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算是明白了,夏蜓溪指定跟这个叫破晓的有过节,算账算到他头上来了。
“喂,你都给我惹了多少麻烦了?”
“我也替你解决了很多麻烦啊。”
宁川无语:“你和这个夏蜓溪什么关系?我总要弄清楚吧?”
“她?”破晓轻蔑的笑了一下,“她还不够格跟我有关系。”
行,这真是一路人,都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谁都不放眼里。
“夏蜓溪,你和破晓什么关系?”
夏蜓溪眯起眼睛:“你果然就是破晓。”
“我不是破晓。”
破晓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你跟她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杀了她。”
“你以为我是你啊,到处杀人。”
夏蜓溪继续说:“既然都说清楚了,就拿出你的实力跟我打一架。”
宁川继续问破晓:“你说不说,她到底是谁?”
“我不是说了,我不知道,但是我大概能猜到。”
“那你就说啊,尽说废话呢。”
破晓笑笑:“你要不问问她,对王位是不是很感兴趣?”
宁川躲开夏蜓溪的剑,虽然不明白破晓的意思,但还是问:“喂,你对王位很感兴趣?”
果然,夏蜓溪的表情变了,变的更加狠辣。
“果然。”破晓扬起嘴角一笑,“看来我不在,什么人都想来分一杯羹啊。”
宁川一头雾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杀了她,我就告诉你。”
“告诉我,我就杀了她。”
“那我替你问问她吧。”
宁川的动作突然一滞,夏蜓溪也停住,宁川抬起头看向夏蜓溪,明明是同一张脸,但是却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喂,你别乱来啊。”
“你不是想知道她是谁吗?看着吧,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夏蜓溪看着眼前的人,眯起眼睛:“破晓?”
“宁川”笑了一下:“破晓这个名字不是你能叫的。”
“哦?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当然是...王储。”
宁川一惊,夏蜓溪也笑了一下:“王储?谁是还不一定呢?”
“宁川”利落的拿起刀,旁边的一棵树突然倒了,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那我现在就来打破你的幻想吧,你就算杀了我,也不可能成为王,知道为什么吗?”
夏蜓溪不说话。“宁川”继续说:
“看你也不傻,怎么会这么天真,他们推选再多王储候选人有什么用,你的体内,永远都不会流淌着王室的血脉。”
这句话貌似是激怒了夏蜓溪,她二话不说就朝着“宁川”冲过去,不比宁川刚刚的步步试探,破晓的攻击很利落。
夏蜓溪很快就吃不消,下一秒,宁川突然获得身体的掌控权。
“没意思,你自己解决吧。”
妈的,也不说一声,宁川弹开夏蜓溪的刀,她似乎有点生气。宁川咽咽口水,听对话,这个破晓貌似还挺有来头。
“王室血脉有什么用!”夏蜓溪对着宁川大声说:“这么多年无影无踪,你又把族人置于何处?有你这样的王储,是族人的耻辱,你早就该让位了。”
这番话听的宁川心里直冒问号,夏蜓溪,不会他妈的是月人吧?
下一秒,夏蜓溪冲过来,宁川一刀把他击飞。夏蜓溪跌坐在地上,宁川走过去拿刀指着她:“许影在哪里?”
“她?她已经被我杀了。”
血光闪过,夏蜓溪的腹部多了一道血口。
“我真的很讨厌你,夏蜓溪。”
夏蜓溪吐出一口血:“我...也很讨厌你...”
“你讨厌的不是我,是破晓,可我不是破晓,所以我不想杀你,可是你真的太过分了。”
夏蜓溪笑了:“除了命好,你哪一点像个王储,你有一点身为王储的责任吗?你不可一世,谁都不放在眼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么多年,你回去过吗?你心里,还有族人吗?”
宁川实在是不懂这些恩怨,但是他也大概能听懂,破晓原来是月人的王储?那夏蜓溪呢?看样子她是要跟破晓竞争?可是破晓说她没有王室血脉,他们月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走神啊。”破晓的声音响起。宁川一下子回过神,夏蜓溪已经扑了过来,然而她还没到宁川身边,宁川的刀先捅进了她的身体。
夏蜓溪的表情凝固住,宁川拔出刀。夏蜓溪缓缓倒下,然而不远处,却站着一个人。宁川瞪大眼睛:“你...”
那个人走过来站在夏蜓溪旁边,然后抬头看向宁川,宁川有点不知所措。
“你听我说...”
下一秒,那人抱起夏蜓溪离开,宁川站在原地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他怎么会在这?”
“你在问我?”
“我没问你。”宁川看了看那个方向。宋骋一怎么会来?
他呼出一口气,准备去找阿乐。
宋骋一抱着夏蜓溪上车,然后启动车子,车子飞速行驶,突然,宋骋一一个急刹,他转过头看着旁边的夏蜓溪。
夏蜓溪突然睁开眼,一把掐住了宋骋一的脖子,她银白色的头发格外的扎眼,蓝色的眼睛里一片迷茫,下一秒,她就倒在了座位上。
宋骋一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继续开车。
这边宁川半天没找到阿乐,也挺着急的,破晓倒是挺轻松:“不用着急,她还能被杀了怎么。”
宁川突然发现,他俩现在居然能就这么在脑海里对话,不过这不是重点。今天的信息量太多,宁川一下子消化不过来。
“你...算了,我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可要小心,估计接下来还有不少的候选人来找你。”
“他妈的,你们月人到底有王位?”
