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浅浅的照着她的睫毛的时候,她的泪珠折射的光印入了他的影子。这时候她知道,属于她的季节到了。
一、田一,别傻笑了
她的十六岁是在一望无际的麦田里度过的。那时候,她的生活处在灰色和蓝色交界的地带,她总是喜欢偷偷倒在麦田堆里,然后很难得的数着乌鸦或者小鸟飞过的时候散落的羽毛。她说是难得的,因为它们的羽毛总是很扎实,就像奶奶家的墙角,不管狗儿如何刨土,都跑不出一个狗洞。隔壁的西西告诉她,因为奶奶家的墙角是用水泥做成的。然后她傻傻的对西西笑,“这样我家狗儿不是永远也逃不出没有狗洞的狗窝?”
西西则摇摇头说,“田一,别傻笑了,你笑起来真难看。”
这个时候,她总会闻到不知从哪里飘来的香味,淡淡的、清清的还略带香甜。
十六岁一过,她便离开了奶奶家,离开了狗儿,离开了西西。她提着一个简单的包袱,冷然的踏上了离开的汽车。不期然的回头,不期然的看见了西西。看着他新剪的的头发,就像是一直斗败了的公鸡,她扑哧一声,不小心笑了出来。
西西还是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田一,别傻笑了,你笑得真难看。”
她还是笑,“我知道。”,她回答的异常顺溜,就像早就背好了台词一般。
“田一,不要忘记我。”西西的声音似是带着哽咽。
“好,我答应。”她从来不随便答应人的,她告他,“既然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
她知道,她的离开随着那一股清清淡淡的香甜远去,可是她不知道,西西的眼中,她的背影总是在他的眼中远去。这是很久以后,西西告诉她的。尽管那时候他说出那句话的神情是那么的轻松。
二、你看,白云在飘
这个城市是钢筋水泥筑成的,高楼林立的犹如一只只大的怪兽,吞噬着所有人的心,一层不染的会议室里面两男两女,端坐上面。爸爸、妈妈、继父、继母。
可笑。她的嘴角应该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她看着他们中间局促不安的两个孩子。呵呵,他们应该是她未来的哥哥和姐姐吧?光鲜的衣服和爸爸妈妈他们是多么的映衬,仿佛她才是他们中多余的那个吧?
“好了!”她看着他们为了她的归属问题争执不休,冷声打断,“我谁都不跟。”
她扫视着他们,看见他们接近放松的神态。冷笑,父爱?母爱?当爱情不复存在的时候,她这个“爱情结晶”就什么都不是了。她大步的离开。在走出房间的刹那她突然好想她的麦田,她的奶奶甚至她的西西。十八岁,她远离了她的家来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开始她的一个人的生活。白天上学,晚上打工。空闲的时候,想想麦田里发生的一切,嘴角不自觉的偷笑。她曾经想,大概只有抱着自己的回忆度日了吧。可是,冉地的到来,让她知道,这个世界的不一样。因为他的眼睛始终充斥着无穷的力量,他的笑始终是那么灿烂。
周末,她不需要上课,打工的地方也放了她一天的假。紧绷的身体似乎松弛的瘫软下来。她拖着大大的拖鞋走在这座城最大而且是免费的公园里面,午后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感觉像是踩在云的中间一样。找了一个椅子,坐下,用一种最慵懒的姿势。闭着眼,享受着阳光的洗礼,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舒服了。
“要睁开眼,你看,白云在飘。”声音缓缓地传入她的耳朵。很清晰,很自然,仿佛在哪里听过。
她睁开眼,不满意的看着来人约莫20岁的光景。竟然打扰她的日光浴?
