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少康建议鲜虞阚把颠连王子和部分刺客的死尸带好,同时让鲜虞阚派人把鲜虞河两岸的芦苇荡焚烧了。
鲜虞阚看向自己的叔叔,鲜虞忠点点头,认可夏少康的建议。
这么深的芦苇荡,里面藏几个人,太容易,万一行至半道,遭遇埋伏,恐怕将死无葬身之地。
中秋时节的芦苇荡,已经芦花飞舞,被鲜虞士兵一把火烧红了半边天。
第二天,天刚亮,有人向鲜虞阚报告,在芦苇荡里发现了六十来匹被烧死的马的死尸。
鲜虞阚更加不安了,急忙吩咐众人,收拾停当,过河。
颠连公主也没有主意,也只能和鲜虞阚回鲜虞。
众人走在南归的路上,看到鲜虞河两岸黑乎乎的烧过的芦苇,有些地方还在时不时的冒着黑烟。
过火的鲜虞河死一般的寂静。鲜虞阚吩咐士兵下河搭起浮桥,众人这才陆续地抵达鲜虞河的南岸。
到了南岸,天已中午,众人稍作休息,继续南行。
天快黑的气候,鲜虞阚吩咐安营下寨。
这时有瞭哨的士兵来报,由南而北来了一众人马,是鲜虞士兵。
鲜虞阚没有敢懈怠,领兵陈于账前,他的叔叔右贤王鲜虞忠立马在他的旁边。
顷刻间,鲜虞兵已经到了面前。鲜虞阚看清楚了来人是自己的二叔左贤王鲜虞诚。
鲜虞阚在马上向叔叔问好,鲜虞忠也向自己的哥哥问了声好。
“叔叔怎么来了?”鲜虞阚问道,现在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昨天夜里有巡夜的士兵看到鲜虞河火光冲天,所以回去报告大王,大王派我看看怎么回事。”
左贤王如实回答道。
鲜虞阚看看三叔,三叔点点头。于是他对他二叔道,鲜虞河是我不小心引起的大火,没有什么问题。
“那就好,颠连公主接到了么?”右贤王问道。“
颠连公主已经休息了,连日的舟车劳顿,她太累了。”鲜虞阚道。
“大王还让我问下彩儿和你们在一起么?”左贤王问道。
“二哥,彩儿在后面。”右贤王回道。鲜虞诚有些不爽,自己长途奔袭来接自己的侄子,侄子竟然这样无理,和自己就在马上回话了。
“叔叔,你们也见到我们了,要不你们先回去向大王报个平安吧。”鲜虞阚说道。
”好吧!”鲜虞城一肚子火,拨转马头,吩咐手下的士兵,返回!
望着远去的队伍,鲜虞忠道,:“你这是——”
“让他给我父王报个平安!”鲜虞阚对叔叔说,“你也休息吧,今晚我来值班!”
说完拨马回了。
鲜虞忠苦笑,这个侄子的警惕性太高了,非常时期,不得不如此。
他也没有说什么。
天好刚蒙蒙亮,鲜虞阚便命令起床,拔营起寨,快速南归。
一路急行军,中间没有休整,到了午夜,他们到了距离鲜虞大营还有几里路程的地方,安营下寨。
准备休息一晚,待天亮再去见自己的父亲。待鲜虞阚刚安好营寨,就有一队人马从鲜虞大营疾驰而来。
领头的正是鲜虞王。鲜虞王听了左贤王的汇报,就知道儿子一定有事情,于是沿路安排好哨兵,鲜虞阚刚下营,他便带领亲信疾行而来。
鲜虞阚看到父亲临,慌忙把父亲让进大账,这才把鲜虞河北岸遇刺的经过说了一遍。
鲜虞王震惊不已,沉思良久,抚住案头道:“是不是那几个夏人搞得?”
“不像,他们搞些事,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处,他们现在就是丧家之犬。”鲜虞阚道“我看是妘夏人。”
“不对!”鲜虞王道:“我感觉有我们内部或者颠连内部的人参与其中。”
鲜虞阚点点头,他其实早都有这个想法了,只是没敢和任何人说。
“你的行程只有颠连和我们鲜虞的人知道,”鲜虞王道,“把你的行程掌握的如此详尽的,在我们鲜虞只有——”
鲜虞王粗犷的脸上开始冒出冷汗。他猜到一个人,这个人他一直怀疑,但苦于没有证据,无法下手,现在所有的事情只有他能掌握。
“是他,绝对是他!”鲜虞王道。
“是谁?”鲜虞阚问道。
鲜虞王没有回答,而是在案头沾水写下“大祭司”三个字。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鲜虞阚道。
“权力!”鲜虞王长吁了口气道。
父子二人沉思良久,鲜虞阚道:“颠连那边怎么办?”
“颠连那边我也无能为力,我们当前要做的只是我们自己该怎么办。”鲜虞王道。
“我们——”鲜虞阚的问话被鲜虞王打断了。
“你去把你三叔叫来和我们一起走。
”鲜虞王道,“剩下的人让你妹妹照看,就在这驻扎。”
于是鲜虞阚把三叔和妹妹叫来,按鲜虞王的吩咐,安排妥当,和右贤王一起跟随父亲返回鲜虞大营。
鲜虞大营。
大祭司早已经知道了颠连王子被刺杀的消息。
此刻他正坐在自己的大账内,细细地盘算着事太的发展,自己的弟弟在颠连利用颠连王子被杀的契机,鼓动颠连王发兵鲜虞。战事一起,一切都会朝着自己的预期发展。
大祭司拿过铜镜,摘下自己的面具,里面是一张布满伤疤的脸。他轻轻的抚摸着疤痕,他的内心一阵抽搐,心里暗暗诅咒鲜虞王。
为了这件事,他已经谋划了很久,目的就是鲜虞颠连开战,他就可以依仗妘夏势利铲除鲜虞王和太子,到那时就可以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王的宝座。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自己所遭受的这些磨难,都不算什么,只是这么多年,自己的儿子却没有喊过自己一声爹。
混浊的泪水沿着他那伤痕累累的脸滑落。一个漂亮的女人从他的记忆深处走了出来,把他的思绪带回二十年前,那是他最为快乐的时光。
他和他的爱人,躺在乌延茫茫的大草原上,数着天上的星星,诉说心尖的情话。
他们嗅着草原上野花的芳香,听着虫儿的嘶鸣。甜蜜地拥抱着,他们彼此能够听到对方的心跳,荷尔蒙快速上升,他们亲吻着,慌乱地退掉彼此的衣衫,慌乱的融合为一体。
铜镜中他那丑陋的脸上现出微笑,显得是那样的温馨。
突然,他的爱人的身影渐渐的远去,他企图去抓,空空然。
他的微笑散去,狰狞的脸出现在镜中,他的双手紧紧握着,发出格格的声响,关节处在昏暗的灯光中现出白光。
他誓要杀死鲜虞王,为他的爱人报仇,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