“就一个。”
“那你就当就行了,弄这么多事。”
“你要知道,他们那些没有王室血脉的杂鱼都觊觎着...”破晓突然沉默了一下,“不对,他们为什么会推选候选人?”
“还能因为什么,你都流浪多少年不回家了。还不能让人重新选一个。”
“你现在去找夏蜓溪。”
“干什么?我找阿乐呢。”
“族里可能出事了,你去问问她。”
“我凭什么去啊,我又不是月人,你自己当了这么多年混子,还突然有责任心了?”
不远处,阿乐在朝这边走,宁川连忙问:“怎么样?”阿乐摇摇头,又问宁川:“你那边怎么样,夏蜓溪呢?”
启阳城外的某栋楼里,宋骋一坐在门外,一个白大褂从屋里走出来,宋骋一立马站起来问:“怎么样。”
那个人的眼神有点闪躲:“等她醒过来就好。”
宋骋一点点头,然后又说:“今天的事。”
“我知道。”
“那麻烦你了。”
“拿钱办事而已。”医生离开。宋骋一打开门走进去,夏蜓溪就躺在床上,虽然已经看了好多遍,宋骋一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就是夏蜓溪。
那分明,就是一个月人。
可是夏蜓溪怎么会是一个月人?他们认识这么多年,难不成自己是在跟一个月人做朋友?这怎么看都不可思议。
宋骋一走过去坐在床边,还是觉得思维有点混乱,过了一会儿,夏蜓溪睁开了眼睛。
俩人的目光对视,宋骋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吧。”
宋骋一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倒是夏蜓溪先开口:“不用疑惑,我是一个月人,一直都是。”
“可...你怎么会是月人?”
“我为什么不能是月人?”
房间里沉默了几秒,宋骋一又说:“你性格的改变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她挣扎着坐起来,宋骋一要伸手去扶她,被她拒绝了。
“我和人类是不一样的,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宋骋一收回手,夏蜓溪还是有点虚弱。宋骋一又问:“你说的醒来,是什么意思?”
夏蜓溪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可能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人类,我之前也一直这么认为,直到那场车祸,我才苏醒过来。”
“怎么会,你的出生,你的成长...”
“那都不是我。”
宋骋一瞪大眼睛,夏蜓溪继续说:“你认识的那个夏蜓溪,在那场车祸里,已经死了。”
当年的那场车祸之后,夏蜓溪性格大变,宋骋一此刻才算是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那你到底是不是夏蜓溪?”
夏蜓溪耸耸肩:“我只是一个拥有夏蜓溪记忆的月人罢了,你们最讨厌的月人。”
屋内的窗帘随风飘动,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还有她蓝色的眼睛。
“那你之前的人生呢?你的父母,你的朋友,都可以被抛弃吗?”
“除了找到那个人,杀了他,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到底要找谁?”
夏蜓溪笑了一下,宋骋一突然反应过来。
“难道是...宁川?”
“他可不是什么宁川,他是月人族的王储,知道什么是王储吗?”
宋骋一整个人都愣住了:“不可能,宁川不可能是月人...”
“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夏蜓溪看了他一眼:“为什么?杀了他,我就是王了。”
宋骋一垂下头,似乎是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难道...就不能作为夏蜓溪活下去吗?”
“什么?”
“曾经的你...你还有家人,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夏蜓溪似乎觉得这些话好笑:“你还不明白吗?我是月人。”
“那那些记忆难道就是假的吗?”宋骋一捏紧拳头,“他们也伴随着你长大,也是你的一部分,说抛弃就抛弃了?”
“不然呢?”夏蜓溪不屑的笑了一下,“不会是一些人类的记忆,有什么好值得珍惜的?”
宋骋一松开拳头。
“所以,以前的事情都可以忘了,都是云烟,你是一个月人,不是夏蜓溪。”
夏蜓溪看了一眼他的手,然后说:“我必须要成为王,谁阻挡我我就杀了谁。”
“包括我?”
夏蜓溪没说话,宋骋一看着她,俩人的目光谁也没退让。
“包括你。”
宋骋一起身离开,病房里只剩下夏蜓溪一个人。她看着纯白的被子,思绪回到了很久以前。
“从今天起,你们都是王储候选人,至于能不能走到最后,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那个人走到她的面前对旁边的人说:“她是谁?生面孔?是哪个旁系?”
“她不是旁系,就是一个平民。”
“平民?平民怎么可以做候选人,杀了。”
那个人正要走,身后的人突然跪拜在地。
“我虽然是平民,可也是打败了很多王室旁系选拔出来的,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机会?平民怎么可能称王?”
“要是我做到了呢?”
那人冷笑一声:“你要是做到了,我的头送给你。”
所有人都发出笑声,那个人又吩咐旁边的人:“把他们带下去吧,除了那个平民。”
“是。”
“还有,继续找王储,尽量找到他。”
“是。”
所有人一哄而散,只有一个人还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可真好笑啊,平民也能入选?”
“哎别这么说嘛,人家现在也是候选人呢。”
“哈哈哈哈哈,什么候选人啊,只要破晓一回来,咱们都是陪衬,更别说她了。”
夏蜓溪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破晓永远不会回去了,那个强大的,不可一世的王储,因为,她会亲手杀了他,然后,接手他的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