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义天和织梦从小认识了,从织梦有记忆起,这个调皮捣蛋的男孩就一直在她的生命里,他实在是太顽皮了,老是挨打,他还欺负织梦,常常把她弄哭。
可是他也很勇敢,他从小就跟着父亲到处跑,在别的孩子都还在爸妈怀里哭的时候,他就能一个人打死月兽了。
织梦是含着金勺子出生的,虽然她的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可是她得到的爱一点都不少,她有三个哥哥,还有一个很疼爱她的父亲,最重要的是,她们家很有钱,她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吃苦。
可她并不是什么脾气很臭的大小姐,即使偶尔有点蛮横,但是她是善良的。
要说她人生里唯一的苦头,大概就是遇到了孟义天,这个人天天吊儿郎当没个正经事,还爱跟她斗嘴。
织梦知道,他只是表面吊儿郎当,其实人还是很好的,他为她挡过枪挡过刀为她杀过人,他是不会真的生自己气的。
他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父亲在他还没有真正长大的时候也去世了,他珍惜身边每一个朋友。
他们天天吵架,却从来没有真正的闹翻过,因为他们一起长大,见过对方哭鼻子发脾气,了解对方的喜好厌恶。
他们会永远信任彼此,像亲人一样。
他们是除了亲人之外,最亲的朋友。
“我就说嘛,你俩闹什么脾气,早点和好多好。”宁川拍拍孟义天的肩膀,“可怜咱们大小姐了,睡都睡不好啊。”
“去你的。”孟义天一个白眼,“我什么时候真的和她吵过架,都是她嘴上不饶人。”
“说的你好像嘴上饶人一样。”
人真是说不得,织梦刚好朝这边走,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宁川调侃她:“怎么有空回联盟了?”
织梦的确看起来气色不错,她颇为得意的说:“本小姐今天心情好,请你们吃饭,说吧,想吃什么?”
孟义天立马反应过来:“伯父醒了?”
“你猜?”
宁川和孟义天对视一眼,宁川一拍手:“好事啊,那这顿我可得多吃点。”
“没问题,对了,阿乐呢,好久没看见她了。”
孟义天嘴快,赶紧说:“她最近收了个徒弟,恐怕正忙呢。”
“徒弟?”织梦有点惊讶,“真的假的?”
“哎呀哎呀!”宁川连忙打断俩人,“什么徒弟,别听他瞎说,那我去接阿乐了,咱们一会儿见。”
孟义天耸耸肩:“他很不满自己这个阿乐唯一大徒弟的身份受到威胁。”
“哈哈哈哈,他一个大男人,怎么有时候那么别扭。”织梦说完又盯着孟义天看了一圈。
“你看什么,看得我心里发慌。”
“你还好意思说,我家出事你也不来帮帮我。”
“哇,你要不要脸啊,我没帮你?我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去找你了好不好?”
“哼!”织梦捶了他一拳,“走啊,司机。”
孟义天揉着胳膊,骂骂咧咧的跟了上去。
这边宁川悄悄的摸到河边,但是却没人,奇怪,她们以前不是一直在这里的吗?正纳闷呢,身后突然一阵风,宁川转身,一把红色的刀就要落下,他往旁边一滚躲开攻击。
刀又来,宁川拔刀一刀过去,满月脱手插在一旁,许影看了看那把刀,阿乐从暗处走出来说:“不错,进步了不少。”
合着这是拿他练习了,他把刀扛在肩上说:“还差得远呢小朋友,好好努力哦,阿乐我就先带走了。”说罢拉起阿乐就跑了。
“去哪?”
“织梦请吃饭啊,不去白不去。”
“织梦?她...”
“她和孟义天和好了。”
“啊...”
宁川边走边说:“我早就知道他俩会和好,认识那么多年了,哪能说闹闹就闹掰的,织梦她爸爸醒了,她也能歇歇了。”
说了半天发现阿乐好像根本没认真听,宁川戳了她一下:“想什么呢?”
