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呵呵。”慕容云清脸上泛起一丝冷笑,道:“一群蝼蚁,心志倒是不小。”
大战终于爆发,慕容云清口中的蝼蚁们举着兵器冲了上来,颇有几分悍不畏死的气势。
只不过这股气势来的快,去的也快,当他们发现,凡是冲到离马车三丈之内的人,全都无声无息的倒下了之后,这才纷纷清醒过来,终于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存在了。
于是有人开始退却,一个两个,然后渐渐形成潮水,可惜已经晚了。
慕容云清此时已经化作死神,身形如鬼魅般飘忽往来,眼神冰冷地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逃的越快就死的越快。
有人忍不住哀求,有人忍不住辩解,有人甚至跪地磕头。
然而慕容云清仿佛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继续如农夫收割庄稼一般,凡是之前参与包围的,她一个也不肯漏掉。
长街上除了他们一行人,终于再没有一个活人,慕容云清于是又朝一间间屋子走去。
此时已经有许多人从各个房屋的后门溜走,不过也有跑的慢的,比如胡三娘。
慕容云清冷冷看着她,道:“你若用心做胭脂,一定会比现在过得好。”
胡三娘脸色苍白,已经说不出话来,因为她雪白的脖子上多了一个洞,正在往外喷血。
夕阳如血,整条长街亦是一片血色。
慕容云清踏着血泼过似的青石路,正提剑四顾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慕容家的丫头,气出的差不多就行了,速速离去吧!”
慕容云清闻言立刻停住脚步,抱剑对空中施了一礼,转身回到了马车旁,对海叔道:“我们走吧。”
海叔看着天空有些惊疑不定,一言不发地驾起马车,朝着另一侧的城门驶去。
当马车离开凉城十里之后,慕容云清终于再也忍不住,开始大口地吐血。
“姑姑,你怎么了?”骆山的声音忽然在马车里响起。
慕容云清猛地扭头,眼里满是惊喜:“浩儿,你醒了?”
骆山坐起身子,盯着慕容云清苍白如纸的脸颊,再次问到:“姑姑,你到底怎么了?我们这是在哪儿?”
“你怎么起来了?”慕容云清瞪大了眼睛,按照骆山的伤势,就算清醒过来,也应该完全动不了才是。
骆山这才想起之前在慕容山庄发生的事情,上下打量了自己几眼,又活动了几下身体,诧异道:“姑姑,我好像没什么事啊?”
“怎么可能?”慕容云清抓过他的手腕,闭目查探了一番之后,疑惑道:“怎么会这样?你之前遭人暗算,我好不容易救下你的性命,却没能护住你的经脉,如今怎么竟似痊愈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骆山也有些迷茫了,当时慕容云清替他疗伤时,他的确生不如死,如今一觉醒来,除了感到有些饥饿之外,居然没有任何不适,这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想不明白的事他也懒的多想,又问到:“姑姑先别说我了,你刚刚为何会吐血?”
“大公子,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海叔的声音忽然从车厢外传来。
骆山连忙掀开车帘,发现海叔和自己院子里的几个护卫都在,只是个个浑身浴血,精神也很是萎靡,不由得吓了一跳。
海叔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骆山这才知道自己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不由得有些后怕,若是自己当时一命呜呼了,父亲和姐姐又会怎样?他实在不敢想象。
同时,他对慕容云清和海叔等人也充满了感激,自己虽说是借用了慕容浩的身份,但救命之恩就是救命之恩,怎么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与自己无关。
此时天已经黑了,慕容云清原先是打算连夜赶路的,此时见骆山已经醒了,她也便改了主意,让海叔找了个地方安营休息。
海叔等人已经四天没怎么合眼,此时的确已经撑不住了,草草吃了些干粮,一个个倒头就睡。
看着一脸憔悴的慕容云清和躺在地上的众人,又想到那些因自己而死的护卫,骆山一句话也不想再说,只是神色黯然地坐在篝火边吃着干粮。
慕容云清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过来安慰到:“他们之所以能豁出性命,并不完全是因为你,更多的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家人。你若感念他们的功劳,只需尽量地强大起来,将来为他们的后代提供一份庇护就可以了。”
“那姑姑你呢?你是慕容家的擎天之柱,为何要为了我豁出命去?”骆山低声问到。
“呵呵,因为姑姑盼着你带我去高处看风景的那一天啊!”慕容云清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
“姑姑,我……”骆山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想干脆把自己的来历合盘托出算了,到时候要杀要剐都由她去,总比这样将良心放在火上煎烤来的好。
“行了,你一个大好男儿,别做小女儿姿态。”慕容云清打断了他的话,问到:“浩儿,那天替你疗伤时,我说的口诀你还记得多少?”
骆山想了一下,道:“全都记得。”
慕容云清也是见怪不怪了,点点头道:“这是玄清宗的核心功法之一,叫做太玄清心诀,你如今尚未入门,按理说我不该私自传授的,只是当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你记住不要外传。”
见骆山点头答应,慕容云清又道:“你既然还能记住,现在就试着修炼看看吧,若有不懂的便来问我。”
骆山见她这样说,只好暂时将杂念抛开,凝神入定后便开始运转功法。
这篇功法是他在生死之间学会的,所以感悟特别深刻,此时修炼起来,竟是没有任何困难,不久之后便完成了一个周天。
见他收了功法,慕容云清连忙问到:“感觉如何?”
骆山道:“上次用这功法时,直感觉有根铁刺在体内穿梭,痛的魂都差点出窍了,这次竟是没有半点阻碍,运功过后倒是浑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泰。”
慕容云清听他这么说,才算真的放下心来,笑道:“原本要打通周身经脉的话,就算资质再好,只怕也要一年才成,你这番倒是因祸得福了。只是姑姑到现在也没弄懂,你这经脉怎就不药而愈了,莫非我慕容家真的出了个怪胎?”
骆山想起昏迷时的梦境,心说这可能又和梅树下那白衣女子有关,只是此事不好对慕容云清询问,只好含糊不清道:“这可能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如今我的身体已经无碍,倒是姑姑你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慕容云清摇头苦笑道:“姑姑没事,大不了回去多养段时间罢了。”
这一夜过的很安稳,再次启程之后,路上终于安静了,再没有人跟在一旁窥视,连天空中的黑鹰也失去了踪影。
可能是原先的弦绷的太紧,现在骤然放松下来,慕容云清终于支撑不住,自从夜里睡下之后就再也起不来了。
骆山虽然心急如焚,但他那半吊子的医术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只能催海叔加紧赶路,希望能早点到达玄清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