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万五千年前,游猎人萨罕族,萨罕部落。
半干旱的戈壁上永远烈日炎炎,唯一生长在这里的植物只有那些几乎不需要水分的干草和沙棘,正片戈壁放眼望去都看不到一点象征着生命的绿色,即使在几万年后,这个地区依然严重缺水,很难想象这里会有人类生活的痕迹。
在这个时代,生态环境与现在远远不同。在这篇戈壁的周围,竟围着一片合金欢树林和一片热带草原。善于打猎的萨罕族人把他们的部落定居在了这里,他们就地取材,用合金欢的木头做成长矛和弓箭。萨罕部落中的每一个成年男子都有着单独和狮子搏斗的能力,这是他们生存的基础。
在部落的中心,有一口泉眼,这可能是正片戈壁唯一适合人类饮用的淡水源,这也是萨罕将部落定居在这里的原因。他们呈这口泉眼为“圣泉”,并坚信是他们信仰的萨罕之神赐予了他们这生存的希望。
此刻,在萨罕部落的一间红色木屋中,一个脸上涂满了油彩,头戴野鸡尾羽帽的人正在闭目养神。突然,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睁开了眼,并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
一个健壮的男子手持着长矛走了进来,开口说道:“巫师,发生什么了?”
那个被称作巫师的男人转动了一下脖子,说道:“吉尔诺,我们该去打猎了,带着你的人向西北方向去,那里会有我们想要的猎物。”
当然,他们的语言在现代人听来完全就是叽哩呱啦,什么也听不懂。虽然他们的语言体系还不太完全,但也足以让他们进行正常的交流。
吉尔诺听后走出了小木屋,巫师又在他身后补充道:“如果看见了什么不正常的东西,带回来给我。”
吉尔诺回过头去,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手,用雄狮般的声音大吼道:“猎手们,集合!我们要出猎了!”
…………
数十名健壮的男子向着这篇戈壁深处行进,这就是巫师指出来的方向。因为气候原因,萨罕族猎手的狩猎范围一般都会在几百公里以外,所以他们要经过数天的长途跋涉才能到达麋鹿,斑马和羚羊成群的草原。
一路上,他们的队伍免不了会遭到一些鬣狗和獾的袭击,但那些小型猎物只会给他们送来免费的皮毛而已,真正的威胁,是狮群。
一般一片草原会被好几个狮群瓜分,而一个狮群之中只有两到三头雄狮坐镇,剩下的几十只都是雌狮,一般狮群捕猎时都会由雌狮成群结队的出动,雄狮则坐等手下们把猎物送到自己嘴里。但雌狮的捕猎技艺丝毫不比雄狮差,甚至还技高一筹。它们有着更灵活的身体和更加聪明的头脑,这些雌狮群才是萨罕人出猎时最害怕遇到的对手。
所幸,一直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也没有遇到一点狮群的迹象,这或许是个好兆头。
果然,刚一踏入了草原,他们就发现了一群正在一片水塘边休息的羚羊,这是个盐塘,能让这些浸泡在里面的羚羊们感觉很舒适,并且放松警惕。
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猎人们知道,每一次狩猎都关乎到他们全族人的性命,所以他们紧握手中的木矛,趴在地上严阵以待,随着一张包围网的张开,半人高的蒿草只是仿佛风吹一般,微微颤抖。
那些羚羊依然没有任何察觉,知道包围网形成,那些负责放哨的公羊才发出警报,大声叫喊起来,并且用前蹄狠狠击打水塘附近的石头。
那些羚羊瞬间起身,向各个方向奔逃起来。吉尔诺见状,大吼一声,所有的萨罕人全部站了起来,平举手中的长矛,一起发出了响彻云霄的吼声。羚羊这才知道它们已经被包围了。随着萨罕猎手的喊声,几十只长矛被投掷了出来,长矛雨一般落下,割伤了羚羊的皮肤。
鲜血让羊群躁动了起来,一些胆大的公羊朝着他们扑了上来,那对尖锐的羊角闪着寒光。萨罕族的猎手们也掏出了他们身上其他的武器,或是骨制的匕首和弯刀,或是石制的刺矛,与这些羚羊相对冲去。
骨刀捅穿了羊群的胸膛,但也有倒霉的猎手被羊角刺穿了身体。献血染红了野草和土地。
一只最健壮的公羊朝着吉尔诺冲了过来,它应该是这群羚羊里的头羊。吉尔诺一笑,他的手中没有武器,而是用直接用双手抓住了那头羚羊的双角!羚羊狂叫着猛蹬四蹄,但他的身体再也无法向前一步。吉尔诺大喝一声,双手同时用力,那只羚羊的角竟然一齐折断。同时他把那对羊角攥在手中,直接接住那只羊自己的惯性,把羊角捅进了它自己的身体中。羚羊瞪大了双眼,最终跪在了吉尔诺面前。
其他的羚羊见头羊一死,彻底乱了分寸,开始不顾羊群四散逃窜,这反而为猎手们提供了更多机会。几分钟后,这场最终就以萨罕人的胜利结束了。他们牺牲了四个优秀的猎人,但也杀死了十一头壮实的羚羊。
吉尔诺在水塘边捡了几块鹅卵石,堆成一小堆。他匍匐在地上,在这堆石头前低下头去亲吻土地。这是他们萨罕族的习俗,吉尔诺作为领头人,有义务向这些死去的灵魂告慰。
“这是来自库达玛尔拉的召唤。”吉尔诺用萨罕的古老语言说道:“愿萨罕之神护佑你们的灵魂,愿你们护佑萨罕平安。”
每个人都沉默着,为这些死去的灵魂祭奠。但死亡毕竟无法击倒活人的意志,剩下的猎人们在结束亡者简易的葬礼后,便开始将羚羊分尸。为了保证他们把这些羊肉带回去后还是新鲜的,聪明的萨罕人会把它们挂在合金欢树上风干成肉干,再带回部落。
一个萨罕人灵活的爬到树上,把切成片的羚羊肉挂在树枝上,血腥的味道顺着风弥漫开来。突然,他看到了远处的草堆中似乎有一些不正常的东西——在那片草堆中,竟然有一抹棕红的颜色若隐若现。
对猎手来说,这很要命。如果那是鬣狗,就说明他们已经被鬣狗群给包围了,而且这些畜牲是冲着他们捕获的猎物来的;如果那是狮子……他们这趟就算白来了。
那个人看见那抹棕红的第一时间,就朝着吉尔诺大喊起来:“吉尔诺,那边的草丛里有东西!”
吉尔诺瞬间警惕起来,他喊了回去:“有什么?”
“不知道,太远了看不清。”他喊到。
吉尔诺想了想,放下了手中准备用来剥羊皮的骨刀,拾起了一把木矛,决定过去看看。
那个草堆就在几十米开外,这些蒿草不知道什么原因长到了一起。吉尔诺也看到了那抹棕红色,让他松了口气的是,它似乎不会动。吉尔诺突然想起了巫师说过会有什么不正常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他用长矛拨开了蒿草,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一个昏迷过去的人躺在草丛中,那抹棕红色正是他身上穿着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