“你的眼神和你的年龄不符啊。”声音依旧不急不缓,还带点探究。
她不理他,几秒钟以后继续闭着眼。对这种一身名牌的人还是少理为妙。可是来人似乎并不放弃,继续自言自语。
“你知道你的身上有一种味道么?”略带蛊惑的声音和着阳光竟然有那么点温暖的味道。
她站起来,没有看他一眼径自离开,多年的独身生活告诉她,这种聒噪的男人,还是少惹为妙。可是他的下一句话不期然的传入她的耳朵里,尽管声音很小,但是她依旧清楚地听到,他说——
“是那种,淡淡的、清清的和着香甜的柠檬草的味道。”
三、田一,又见面了
公园的那一幕就像一个小插曲,随着毕业实习的繁忙渐渐忘却在记忆的一角。不久,她辞去晚上的兼职,一心投入到寻找工作的行列中。很庆幸,没多久就受到了一家小公司的面试通知。
她手捧着简历步入办公室,抬眼环视四周,简单的布置不张扬亦不失风度。
“请坐。”办公桌另一边的人礼貌的对她说。她看着他点点头,并对他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好吧,先介绍下自己。”面试官公式化的开口,但是语气中却露出了一丝玩味。
“我叫兰田一,今年二十一……”她乖乖的开始自我介绍之旅,没有办法,哪要这个面试官以后很“可能”是她的领导?
“你走神了,兰小姐。”面试官打断了她的介绍,她诧异的望着他,一瞬间,似乎觉得在哪里看过他,他微笑的看着她,眼中充满了阳光动力,“但是,你被录取了。”
她欣喜的看着他,有点不可置信。
“是的,你被录取了。”他依旧是笑,眼中却在瞬间渗入了一丝戏谑,“田一,又见面了,我还记得你身上那股柠檬草的味道。”
她想,石化大概是她那时候唯一做到的事情吧,因为她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那个面试官了。他就是她在公园见到的那个聒噪的男人。
他笑着对她说,“田一,又见面了,我叫冉地,冉冉升起太阳的冉,大地的地,很高兴你会成为我的同事。”
冉地的公司是一家小型的贸易公司,但是确是那么有声有色的闯入上层社会。这足可见冉地的智慧和能力。而她的生活从此便局限在了这小小的10*10的办公格子里面。
四、女孩,注意脚下
记得曾经西西说,“田一,如果你每天多笑一点,你就是一个乖女孩。”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时常会想起和西西在一起玩耍的时候,是因为变老了么?可是她才22岁呢。按冉地的话说,“田一,你永远和当初我在公园椅子上看到的你的模样一样呢。”
然后,她会嘲笑的对冉地说,“瞧瞧,冉总,你的嘴永远这么甜呢。”
冉地是一个极好的人,尤其对女士,他总是很有风度的对待身边所有的女士,但其中并不包括她。虽然如此,但是她明白他的意思——他对她并不虚伪。她想这大概和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发生的“不理事件”有一点关系吧。他总说,“田一,见你第一面,我就知道应该用一种什么态度对你了。”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她想,其实冉地有时候还是满可爱的。
她端着酒杯穿梭在上流社会的宴会中,这是一个慈善晚会。上流社会总是这样用各种各样的形式来彰显他们的富贵。
怎么没有看见冉地?她疑惑的东张西望,以致忽略了周身的小细节,极不习惯高跟鞋的她踩住了冉地特意为她准备的晚会长裙的裙摆,失去平衡,眼看就要以一种最难看的姿势落地时,一双有力的手揽住了她的腰。
“女孩,注意脚下,小心点。”
慌忙中,她扶住了陌生人的手,站稳,道谢,然后离去。至始至终并没有抬头见那好心人一面。她的心里越发的发现自己的格格不入,右手的手心被指甲掐的生疼,但是她知道,自己依然被麻痹。并没有联系冉地,径自打车离开。
空前的恐慌席上心头。她坐在车后座,隔着窗子看见不断倒退的夜景,竟然不自觉的划下泪来。
五、西西,你在干嘛
十六岁,是一个花季的转折,有人说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封存在十六岁,等到时间一到,所有封存的美好就像是春天的花儿一般一夜绽放。然而,她的十六岁面临的竟然是与美好说再见。
那一天,西西特意骑着脚踏车从镇上买回来了一个10寸的生日蛋糕,他捧在手心里,一脸小气的对她说,“田一,你看我对你多好,这可是我辛苦攒下来的钱买的。”
那一刻她哭了,因为她知道西西的“小气”只会对她。她一咬牙狠狠的说,“西西,你在干嘛!你看你,你的头发都这么长了,都不剪一剪。”
她那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逗得西西哈哈大笑。
回到城里面,她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也冷然了许多,爸爸妈妈的爱情走到了尽头,对她更是漠不关心。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当一个剪影挡住她的视线的时候,她的嘴大大的裂开了,我快步的跑向那个影子,拥住他,就像是拥抱生命。
“西西,你来了!我好想你!”
