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纷话音刚落,霓缳斥道,“你瞎说什么呢姐!”
云纷见霓缳不理会她的警告,就又固执地对她说道,“赤墨他一定是妖怪之类,他身上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蹊跷的很。现在又显出了嗜血魔性,我不许你再与他接触!”
霓缳不停摇头,虽然说不出什么否定姐姐的话,但就是抵死也不相信姐姐说赤墨是妖魔鬼怪的言论。
“霓缳,你既然如此执迷不悟,今日,我就亲手了结了他,省得他往后危害这世间苍生。”云纷狠心说道,接着,她看向赤墨,“你休要怪我待你无情,实在是你早就该绝命在那木箱之中。只怪那时我没有拦住霓缳,才将你这魔物释放出来。”
“姐姐,你不要这样说他,他不是你说的这样……”霓缳百口莫辩,哭泣起来。
云纷哪里理他,抽出床榻尾端藏着的一柄剑,抬手就要刺向赤墨。她来势汹汹,简直是一丝一毫的生机也不想留给赤墨
“住手!不许伤害我主人!他是神的孩子!他不是妖魔鬼怪!”咕噜奋不顾身,闪电般的速度从赤墨胸前的衣襟里跳了出来。
云纷挥剑的手一时间停不下来,已经冲到了赤墨面前,休睚突然显出真身,以华严兽之姿扬了扬翅膀,强大的气流将云纷挡了回去。她几步踉跄,跌落在地。
霓缳立马护在云纷身旁,不允许姐姐再受一点伤害。只见她哭的稀里哗啦,表情既惊惧又难受,程度之深,让她一脸抽搐,说不出一句话来。
“神之子?”云纷不可思议道。
咕噜唱到,“主人就是神之子,人鱼的歌声早已传遍了西逻的上空。春深浅,吹开吹谢芦荻溪。鹭鸶立,平原烟芜,河流浩渺。金银花,野蔷薇,漫天尽是芬芳处,生出一个他。
双头的蝾蛇,多刺的山甲,不要行近,去打扰他的安眠。纠缠不休的荆煞,见风使舵的棘萝,不要行近,去妨害了他的宁静。啼羚啊,唱起你的清歌,那让焰鸾也舞起来的歌。一切害物远走高扬,切莫行近他的身旁。他和尘世上一切的人一样,可爱无比。”
“咕噜你唱的是什么?”赤墨问道。
“咕噜唱的是早就在西逻传遍了的歌谣,所有的妖怪都能听见,尊者们从孱窟流传出来的歌声。主人,那是大家为你而唱的!你将带着我们,最终赢得属于我们的自由!”咕噜慷慨激昂,无比虔诚说道。
赤墨只觉得一头雾水,而休睚已经重新变回了人的模样。云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你们一个个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你看看你看看,霓缳,你擦亮了眼睛好好瞧瞧,这仨都是什么呀!”
或许霓缳也是惊恐的,她的眼睛瞪得大大,早已哑口无言。但是,赤墨一直看着她,满含深切的忧郁,和诉说不尽的委屈,勾起了霓缳心底深处的同情与悲悯。
终于,霓缳尽可能泰然自若地对云纷说,“姐姐,我相信,他是一个好人。他只是有那么一会,迷失了而已。”
霓缳这话极大地给予了赤墨安慰,他鼓起勇气向云纷解释说,“云纷,我或许有些不同,但是,能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今日我不知为何丢失了心智,我一定会找出其中的原因。还请你立刻跟我一起离开这追绮园。”
云纷又看向休睚,“你又是什么?”
“在下休睚,是该生在也该死在西逻塬戈石窟中的华严兽。我本不该离开塬戈石窟,只为我心爱的暶隙而来,她惨死在南岭,我会为她寻个公道。”
休睚接着又劝说云纷,“赤墨今日之举,绝非他本愿。我亲眼目睹他是如何为了救你们母女出来舍生忘死,不管怎样,请你高抬贵手,查明白了原委再下定论也不迟。”
“云纷,趁着现在公主筱不在,又带走了大批府兵,现在马上离开这里吧。其余的事情,等出去了再追究也不迟。如果我真的如你所说十恶不赦,我一定将杀死我的权力留个你……”赤墨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生生咽了下去,那句“因为你是霓缳的姐姐”,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的勇气。
“不错,有什么事情,等离开了这地方,你们再慢慢探讨也不迟。”休睚也赶紧附和道。
这时,只听外面突然喧嚷起来,“地牢里囚的人不见了!”所剩无几的府兵口口相传,步伐紧张地在追绮园里搜索起来。
“糟了,休睚,他们发现你不见了。”赤墨提醒休睚说。
休睚倒是镇静,立马想到,“发现我不见了这不打紧,他们一定加强了对阿朗的看管。”
“休睚,你先载着云纷霓缳离开这儿,就飞到那棵可以远眺追绮园的大树上。然后,再回来接走娘亲和午婆。”赤墨提议道。
“那你和阿朗怎么半?”休睚担心问道。
“我与你分头行动,你负责将她四人带离追绮园,告诉我地牢的位置,我有咕噜陪着,一定能救出阿朗。”赤墨自信说道,而后,他又看向云纷,没有一点含糊,十分认真说道,“外面发生了很多事,但是留在这里,公主筱一定会对你们不利。”
接着,赤墨对休睚说,“休睚,行动吧。愿日出之时,我们能重新相聚在朝阳下。”
“好!”休睚一口答应他。
当看着休睚带着云纷霓缳动作轻巧地消失在视线里,赤墨轻轻地自言自语说,“他们说我是神的孩子,我只当作是一场误会,并不抱以任何期待。但是,此时此刻,还有每一个你们身处危难的时刻,我真的希望我是神的孩子,这样,我就握有能保护你们的强大力量。如果这世间真的有神,请听听我的请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