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凤宫中,云帝的皇后幽枳茜阴沉着脸,“不知那女人打扮成那副模样,背地里要搞什么把戏?”
“娘娘,婢子看的清清楚楚,她是往圣上那儿去的,手中还拿着食盒呢。”宫女诚芩斩钉截铁地答道。
“成日里就知道用这些民间妇人的方法讨圣上欢心。”幽枳茜低落说道。
“娘娘,偏就是她这些狐媚功夫,迷得圣上团团转,揽曦宫什么时候断过恩赏。不过也是罢了,她们那些妃嫔,靠的是圣上的恩赏,没有圣上的恩赏,压根活不下去,怎可与娘娘您相提并论。整个云国,没有比娘娘更尊贵的女人了。”
幽枳茜咬牙说道,“我幽枳一族都是为云帝清障的,他不能没有我。”
“舜华娘娘那点本事,能为圣上做什么?还不是要靠娘娘您出马。今日是娘娘的生辰,整个宫中都张灯结彩,娘娘气派非同凡响。”诚芩讨好说道。
“舜华生辰,圣上亲自为她折了彩船,放入成愿渠……”幽枳茜无力地垂下了眼帘。
“娘娘……”诚芩还想说些什么,幽枳茜却打断她说,“你下去吧。”
待诚芩退下,幽枳茜沉思许久,低声呢喃道,“今日,我就要教你知道,谁才是肯为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女人。”
待到晚上宴席时分,云帝云后并肩而坐,皇亲国戚,一众亲近要臣在大殿左右自上而下依次排开。离云帝最近左手边台阶下第一排,安排的是左丞相幽枳飒,紧接着就是御风大人卓璃琰。
云帝举杯高兴道,“今日皇后生辰,孤特宴请众卿同乐。皇后贤良,乃是孤与众生之福……”这么般那么般,将云后一番夸奖,不在话下。
待云帝言说完毕,众人起身,举杯敬贺云后千岁,云国国祚福祉绵延,千秋万代。云帝听罢大手一挥,豪言道,“孤各有封赏!”随后,由管事公公照册宣读,一一领赏诏书。
左丞相亦云后之父,位极人臣者非他莫属,最先赏赐。幽枳飒领了赏赐诏书,跪下向云后敬酒,“臣叩谢圣恩,皇后娘娘千岁万福。”
云后笑笑,接过父亲呈上的酒,并不饮,放在一边,谦逊说道,“本宫受之有愧。本宫自幼受了父亲大人生养之恩,谨记父上教诲,敬慎威仪,以身表率,尚贤进能,授有德也,凡此种种,一刻不敢忘怀。”
左丞相满意道,“娘娘贤德,云国之福。”
左丞相之后,便是御风大人卓璃琰。卓璃琰上前恭敬献上一杯酒,刚要说话,云后却起身道,“御风公快快免礼。我云国有此盛世,卓璃氏族功不可没,举国无任何可与卓璃氏族相提并论之辈。”云后边说边接过酒杯,举起说道,“本宫谢御风公,愿卓璃氏族与我幽枳一族永结同心,匡扶云国江山社稷,共襄盛世。赐酒。”
卓璃琰深施一礼,“谢皇后娘娘。君君臣臣,上求材,臣便甘为残木;上求鱼,臣自当干海涸水,在所不辞。”
云后听罢,笑意盈盈将卓璃琰献上的酒一饮而尽。还不等卓璃琰退回到自己座上,云后突然一阵悸痛,不经捂住胸口,随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她缓缓起身指着卓璃琰,此时卓璃琰尚未就座,还背对着云帝云后,不知发生何事。
座下的皆为皇亲近臣,见云后异样,纷纷骚动,只见左丞相起身喊道,“皇后娘娘!”卓璃琰应声回望,云后鲜血湿了金缕华服,垂下了正指着自己的手,像一片凋零的花瓣,落在了云帝身侧。
大殿上顿时乱作一团,左丞相早已顾不得君臣之仪,三步并作两步拾级而上,傍在女儿一边,惊呼道,“茜儿!茜儿!”
御医首带着医官闻讯赶来,几经查验,确认云后饮下的是一杯毒酒。而这毒酒,便是由御风大人亲自献上的。一时间,四座哗然。众医官速速将云后抬送到后宫救治,大殿上也安静下来。
左丞相目送云后离开,愤然转身,瞠目看向卓璃琰,“御风公!你这是何意?”
卓璃琰一头雾水,“左丞相大人又是何意?”
左丞相转愤怒为悲戚,质问说,“大殿之上,众目睽睽,皇后娘娘饮了你的酒,顷刻之间便口吐鲜血。方才御医首的话,大家也听到了,问题就是那杯酒!”
卓璃琰向云帝行一礼,铮铮说道,“回云帝,老臣惶恐,不知所以,除此以外,老臣无话可说。”
左丞相抬起右臂,指着卓璃琰,痛心疾首说道,“你莫非是忌我幽枳飒今日排位在你之上?”
云帝仍旧不发话,右丞相檀宣伍却进言道,“圣上,恕臣斗胆一言。”
云帝扬手,示意他说下去。
右丞相紧接着说,“御风公,今日皇后生辰,皇后娘娘对你以礼相待,尊崇有加,你却明目张胆暗害她,众目睽睽之下,御风公究竟为何痛下杀手?”
左丞相此时已跪在地上,“圣上明察,请圣上为小女做主!今日可是小女的生日,普天同庆,御风公怎可如此肆意妄为?臣实在心痛,请圣上为臣及小女主持公道!”
大殿上鸦雀无声,云帝左右为难之际,右丞相又说话了,“御风公,先前有闻,御风公爱女卓璃耳,竟是这一代新的御风者。今日,又对左丞相之女下此狠手,莫不是御风公……”
云帝一声呵斥:“右丞相,无凭无据,休得妄议!左丞相大人,你先起来,此事孤自然会给你个交代。”转而又看向卓璃琰说,“孤绝不让无辜者蒙受不白之冤。带御风公下去,此事查明之前不得擅离云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