原来西西转校回到了城里。
以后,她的生活里唯一的欢笑都是来自西西。那时候她知道,她大概是恋爱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虽然,爸爸妈妈的爱情正在逐渐消失,但是她依旧规划着和西西来一场浪漫的流浪之旅。
她的妈妈是一个珠宝设计师,一个上流很成功的事业型女强人;她的爸爸也是一个设计师,但是却是拿着图纸在大地上跑的那种。所以他们常常是分隔两地。尽管如此,他们依旧是上流社会的宠儿。在她十七岁快要到的时候,妈妈突然心血来潮说要帮她举办一场生日聚会。她无意,大抵就这样随妈妈的意了。只是整个宴会她邀请的唯一个人就是她的西西。
六、田一,你吓死我了
的士突然停了下来,紧急刹车拉回了她的思绪。
“前面怎么了?”她看着前面警灯闪烁,不解的问司机。
“大概是出车祸了吧,嗨,这年头就没见好过,先是非典,然后是流感,再来就是天灾以及这交通道路上大大小小的事故……真是……流年不利啊……”司机喋喋不休的叨叨着。
“司机师傅,请问还有别的路么?”她无奈,果然,还是不能惹上聒噪的男人。
“有是有,但是还要绕很远呢——”
“行了,我就在这下吧。”她打断司机准备的长篇大论,付了钱,就下车了。漫步的朝出事的地方走去。这样的情况的士过不了,走路总可以了吧?
事故地点一阵喧哗,夹杂着一个熟悉的男音。她好奇地伸长脖子往那边看了一眼。这一眼还真不得了,她竟然看见冉地被警察拉着,似乎哭天抢地的叫着她的名字?!乖乖,她还没死呢!!
“冉地!你在做什么?”她大声的朝冉地叫了句。大概是她中气十足惊了警察和一干群众,她竟然感觉到他们所有的人的身子都抖了抖。
“田一?田一!田一!你没事?没事!没事!实在太好了!”冉地挣开警察朝她这边冲过来,一上前就紧紧地抱着她,嘴边还喃喃道“没事就好”。
警察收队后,一个队长模样的人走过来对暧昧不清的看着她,“姑娘,你男朋友很爱你啊!你可要抓紧啊,现在这样的男人可不多咯!”
天知道那是她的脸有多红。她拉着已经近乎虚脱的冉地回到了家。很久以后,当她和冉地惬意的享受午后阳光的时候她总是嘲笑冉地那时候滑稽的样子,不过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她才知道自己心里开始对冉地有了一份不可知的感觉,那种感觉渐渐生根发芽。
七、冉地,我吃醋了
她想,她再度陷入了热恋。
早上七点,她会被冉地准时爱情连环CALL叫醒;然后八点,冉地会准时的在她家楼下等她,顺便准备一份他亲手做的早餐;接着上午快下班,他会打电话问中午想吃什么,并且会贴心的点一份柠檬茶;然后下班回家,去他家吃他亲手做的饭菜;晚上十点,送她回家并附上一个KISSBYE。
一天下来,幸福的滋味不可言表。只是,她仍旧有时候会惶恐,因为这种感觉有点不太真实,心里生出一种害怕,害怕这个幸福的梦会醒,害怕她的爱情会再一次摔落无限的深渊。
果然,她的担心还是应验了。
对方的名字叫沙加。是一家大公司的公关经理。
当她看见沙加热情的攀上冉地的肩膀的时候,她的心中生出一股无名之火。她冷然的走过去,站定在冉地的面前。
“你对我说,你和她只有业务关系?!”她控制不住怒火,甩了沙加一个巴掌,疯狂的看着沙加,“他是我男朋友!”
