跟随领路的人出了大厅,往旁边一处茅草屋走去。
老头儿见两人走远了,吩咐道:“去把各位长老叫来。”说完,老头儿闭目养神。
龙族的人一个个都在各自的住处坐立不安,特别是少族长龙海,特别不满意父亲的做法,为了两个非亲非故的外人,开罪了妘羿和寒浊。后果可想而知。不禁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不阻挡住父亲。连那一方诸侯的白马国顷刻之间被后羿剿灭,想想自己区区一万来人不异于以卵击石。更主要的是,自己的族群有可能因此面临覆灭的危险。
一百年多年前,龙族拒绝了禹王的封国的赏赐,躲避在这原始密林深处,与世无争,就是因为自己的祖先在禹王的父亲时卷入了权利的纷争,被舜帝流放到极北的极寒之地。当时那场浩劫,几乎让龙族几乎灭绝,幸得禹王得势,掌控天下大权,龙族才重新回到族群兴盛之地。在这里一代代延续至今。这时,有人来报,族长召集议事。这才使龙海从回忆中拉回思绪。
龙族族长龙在天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诸位长老。清清嗓子道:“诸位,今天我没有征求诸位的意见,就擅自做主,留下了禹王的后人少康,开罪了夏王羿,今后我龙族平静了一百多年的生活,恐怕要被打破,不知各位今后有何打算。”
大家面面相觑,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九九,自己的未来,家人的未来。但是谁也不想先开口。沉默,在等那第一个开口的人。
龙在天面沉似水,扫视着众人。沉声道:“我们龙族当年追随崇伯鲧治水,数年无功,崇伯鲧被尧帝杀死,我们龙族被流放到极寒之地几十年。等到大禹接替父亲鲧,治水成功。大禹为龙族请命,让龙族回到我们现的在中兴之地。这一百来年,我龙族平平安安,都是禹王所赐。”
言至此,龙在天双眼溢出浑浊的泪水,接着道:“如今东夷妘羿杀死夏王相王,代夏而立,追杀少主少康,我们祖上深受禹王的厚恩。如今禹王后人有难,我们难道能够不闻不问吗?”
这时,少族长龙海挺然而起道:”父亲,您一直在挂念着禹王给我们的厚恩。这一点我可以理解,在座的各位也可以理解。毕竟如果没有禹王的请命,可能我们龙族已经绝迹在北方极寒之地。”
龙海扫视一眼大家,继续道:“这次我们因为少康而得罪夏王羿,还有那个寒浊。我听说夏王羿是蚩尤的后人勇猛无敌,凶狠残暴,誓要夺回由轩辕夺走的天下。”
龙海顿了顿,继续道,“寒浊阴险毒辣,他本是寒国国君庶出的公子,由于他的父亲确立他的嫡长兄为太子,所以记恨他的父亲和他的兄长,出走寒国,投靠了夏王羿。”
龙海看看大家,对父亲道:”我们龙族一脉只此万人,今天因为禹王的后人而得罪这两个人,我担心我们龙族灭族不远。所以我恳请族长早做打算。”
其他长老纷纷点头,附和道:“为了我们龙族,恳请族长早做打算----”
龙在天双眼充血,他知道今天这样做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没有想到,他的族人在关键时刻不是想着怎样协助少康度过此劫,却是想着自己怎样活命。会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大家都在死死地盯着族长。
这时,一个长老站起身来,打破寂静,道:“族长,大家的担心也是可以理解的。自从东夷妘羿代夏以来,赶走夏王太康,相继杀了夏王仲康夏王相,继而消灭了支持夏的斟鄩斟灌等国,这又拿下了白马。想想这些个国家,哪个不比我们龙族人多势众,武器也比我们先进,所以现在和夏王羿硬来,对我们龙族来说,注定是灭族之灾。”
众人扭过头注视着他,有人问道:“大长老,我们该怎么办才能避免灭族之灾?”
大长老嘿嘿一笑,“其一,献出少康白马兴给夏王羿。”
众人顿时哑然。有时候,出卖良心也是需要勇气的,特别是第一次出卖良心更需要勇气。
龙在天看看大长老,没有作声。
大长老抬头也看了看族长,清清嗓子道:“其二,我们分出一部分人,保护少康,另一部分人带领全族的妇女幼儿向北我们族人当初流放的地方逃跑,也许我们在那里还有当初遗留的龙族后裔,在那里,也许我们的族人会得以延续。”
这时会场乱成一锅粥,有些主张保护少康的;有些人主张献出少康的;还有部分人陷入艰难的抉择,从他们祖上一直流传着龙族在被流放的那些年的故事,极寒之地生活的艰辛简直不可想象。
这时,坐在正中的龙在天说道:“我们既不能薄情寡义献出少康,又不能为了保护少康全了忠义,换来族群的灭亡。这样,我选择大长老的第二方案。”龙在天看着在座的各位。他既没有听到激烈的反对,也没有听到欢呼的雀跃,大家陷入深深的沉默。
这里是龙族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虽然曾经离开过几十年,但是难以割舍的情怀一直流淌在心间,虽然离开了故土,但是乡愁依然还在故土,梦里魂牵。
“我反对!”龙海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