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慢慢地暗了,小小的屋子逐渐陷入了黑暗,细娘叹了口气和衣睡了,他没回来,直勾勾地看着门,眼睛都肿痛了他也没回来。
许秀才就在门口,看着细娘睡了,这才转身朝着白员外家走去。
“咚咚咚!”
“谁啊!”老管家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大晚上的不睡觉啊!”骂骂咧咧地开了门,老管家打眼一看,却是对家的许秀才。
“您、您怎么来了!”咽了一大口唾沫,老管家偷眼看了看四周,一把将许秀才拉了进来。
“白员外在吗?”
“楼上睡着呢,我去叫他。”
“不必,我自己上去便好。”
老管家点了点头。
提着灯一步一步上了台阶,在门口站了半晌,这才敲起了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探出个睡眼惺忪的脑袋。
见是许秀才,白员外心里揣揣,但还是迎着笑脸道:“哎呦,许兄弟怎么来了?”
“晚上睡不着,有些问题想请教哥哥。”
“嗨,我当什么事呢,快快请进。”
点上灯,屋子里亮了起来,白员外打了个哈欠道:“兄弟有甚话便说。”
许秀才低下了头。
“哥哥,白日为何与我浑家拉拉扯扯。”
“我……”白员外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也知她是我心尖儿宝贝,怎地还要行如此手段。”
“???”白员外有些糊涂,不明白许秀才在说什么。
“莫要装糊涂了,乡邻都告诉我了,哥哥不也是刚从我家院子里跑出来吗?”
“我没有啊!我刚刚在……”白员外大呼冤枉,只是话没说完,就被许秀才打断了。
“哥哥莫不是觉得,许某不敢杀人?”许秀才笑着抬起了头,眉眼中尽是凌厉之色。
“我的手段,哥哥是不是忘了。”
白员外闻言睁大了双眼,刚要跳窗而走,却被许秀才就势拉住,左手一转,擎出把尖刀抵在他喉咙上。
“兄、兄弟,你这是作甚,有话好好说!”白员外双股颤颤,舌头也打起了结巴。
“我是对弟妹有过倾慕之心,但我从不曾越雷池一步,兄弟,你是被人蒙蔽了啊!”
许秀才咧了咧嘴,尖刀划过了白员外的喉咙。
“呃……”扑腾着双手,白员外想大声呼喊,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嗬嗬声,胡乱抓挠了两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把白员外的尸体扔在床在拿被子盖好,许秀才冷笑着说了一句。
“我的眼睛不会骗我。”
闭了窗户,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又把室内的几盆花连草带叶拔下来在手里搓了搓,许秀才这才走了出去。
“您出来了啊。”见许秀才背着手下来,老管家谄笑着道。
“嗯,哥哥已经睡了,我也要离开了。”
“那是那是,您可要歇好。”
许秀才笑着点了点头,却一个不小心从楼梯上栽了下来。
“哎呦,您可要小心。”老管家很有眼色地一步抢上前,在许秀才将要摔倒之际扶了一把。
只是话还没说完,胸口就传来一阵剧痛。
不可思议地看着从胸口透出来的刀尖,老管家张大嘴吐了两口鲜血,脖子一歪没了动静。
去灶房烧盆热水洗了洗手,又给自己煮了些饭食吃,许秀才这才心满意足地阖上院门走了出去。
冰凉的月光充盈着屋子,把小小的房间照的满是银辉。
黑暗的角落里,许秀才擎着短刃,脸上面无表情,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向细娘靠近。
月色很凉,洒在细娘姣好的脸上,让许秀才停下了脚步。
一滴泪斜斜地挂在白皙的脸上,容颜是那么憔悴。
身体偶尔抽搐一下,仿佛在做着什么伤心欲绝的梦。
许秀才闭上了眼,心里一番苦涩。
“又能怪得了谁呢?她也只是个人,也要人陪,也要人哄,也要人宠着。”
“我好像真的忘了她。”
收了刀,许秀才转身,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中。
细娘睁开了眼,哀容无限。
她知道他来过,她甚至能察觉到刀刃反射过来的森森沙意。
“为什么?”
许秀才出了门,一个人披着衣服走在巷子里。
“等等!”猛地停住了脚步,他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今天的事,有些不对劲!”
沉闷的黑夜中,嗤的一声响把他惊的连跳数步,身上的寒毛都炸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发出声音的方向,定睛一看,却是个虫儿在使劲儿飞,飞起来,又跌下去,飞起来,又跌下去。
一脚踏死,声音没了,可他的心还在噗通噗通直跳,一种不安的情绪笼罩着他。
“嘣。”“咻。”
弓弦响,外加一道尖锐的破空声。
这次他没躲过,喉咙一阵刺痛,随即失去了知觉。
远处的阴影走出个人,许秀才用尽全力睁大了眼睛,想要看个清楚。
月亮从乌云里钻了出来,小小的巷子顿时间通透无比。
“原、原来是你……”许秀才的身体轰然倒地。
看着流血不止的尸体,老者嘿嘿一笑背回了白员外家,一个时辰后方才出来。
百无聊赖地等了两天,在第三天的清晨,老者带着另外五个穿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自大雾中回来了。
叶泽耸了耸鼻子,和庞万春对视了一眼。
“好重的血腥味!”
“人我带回来了,钱也花光了,还不了你。”
叶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本就是给你的,毋须还。”
老者没说话,自顾自哼着小曲往树下一躺,眨眼间便打起了呼噜,显然心情不错。
看了看天空,叶泽也咯咯咯笑了起来。
“怎么了哥哥?”叶绫不喜欢哥哥这样,笑的像个傻子。
叶泽笑地停不下来,捂着肚子扶住叶绫道:“我笑着东京城,就是个笑话。”
叶绫不明所以,叶泽也不打算解释,两人就这么一个傻傻地站着,一个傻傻地笑着。
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