“我在想,许影的事,她....好像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阿乐摇头:“我也说不上来,但愿是我多虑了吧。”
这段饭吃的其乐融融,织梦似乎又变成了以前那个织梦,看来她爸爸真的已经脱离了危险了。
大家短暂的聚过之后,又开始忙了起来。毕竟联盟目前的状况不太好,四个人久违的一起执行任务。一路上歌声不断,当然,都是孟义天在鬼哭狼嚎,偶尔宁川也来一句。
织梦隔着椅子给了孟义天一脚:“能不能安静一下。”
孟义天不满的说:“开车呢。”然后又补充一句,“我算是发现了,每次都是我开车,你们是不是该给我点工资?”
织梦无聊的看着窗外,路边,有个人好像一直在看着她。
“停车。”
孟义天一个急刹,织梦拉开车门跑出去,大家连忙跟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宁川一脸好奇。
“有人在看着我。”
“你是不是幻觉啊。”孟义天看了看四周,“有谁看上了织梦大小姐的美貌了吗?”
织梦给他一脚:“我说真的。”
“跟上去看看。”阿乐率先跟上。织梦和宁川紧跟其后,孟义天单脚跳个不停:“等等我啊...”
然而街上人来人往,根本也看不出什么异样。织梦纳闷了:“我应该不至于出现幻觉吧,我感觉那个人好像就在周围....”
话没说完,阿乐突然一把拉过织梦,爆炸声响起,宁川和孟义天都被气浪冲到一旁,街上的人群尖叫着四散开来。
灰尘还没散去,一个人影直接就朝着孟义天冲了过去。孟义天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把直接被带走。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宁川被撞的有点迷糊,刚要爬起来,就看到孟义天被带走了,他立马跟上,还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但是还是一咬牙跟了上去。
这边阿乐拉过织梦但是自己却受伤了,织梦连忙扶起她,阿乐看了一眼宁川离开的方向:“走,跟上他们。”
孟义天这边被气浪拍的有点晕,还没反应过来呢,直接被人一把带走,刚要清醒一下,又被人敲晕了。
宁川紧跟其后,前面的人跑的很快,但是宁川速度也不慢,织梦也很快赶了过来,宁川注意到阿乐没有跟上来,那个人看了看俩人,织梦皱着眉头说:“你的人被拦住了,把人放下。”
阿乐怎么又一个人拦人了?那边织梦不停的给宁川使眼色让他走,宁川看了一眼孟义天,一咬牙,先救孟义天再说!
那个人还想跑,被织梦一把拦下来,宁川紧跟其后,那人却把刀抵在孟义天的脖子上,俩人立马停下手里的动作。
织梦正要说话,孟义天却突然注意到织梦比了个手势,织梦转头对宁川说:“你先去找阿乐,她受伤了。”
“可是...”
“快去吧,这里有我,快去啊!”
宁川看了一眼孟义天,只好说:“我快去快回。”
那人看只剩下织梦一个了,似乎胆子也大了起来。织梦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要抓孟义天,你们是什么人?”
那个人并不说话,织梦拿起枪对着他:“说不说,不说我开枪了。”
“你开啊,你开枪这个人也会死。”
“切,那你也会死,看看咱俩谁快吧。”
说罢扣动扳机,枪声响起,那个人立马往旁边一躲,谁知道本该昏迷的孟义天却突然发力将他压倒在地上,织梦立马过来对着那个人的脑袋就是一下,那个人当场就咽了气。
孟义天松开手坐在地上喘气,织梦然后看了一眼孟义天:“记性不错啊,我还以为你会忘了。”
织梦扶他起来,孟义天又说:“你以为我是傻子?”
