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虞王帐。
鲜虞阚和他的两个叔叔一起坐在鲜虞王面前。
鲜虞阚向他的二叔讲了在鲜虞河北岸遇到的事情。
左贤王漠然,他明白这次事件的结果。那将是他们鲜虞面临的一场劫难。
“大哥,这个事端是妘夏挑起的,他们不会不插手进来。”右贤王道鲜虞忠道。
“会的!所以我们需要在南面布防,防止阪泉的妘夏军队插进来。”鲜虞王道,“三弟,这个任务我就交给你了。”
“大哥,放心!我定拼死拦住妘夏军队北上。”右贤王鲜虞忠道。
“父王,我们大营里还有妘夏的使者。”鲜虞阚提醒父亲道。
鲜虞王陷入沉思,现在把妘夏使者驱逐或者扣押都不合适。这样正好给妘夏进军鲜虞的籍口。
“大哥,把这几十号人交给我吧,我以围猎的名义带他们走,把他们看护起来。”左贤王鲜虞诚道,“同时,我们还可以隐藏一部分实力,在关键的时候出击。
”鲜虞王沉思良久,道:“你的方案可行,只是——”
“只是什么?”左贤王急切地问道。
“我一直怀疑我们鲜虞内部人员参与其中,你若离开,我在前敌应付颠连,这个内奸背后出手,我们怎么办?”鲜虞王忧心忡忡地道。
“你有没有怀疑的目标?”左贤王道。
鲜虞王没有直接回答他弟弟的话,“这次阚儿北上迎亲,他的返程路线只有接触到我们飞鹰传书的人才会知道。”
四个人的眼睛要冒火了,他们已经猜到了那个人。但是他们谁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所以,我们要防备他从背后出击。二弟你走了,谁来抵防他。”鲜虞王道。
“大哥,干脆把他抓起来不就没事了!”鲜虞忠道,他的提议干脆利落。
鲜虞王摇摇头,“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在我们鲜虞担任大祭司十几年,他的根已经深深地扎在我们鲜虞。我们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出手,会造成人民的不满,会引起动乱,到那时,我们恐怕将失去一切。”
“如果我们等他出手时,颠连和妘夏都已经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我们还有精力和实力去抗衡他们么?”左贤王鲜虞诚担心地说道。
鲜虞王看着自己这个弟弟苦笑了,摇摇头,“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动手我们会失去民心,只能等他原形毕露的时候。”
“父王,让夏少康他们协助彩儿怎么样?”鲜虞阚建议道。
“这个人我没有接触过,左右贤王你们认为怎么样?”鲜虞王问道。
右贤王鲜虞忠有些局促,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他也是这次在鲜虞河北岸才认识了这个叫夏少康的人。况且他不像他的大哥二哥,他是粗犷有余,细致不足。
最后,他还是鼓足勇气道:“我只是通过在鲜虞河协助我们抵御刺客这件事上还可以。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他也只能实话实说,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好恶干扰哥哥的判断,这次关系重大。
“你觉得呢?”鲜虞王问他的二弟左贤王鲜虞诚。
“大哥,我没有接触过。”左贤王回道,“从阚儿的描述中,我感觉可行。”
鲜虞诚继续道:“我记得大哥您说过他可能是姒夏流亡的少主夏少康。他的国家被妘羿所吞并,他应该十分痛恨妘夏。如果我们内部有人和妘夏联手,他应该会帮助我们的。”
鲜虞王点点头,这是一步险棋。“我们让小妹留守,可以麻痹那个人,让他放松警惕,”鲜虞阚道,“到时二叔机动的作用就可以体现出来了。”
鲜虞王没有说话,他的面庞凝重。鲜虞阚和他的叔叔们也不再做声,等待着大王的最后决策。
夏少康此时正和那个瘦老头在一起。他们在距离营帐两三百米外的一个土包上坐着。
瘦老头问夏少康是否遇上了刺客。夏少康点点头。瘦老头有些紧张,问下少康怎么样?夏少康没有回答他。
这个瘦老头的身份谜一样。是敌是友,他不清楚。
如果把鲜虞河北岸的遇刺事件详尽的告诉瘦老头,如果他是妘夏或者颠连的人,那么鲜虞的后果——夏少康不敢想。
瘦老头猜到了夏少康的心思,嘿嘿地干笑,掩饰他的尴尬。其实他早已经对整件事做过推演,不管是哪一方的人死,结果都是一样的。
鲜虞这场危机是躲不过去的。他抬头看着深邃的夜空,自言自语道:“这大草原要经历腥风血雨的地洗礼了。”
夏少康身子突的一震,他没有说什么。老头见他还是那副样子,继续缓缓道:“你想看到鲜虞经历动荡么?你希望鲜虞易主么?你希望妘夏的羿把鲜虞变成他的势力范围么?”
夏少康的心突然沉重起来,如果鲜虞发生动荡,最后也落入妘羿之手,那他夏少康更没有立足之地。
他也抬头看着深邃的夜空,他肩上的复国重任,更没有实现的可能了。一股强烈的意念催促着他,不能袖手旁观,不能让鲜虞成为妘羿的附属。
他对老者说:“你是谁?为什么这样关心鲜虞的未来。”
“我是谁啊?我自己都快忘了。”瘦老头似乎在回想着什么,缓缓地说“都几十年了,离开故土,逃离至此,那帮老哥们也一起和我来到鲜虞,是鲜虞收留了我们。这里就像我们的家一样。”
不觉间,老者的流下泪水,“我是回不去了,故土物是人非。”
夏少康觉得老头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不禁问道:“你是——”
“呵呵!”瘦老头苦涩地笑笑,“如果这次鲜虞动荡后,我还活着,我会告诉你我是谁,现在——”
“现在还没有到我告诉你的时候。”瘦老头不想告诉夏少康他的事情,到时候再我告诉夏少康,对他们那几个老头可以放心,他们和少康是一条心的。
“我们能做些什么来帮助鲜虞?”夏少康问道。
“千里河堤,毁于蚁穴。”瘦老头道,“鲜虞之乱始于内部。”
瘦老头见夏少康没有插话,静静地听他说,于是继续道:“我们几个老头和你们四兄弟手中无兵无将,所以我们要盯住这个河堤寄生的蚂蚁。”
夏少康明白了,他门要做的就是看好那个内鬼。但是,他们的自由也不是自己支配的,怎样才能够就在那个内鬼的身边。
老头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这就需要你去找鲜虞彩,让她把你们兄弟四个和我们十来个老头留下来协助他们做些事情。”
“这也是你夤夜找我的目的。”夏少康道。
“是的!”瘦老头起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