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一行人带路,同轿夫慢慢上了山,门口当值的小和尚看了连忙跑进去找监寺。
等一众人上来,都寺监寺已经在一旁候着了,下了马,叶泽朝两人行了礼,道:“麻烦两位了。”
都寺监寺双手合十道:“远出不易,智真长老已经在等着了。”
点了点头,叶泽带着众人进了门,鲁达把眼瞧了,也不得不感叹好一座大刹!
首座这时也从一旁走了过来笑道:“早知会有今日,我和智真长老有准备的,只是不能太明显,面上需好看一些。”
叶泽点了点头,指了指后面的鲁达低声道:“便是此人了,兄长需帮我多照看他一些。”说罢袖口一甩,首座一愣,随即眼睛就笑出了花。
“叶居士亲自开口,小僧自然全力相助。”悄无声息间摸了摸银子,首座心里很满意,叶泽的话自然也放在了心底,毕竟现在文殊寺就这么一位财神,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谁都不会去得罪他。
鲁达在远处听着摇头不已,他平生最不喜在背后蝇营狗苟之人,所以这首座在他眼中直接就被打上了叉,不过现在在人家的地盘,将来也还要在这里住不短的时间,只好忍住一身的火气,闷闷地跟在叶泽身后。
“阿弥陀佛!”刚到堂前,一道中正平和的佛号就响了起来,叶泽抬头看去,不是旁人,正是智真长老。
鲁达瞧那和尚虽一把年纪了,走路说话却柔中带钢,隐隐有铿锵之声,神完气足,精神抖擞,也知不是一般的和尚,忙照着旁边人的模样行了个礼,道:“鲁达见过大师!”
从鲁达踏入大堂的第一刻开始,智真长老的眼睛就没移开过,硬生生把鲁达给看的手足无措,只等到叶泽轻轻咳嗽了一声,智真长老才收回了眼神。
“长老,这是我的哥哥,唤作鲁达,之前在老种经略相公账下效力,只因见尘世艰辛,情愿弃俗出家,望长老收下!也圆我一个心愿。”
智真长老抚须道:“老种经略相公门下,都是仗义执言之人,老衲虽远在深山,威名却也有所耳闻。”
“不过剃度事大,需众僧商量过才可,老衲一人不能做主。”
叶泽点头道:“合该如此,长老依规矩去做便可。”
这个他一点也不担心,钱财米粮下去了,关系也处的十分好,他对这件事信心十足。
深深地看了叶泽一眼,智真长老示意周围的人跟去了后堂。
在后堂寻了条凳子坐下,监寺道:“这鲁达长的恁的凶狠,浑不似个清净出家人,倘若日后生事如何?”
首座把眼一横道:“佛祖坐下降龙伏虎十八罗汉,哪个生的不是狰狞怪异!岂能因为容貌便拒之门外?我观他虽凶恶,心眼却并不怪,日后好好教导,也能做个佛法高深之人。”
这一堂的人,大半多多少少都受过叶泽的恩惠,再者叶泽是个有礼貌懂礼数的人,想来他的哥哥也不差,自然心里便都向着叶泽,听首座这么一说,也都有数了,智真长老瞧着众人的模样,也知怎么回事,笑着摇摇头道:“既然如此,这事便答应了下来,只是这鲁达相貌凶顽,眼中凶光凛凛,需和我住在一起贴身教导方可。”
长老发了话,众人自无不可,首座心道:“长老使这么一出,却和叶居士关系更好了,手段比我等高明十分!不愧是长老啊!”
从后堂出来,和叶泽等人说了结果,便着手给鲁达剃度。
“寸草不留,六根清净,与汝剃除,免得争竞!”
随着口号的落下,鲁达从满头的黑发便成了一颗大光头,伸手摸了摸头顶,鲁达笑道:“没了这头发,还真有些不适应哩,风吹过来都有些凉!”
金翠莲站在一旁瞧着跪在地上的鲁达,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非不得已,谁又会愿意如此呢?
林冲在最后面,心里沉闷地紧,他最不喜欢看这种事。
忽听得前面哭了起来,林冲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忙探头去看,猛的却发现为首的老和尚眼熟的紧。
皱着眉头看了好长时间,林冲一拍大腿喊道:“啊也,却不是师傅?”
堂兄的和尚们被吓了一跳,刚准备出言训斥,却发现智真长老也错愕地道:“怎地是你?若不是听你声音,竟完全不识得了!”
林冲赶忙扒拉开人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智真长老哭道:“一晃几十年不见,师父怎地成了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