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还在打着鬼主意的张老六,下一秒就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
从嘴里吐出一小块竹片,又狠狠地啐了口血痰,梁宇疲惫地瘫坐在地上,只觉得胸口仿佛漏风一般,一口气吸进去,半天缓不过来。
“这具身体不行了啊。”看着自己无力的四肢梁宇叹了口气,歇息了好久才缓缓站起身,靠在墙壁上一下一下磨着手腕上的结。
好在只是普通的麻绳,也并不结实,没一会就磨断了,活动了活动自己麻木的手腕,梁宇把孩子们也都放开,道一声:“你们自由了,赶紧回家吧。”
没一个孩子有动静,只麻木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梁宇没管他们,在山洞里转了一圈,把所有的孩子都放了出来,又找了火折子和引火物,戏谑地喊了一声:“我数三声,再不跑,我就点火了!”
“三!”
“二!”
“一!”
轰的一声,孩子们开始撒丫子闷头往外跑,山洞狭窄,人很多,很拥挤,但没一个人说话,都在努力咬着牙往外挤。
梁宇靠在墙上一动不动看着他们,这一幕他见过太多遍了。
他知道一这些被虐待、被洗脑、被殴打的孩子们在想什么。
因为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求生的欲望早就被无止境的试探和虐待磨平了。
如果他不逼,他们会乖乖地被烧死。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样。
“只是可惜了,没找到自己要的。”
叹息一声,梁宇抓起地上被推倒踩晕过去的孩子走了出去。
把孩子放在街道口,又折回去寻了把锁把门锁好,梁宇一跛一跛地走了。
按照他的算法,大火从山洞里燃到店面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他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走了好久,走到一处铁匠铺,铺子旁挂了张绣着黑老鼠的锦旗,梁宇使劲咳嗽一声,走了进去。
“老二,下来吧,别在上面挂着了。”在桌子旁坐下,梁宇哑着嗓子说道。
“这……”刚准备伺机而动的矮个子赫然大惊,瞧了瞧帷布后,这才无声地跳了下来。
“阁下是谁?如何知道此处,又如何知道我等行藏?”
“老三、老四、老五也出来吧!”
“是我回来了!”梁宇边说边撩起了自己花白的头发。
矮个子大惊,其余两人也忐忑地走了出来,仔细辨认片刻才失声道:“大哥怎地变成了这番模样?”
“此事说来话长,那一晚出了事,我那里全被杀了,我也是靠着假死才苟且得一条性命,尸体堆中躺了三天三夜,出来便成了这番模样。”梁宇摸着自己的头发毫无感情地道。
“嘶!”三人对视一眼倒吸口气,矮个子迟疑地道:“哥哥这三日是如何捱过来的?”
“你想知道?”梁宇露出个诡异的笑容:“不,你不想知道的。”
“既然回来了,该报的仇还要报,准备一下,待会就出发。”梁宇又接着道。
“这……”矮个子为难地看了梁宇一眼,懦懦怯怯地道:“实不相瞒哥哥,我觉得没希望,咱们那么多人都死了,连老四都折在了掩护我们撤退的路上,我、我不想再冒这个险了。”
良久无话,气氛很压抑。
“你们呢?你们又如何?”
老三老五对视一眼,鼓足勇气道:“哥哥,我们和二哥一样。”
“此事真的没有希望,你不在,你没看到老四死的有多惨,头被被砸稀了!”
“实不相瞒,我们三人等了哥哥多日,还以为哥哥也没了,都收拾好了包裹,准备分分东西各奔东西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走吧。”梁宇低声道。
看着他佝偻的身躯,花白的头发,三人不忍地道:“哥哥,放弃吧,做个普通人好好过日子吧。”
梁宇抬起了头,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那就‘走’吧。”
“最后一程路,我送你们。”
三人睁大了眼睛还待要说话,一颗巨大的石头擦着梁宇的裤脚从天而降,直直地将三人砸成肉泥。
“和老四一样的死法,怎么样,我没亏待你们吧。”梁宇嘎嘎怪笑,直把自己笑得咳嗽连连。
故技重施,梁宇又一瘸一瘸地走了,片刻后,火光扑天而起。
城南有位白员外,生得俊俏非凡,诛般风流本事无所不会,常有俊俏小娘子托媒婆前来说亲,为了一个妾位争的头破血流,但不知为何白员外从不纳妾,平日只喜欢在阁楼上读书,人送外号:风流白员外,绝情第一人。
许秀才住在白员外家对面,家中十分清贫,但许秀才才华横溢,做诗做词顺手拈来,腹有诗书,自有红袖添香,那许秀才的浑家,便是这条街最美的一个女子,生的妩媚多情,艳名远播。
其实这两家中间还有个大户人家,也是十分的富庶,只是不知为何前段时间满门被杀血流成河,凶手至今未曾被抓到。
梁宇现在就坐在街道口,看着这两家,眼中意味深长。
“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