“你这个疯女人!”沙加看起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这种情况下竟然只是六个字的指责。
“啪——”冉地的手重重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果然,一切来的快,去的也快。她苦笑,对着冉地低低的说了一句,“冉地,我吃醋了,那么,再见。”
然后转身离开。她明白,这时候做什么都没有用。大概,这段感情也走到头了吧。她的心没有由来的揪着,很疼,很疼……
八、田一,笑笑好么
那场盛大的宴会名目上是为她准备的生日宴会,可是实际上,确是母亲联络上层社会中达官贵人的一个借口。当她拉着西西穿梭在这样一群人中间的时候,她很清楚地听到周围人的倒抽气的声音。
“田一,这样会好么?”西西为难的看了看周围鄙夷的眼神,重重的拉了下她的手,“我们去换这样场合应该穿的衣服吧,等下你妈妈会不高兴的。”
“怕什么?今天是我生日,我最大!”她善意地鄙视了一下西西,“咱们的西西公子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西西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小声说,“算了,我本来就无所谓,随你吧。”
接着她淡漠的接过一个又一个人的敬酒。她又眼尖的发现他们这些贵宾的脚踩着她的西西了,可她的西西竟然一声不吭还面色如常?
她愤怒的拉过西西,打翻所有的香槟,离开会场,丢下一堆虚伪到极致的人。
他们漫无目的的走,走到小公园的一个秋千下才停下来。沉默荡漾在她们的周围。
“田一,笑笑好么?好久没有看见你的微笑了。”西西坐在她身边,揽过她的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心疼的说,“不要压心里,这样我的田一会生病的。”
夜晚的小公园格外的幽静,时不时传来两声小虫的叫声,显得异常的祥和。她轻轻的靠着西西,似乎要撷取西西身上的能量,给她走下去的勇气。
“西西,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离开。”
“我知道。”西西温和的附和,“我会跟着你,但是,田一,我希望你不管面对什么都要笑,这样的你最无懈可击。”
九、别哭,我心疼了
仿佛历经一场天劫似的,她有气无力的倚着床边坐在地板上。从回到家以后就一直以这样的姿势坐着,双手环膝,双目无神。
“要笑啊,兰田一,别让人看不起你!”她心中无数次的对自己说,可惜她的面部肌肉告诉她,办不到。终于,她的最后一道防线垮了,眼泪如洪水般在她脸颊肆意。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似乎还有点坚持不懈的意味,“咚咚咚——”
她眯着眼,脚步虚浮的蹒跚走到门口,打开门,看见门外模糊的人影,顿了顿,然后迅速的关上,可是终是抵不上对方的速度。
“田一……”他快步的的撑开大门,挤进了屋内,“田一,我错了……”她负气的甩开他拉她的手,转身背对着他。
“田一,我并不是有意打你的……原来我……”他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的背影,双手不断地揉搓着衣角。
不提还好,他一提那一巴掌,她的心中源源不断的怒气涌上来,“你为了那个女人打我?”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上前搂住她,“当时的你看起来很激动,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下来,事后我也很后悔,明知道你是一个理智的人……”
她的泪不止的簌簌落下,就像是很久以前的那场落泪一般。
“别哭,我心疼了——”他拉住她的手按在他心脏的位置,“这里很疼,看见你伤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恋爱的女人特别容易原谅,还是当局者迷。反正她和他又和好,但是她总觉得和他之间却不像原来那般,仿若中间隔着什么似地。
十、女孩,请原谅我
生日宴会后的一段时间,她都没有见到西西,仿若西西从人间蒸发了般。她独自游荡在偌大的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客厅、起居室、主卧房、客房,她如同幽灵般的不自觉的游离,最后,她走进书房。
整齐的一尘不染的房间看上去格外的讨厌,她就像是一只暴躁的小狮子,翻乱书房的一切。一个袋子散落在地,照片不成体统的掉落在地板上。
是她还有西西。他们一起笑,一起玩,一起闹。原来,她早已被监视起来了。这种想法一起,她的心里顿时怨气从生。
她拿起电话,播下那熟悉到陌生的电话,无比讽刺的对着电话那头说,“我看见你书房的照片了,很好,你至少给我留下了那段记忆呵!”
