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辛,这场不知名的战争终于落下了帷幕。雪月天都的生命取决与雪月天都的人,人们生生不息,所以雪月天都也生生不息。
不知名的想起以前看到过的话,有人在拼命制造黑暗,但有人却在努力迎接黎明,生活,是生来并且活着。人活着不容易,那么不容易的活了下来,就不能说轻易的死去。
安王,青王回朝了,赤王还是依旧颓废潇洒地活着,夏子老师当了客栈的临时老板,和三斤天天吵架,脾气大得几乎楼都要被掀了。要说脾气好的时候,大概只有在水儿姐面前才没脾气吧。水儿姐最后还是活了下来,但伤得确实很重,几乎连化成人身都很困难,但对夏子老师却一直秉持着爱答不理的态度。
她说人生最好的词是久别重逢,失而复得,虚惊一场,但却没有和好如初,因为和好容易,如初太难。那种百爪挠心,无处安放的心情也一定要让夏子老师尝尝,总归就是要让夏子老师吃点苦头。我觉得水儿姐说的真对!没了发财老板,夏子老师天天奴役我和三斤,就活该该让他天天跪搓衣板!
唯一难过的就是发财老板不知所踪,虽然她很凶,但如果没有她,也就没有现在的哲也,我想,她应该就在世界的某处,等着我们去找她。
雪月天都的一砖一瓦都在一点点被人修复,他们都说死者的灵魂飞向天国,肉体安息土中,但愿那些天国的人保佑我们一定好好努力,变得更好,好到足够和更好的人相遇。
今年难得放了几天晴,可能是在为我们迎来了黎明庆祝吧,但我觉得根本没有什么好庆祝的,我想起一句话,是我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的:
死者的遗嘱不是要报仇,而是要永不再有。
对于那些死去的人,那些人应该被铭记,遗忘,对我来说真的好难。我觉得人生如斯,或喜或悲,或烦或忧,我们经历千千万万,终成自己。我想我不是永恒孤独的鲸鱼,在这世界某地,一定会有些人,他们和我一样,总在这沧浪的世界里流浪,我想我们一定会遇到,总有一天,我们会在这个世界找到自己的位置。
到了日记最后,我什么都写完了,一切也都在正轨上缓慢发展,他们说有遗憾的故事才余味悠长,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个洞,不知道发财老板什么时候把它填满。
我还是相信,穿过夏天的炎热和冬天的风雪后,我们从未独行,终会抵达。
——《小也日记》
哲也合上他的笔记本,一抬头,突然看见三斤站在他面前,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一直看得他的心里突然发起了毛。哲也抿了抿唇,不确定的开口问道:“明小主,发生了什么事吗?”
三斤还是那么紧紧地看着他,他记得那天知道霍不财没有回来的时候哲也和失魂落魄的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但过了几天就和没事的人一样坐在这里写着日记,有时候他真想把中原哲也的脑袋给掰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这么没心没肺。
那像他这样一个少年,真得适合去执行那样的任务吗?
忽然,他收回目光,冲着哲也像猪一样重重的哼了几声,生硬的回答道:“没什么,死猫叫你去开个会,有急事。”
“啊?”哲也还没有从三斤的转变中反应过来,他不自觉的发出‘啊’的一声。
“啊什么啊,去曲水流觞园开会去!”
曲水流觞,是古时民间的一种习俗,发展为文人墨客诗酒唱酬的一种雅事。过程为大家坐在河渠两旁,在上流放置酒杯,酒杯顺流而下,停在谁的面前,谁就取杯饮酒作诗。一来可以欢庆娱乐,二来算是祈福免灾。
曲水流觞园就是取自这一习俗,它坐落于黑玻璃山庄南面,光照充足,温暖舒适。全园以水为中心,假山奇石萦绕,有精美庭榭,繁茂花木。园子分东,中,西三部分,景色各异,别具一格。每处小园以廊桥相连,既独立又和谐。漫步其间,五步一楼,十步一阁,览尽千种风情。
但是正在曲水流觞园里的哲也却没有心情去聆听那风吟鸟鸣,他正急急地走着,一挥手就推开了雅室的雕花木门,一瞬间,众多的目光焦距在他脸上,里面的常洵,百书子,夏子还有三斤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仿佛将他的身体戳出一个巨洞,一窥里面的秘密。
哲也的心紧张起来,仿佛被一只手直直地拎了起来,但忽然他又平复下来,确实他难受每个人都带着异样的眼神看他,但他真的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当他高举起那把巨剑的时候,他只记得他的灵魂仿佛在冰凉的深渊里游走,但他的身体却燥热的可怕,似乎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流淌的熔岩。
而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眼前却是自己熟悉的房间,一样的人。唯一不同的,只是他的老板,霍不财不知道去往了什么地方,没有回来。
啾啾的鸟鸣从梧桐树上传来,哲也收回自己的思绪,他对着面前的四个人有些尴尬的笑了下,便走进古意俨然的雅舍,到那最后一个坐垫旁,盘腿坐了下去。
“哲也,你知道今天我们来这儿是为了什么吗?”哲也一坐下,夏子便端了端身子,开口有些深意地问道。
哲也琥珀色的眼睛颤了颤,低下头,有些小声的说道:“我知道。”
“哦?你知道?”百书子有些诧异的开口。
“嗯。”哲也的头低的更低了。
夏子微微点了下头,“也好,省的我开口了。”
“看他那样像是知道的样子?我看你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三斤不留声色的扫了哲也一眼,淡淡地呛一脸淡然的夏子。
“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上嘴唇下嘴唇一碰,不就开口了。”夏子横了三斤一眼,反唇相讥,“况且,我问的是哲也,又不是你,你操什么心?”
“什么叫我操心?去找人的又不是我,我会瞎什么操心!霍不财要真没回来,那你才真的要费心。”三斤插着腰站了起来,扭着小蛮腰哼哧哼哧的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哲也一听到他的老板顿时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他看向夏子,目光难掩急切与询问,他原以为会是对那次失控的盘问,但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会是霍不财的消息吗?
“夏子老师,今天到底有什么急事?”哲也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他。
但夏子在与他目光交汇的时候忽然干咳一声,转过头看向百书子,而百书子却看向常洵,常洵则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伊利亚,伊利亚最后抬眉有些探究地看着哲也,说的却是个陈述句。
“你的老板确实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