刚刚的那一枪,并没有子弹,这是俩个人小时候玩的游戏,因为俩个人老是吵架,于是就想出了这个办法,用手势代替说话,俩人玩游戏,约定了三个手势,第一个代表有子弹,第二个代表没子弹。第****该吃饭了。其实就很简单的对话,涵盖面很广,用法很多。
总之,“有子弹”代表一切不好的事情,“没子弹”代表一切好的事情。
但事实是,这个手势通常坚持不了好久。因为俩个人不一会儿就会吵起来。
“喂!你怎么不守信用呢,说好的都不说话。”
“是你先瞪我的!”
“我男子汉大丈夫,瞪你干什么。”
“孟义天!孟义天!死哪去了!”传来有人叫他的声音。俩个人立马蹲下。孟义天比着手势“有子弹”。
织梦比手势“该吃饭了。”
俩个人悄悄的溜走,织梦问孟义天:“你怎么不跟你爸爸回去?”
“这还用问,当然是去你家吃好吃的了。”
“哈哈哈哈。”孟义天拍拍身上的灰,“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居然又用上了。”
织梦给了他一下:“你行不行啊,就这么被人抓走了。”
“我那不是被拍迷糊了,走去找宁川他们啊。”
俩人立马出发,刚站起来,一把剑突然穿过织梦的肚子,谁也没看到,为什么会有一把剑飞过来,孟义天一把扶住织梦。
“织梦!织梦!”
不远处站着一个戴面具穿斗篷的人,孟义天咬牙切齿,立马跟过去,一把血刃在他手中凝聚。那个人看了一眼血刃。
孟义天恶狠狠的说:“你们不就是想要这个吗?”那个人不说话,孟义天把血刃对着那人:“有命你就来拿。”
血刃或许的确很厉害,那个人明显不是孟义天的对手,节节败退。
孟义天一刀划过,那个人脸上的面具脱落,孟义天拿刀的手停在半空。
那张脸,那么的熟悉,此刻,她还朝他笑笑:“好久不见。”
那天,女孩在他的怀里越来越冷,一切仿佛都还历历在目。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孟义天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速的跳动着。
是她,言书风,是言书风。怎么会是她?
言书风看了一眼血刃,微微一笑:“你能够保护好自己,我很开心。”
血刃消失,孟义天上前拉住她:“你...你怎么会?”
言书风的眼神变得悲伤:“对不起,我骗了你。”
“什么意思?”
“我...我不得不回到教会,我...对不起...”
孟义天一把抱住她:“只要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织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只拿着匕首的手举起来,在孟义天的背后,而孟义天却抱着那个人。
“孟义天!!”织梦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听到的却是一声枪响,那只手还没来得及发力,身体就轰然倒在了地上,她的脸迅速变化,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孟义天手里拿着枪,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很悲伤。他收枪转身,对着织梦灿烂一笑:“你以为我是傻子啊?”
织梦的眼睛一酸,突然跑过去扑进了孟义天的怀里,孟义天一愣。
“你就是个大傻子,想哭就哭啊!大傻子...”
孟义天挤出一个笑容,但是眼里却有泪水留下来。
“织梦,我真的好对不起她,真的...”
织梦的眼泪也流下来。
“她...她为我而死,但是我却...如果死的是我就好了。”
孟义天的语气淡下来,织梦紧紧的抱着他。什么也没说。
他会想念那个一头长发的温柔女孩子,他真实的爱过她,在他刚刚明白什么是爱之后,她就那样离开了,她把自己最宝贵的生命留给了自己,如同她说的一样,她把最好的爱留给了自己。
可是,面对织梦的时候,他会偶尔的不知所措,他对这个一起长大的女孩子,究竟是怎么样的情感?他第一次审问自己,可是他也不敢去想。
因为有一个很爱他的女孩子为他而死,他也爱着那个女孩,她是生命里第一个教会他“爱”的人,所以他更加愧疚,他想推开眼前的人,可是却伸不开手。
可是这对言书风太不公平了不是吗。她什么都没有,她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