良久,电话那头才开口,“一一,我和你父亲是为你好。”
“为我好?!”她气结,摔掉手上的电话。
似才想到什么,狂奔向他可能出现的地方。果然,他落寞的背影闯入她的视界。
“为什么?”她平淡的声音不过掩饰心中的波涛汹涌。
“你母亲资助我去留学。”声音再平淡不过了,似乎是那种很平常的问“明天吃些什么”的口气。
她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开口。
“明日的飞机。”他转身,顿了顿,“女孩,原谅我。”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西西背影。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她傻笑的回到了空旷的城堡,她虚幻的象牙塔。
十一、冉地,让我离开
生活就像是猜谜,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下一次出的是什么谜底,所以,在本来就有裂缝的完整看来,变得那么无力,那么苍白。
她终于忍受不住冉地的小心翼翼,似乎他把她看成是一个危险的定时炸弹般的。直到那天午餐之后,她的这颗小宇宙终于爆发了。
他呆傻的看着她的歇斯底里沉默了。
她开始收拾行李,然后对他说,“冉地,请让我离开,至少我想出去一段时间。”
冉地默然,他朝她点点头,“我就放你半年的假,公司的事无须担心,如果累了随时回来,我等你。”
她再次踏上了离开的旅途。她的背包里装有:一套运动衣,一包零食,一串家里的钥匙,还有一封信。
她好奇地打开这封信,在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她不记得她什么时候收到过这么一封信了。信封里传来淡淡的,清清的柠檬草的味道,久远的味道就像是久违的童话般的闯入她的脑海。这是西西给她的唯一的一封信,她记得,那是在西西离开后的一个星期,母亲给她的。
田一: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踏上了留学的道路,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原谅我枯燥又无味的开场白,要知道我始终没有你的创新。)。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原谅我但是我依旧希望你会原谅我的自私。出国学习一直是我的希望,我希望我学成回来后好好的保护你。希望你明白且相信我。似乎一直以来我看见的都是你背影,那么这一次让我也任性一次,留一个背影给你,可好?还有,等我……
你永远的西西
十二、城堡,你是牢笼
再一次面对母亲歇斯底里后她被母亲关在了房间里,每隔几天定时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进去看她,给她做治疗。她知道,那玩意叫做催眠。
然后母亲开始放心的让她在房间的各处走动,一次偶然,她听到母亲和白褂人的谈话。
——她最近病情好点了么?
——好多了,只是依旧不爱说话,狂躁症只是轻微的,已经得到了控制,只是这抑郁症,稍微严重些,还需要一些时间让她适应。
——医生,你一定要尽力……
——那是自然。
“呵呵,原来我有精神病?”她痴傻的笑惊动了屋子里的人。
“孩子,你只是有一点抑郁症而已,不是啥大病。”白褂人反应到快。
“我知道。”她轻声但极度坚持的说,“我的状态很好,请回。”
接着就是休学休养。
母亲开始慢慢的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家里,她会耐心的陪田一说话,耐心的为她准备晚餐,可是这一切都收效甚微,原因无它,只是田一不愿讲话而已。
日子一久,母亲终于失去耐心。于是就开始了漫长的抚养权纠葛。任谁也不愿照顾一个自闭女。
十三、结束:流浪,寻个归处
她成为一个“沙发客”,行走在城市与城市之间,有时候进入乡村,有时候攀山越岭。她试图寻找一份遗失的东西。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面对清新的绿色,她的嘴角完成一个漂亮的弧度。这是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电话——
“喂?”
“是我,你看看你后面……”声音熟悉的从话筒传出,却又似真切的在她身边,她下意识的往回看。
一张熟悉的脸与儿时的脸重叠。
“我好想你,还有你身上那清清淡淡的柠檬草的味道。”他张开怀抱看向她。
“我也是。”看见他的瞬间,她终于知道她遗失的是什么了,原来是一颗有爱的心,“我也想念你,西西。”
“好久违的名字。”男子拥住她,“可恶的女人,我说了放你半年,你竟然走了一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知道……”她傻傻的回抱他,“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呵……”
“是啊,不管西西还是冉地,永远会在你身边的。”他承诺般的拥紧怀中的她。
“恩,可是我还要去云南大理,还要去看桂林的山水……”
“没问题,我陪你……”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