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怎么样了?”
“他醒了,付颜在跟他说织梦的事。”
“那行吧,这里我看着,你们就去忙吧。”
孟义天迷迷糊糊的听到宋骋一在和莫离山说话,他一睁眼,就看到宋骋一。宋骋一走过去拉开窗帘。
“我还以为你要睡个三天三夜呢。”
“织梦呢?”
“感觉怎么样?”
“织梦呢?”
“要不要吃点...”
“我他妈问你织梦呢?”
宋骋一不说话,孟义天掀开被子就要走,宋骋一一把按住他。
“她很有可能死了。”
孟义天的语气冷下来:“什么叫很有可能?”
“没人知道她怎么样了,但是她没回来..”
“我去救她。”孟义天站起来就要走。宋骋一拦住他:“宁川已经走了,你也想去送死吗?”
“宁川?”
“他留下一封信,说他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孟义天沉默,然后说:“我要去救织梦。”
“她死了。”
“你刚刚还说不确定。”
“你觉得在索尔手下她还会活着吗?”
孟义天低着头,不说话,宋骋一堵着门。
“我们不能再失去谁了,孟义天,我们会给织梦报仇的,还有阿乐,我们要给所有人报仇。”
孟义天一拳捶在他身后的门上,手上顿时出血。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宋骋一也皱着眉头,孟义天抱住头:“为什么...”
隔壁的病房里,连生安坐在床上,付颜看了他一眼,带上门离开。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的手上插着输液管,眼神落在白色的床单上,目光没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什么。阳光照进来,投射在病床上。
微风掀起窗帘,谁又在悲伤,谁又在难过,有人得救,有人死亡,有人消失。然而时间的洪流并不会因此停止,车轮依旧向前转动着。
背负着这一切的人,都不得不往前走,即使身陷泥泞,即使粉身碎骨,无数个噩梦串连在一起,把一切往前推动着。
……
“你就这点实力吗!”
宁川一下子被打飞,他爬起来擦了一下嘴角的血。面前的人拿剑指着他:“没了破晓,你什么都做不到。”
“再来!”
他拿着刀向那个人冲去,一阵刀光剑影,他的刀被击飞,那个人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又死了一次。”
“再来!”宁川已经伤痕累累。那个人收起剑:“今天就到此结束吧。”
她转身要走,又说:“我问你,你还能坚持吗?”
“你说呢?”
宁川的身上好多伤口,他擦了擦汗水,走到旁边坐下。那个人转身离开。
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带着面具,用各种方法逼他,甚至是羞辱他。
本以为没了破晓的力量,他至少也有一战之力,可是他想错了。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最开始,不仅如此,还有多倒退,索尔在拿走他的力量的同时,也像是抽干了他体内所有的能量。
他变成了一个空壳。
宁川平躺在地上,看着高高的天花板,没几秒。他又坐起来打算自己再练习一会儿,看到手里的刀时,宁川又想起那把黑刀。
现在连那把刀都变成了索尔的了,他拿走了一切。
算了,反正都打算跟过去告别了。
宁川继续练习着,暗处,有个人看着他。宁川知道她在那,但是他已经习惯了。
又练习了一会儿,宁川停下来休息,那个人走过来说:“你这么练,迟早会死。”
宁川大口喘着气:“死就死。”
“你从来不问我是谁。”
“有什么好问的,你要是想告诉我早就说了。”
“你这样的决心我很欣赏。”
宁川笑了一下:“反正你也不会白帮我对吧,不过无所谓,你利用我也好,怎么样都好,我只想报仇。”
那个人又说:“你的恨意足够,但是力量却不够,起来。”
宁川站起来,那个人握住他的刀,然后说:“和那把刀有区别吗?”
“这还用说吗?差别很大。”
“你还想要那把刀吗。”
宁川一愣,随即又说:“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我不会再依赖破晓了。”
那个人拿着他的手往旁边一划,一道凌厉的刀风,几乎都要成型。
然后那个人松开他的手,说:“明白了吗?无论什么样的武器,拿在不同人的手里,都会有不同的效果。”
“这个我知道,不用你说。”
那人又说:“等你打赢我那天,我就送你一把刀,不比破晓的差,甚至...更好。”
宁川无所谓的说:“行啊。”
“那你努力吧。”那人转身离开。宁川也没说什么,继续努力练习。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帮他,他已经不关心了,这段时间以来,他的身上留下了很多的伤疤。那个人很强,他从来没有赢过她。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的到了,在这里生活着,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四周都是密封的墙壁,没有窗户可以看到外面。
初步推测是在地下,但这都不重要了,他身边也没有任何计时的东西,不知道白天黑夜,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唯一陪伴他的,就只有四周冰冷的墙壁,唯一的手表,也被那个人扔掉了。
她冷酷近乎无情。
每天跟那个人一起练习,练完了就睡会儿,醒了就继续,不知道会睡多久,时间对他来说没有白天与黑夜的分割,只有吃饭睡觉练习。
有时候他会觉得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没有时间流逝,没有白天黑夜,只有当那个人的剑落到他的身上时,那一点点疼痛才能让他稍微有一点活着的感觉。
“你已经不怕疼了吗?”
那个人收回剑,宁川咳了一声。
“可能吧,这样不是正好吗?”
“你知道你在这里已经多久了吗?”
“谁知道了。”
那个人又说:“你会逐渐变得麻木,冷静,失去所有感情,失去所有感觉,失去对这个世界的感知,不关心任何事。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是世间最强的人,你想做的一切,都全凭个人喜好。”
“我没有喜好。”
“很好,你已经完成了其中一步了。”
宁川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无论你想让我做什么,无论你为什么帮我,都不可以阻止我报仇。”
“我说了,等你成为真正的强者,到时候没人能决定你做什么,只有你自己能决定你要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宁川又想起了破晓。那个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没人杀得了他,没人左右的了他。
他曾经说过,让自己永远不要被别人左右,他天生强者。生来就俯视一切,生或死,只有他自己能决定。
“喂,你为什么会认识破晓呢?”
“你又开始对这个世界好奇了吗?”
“问问都不行吗?”
“等你打赢我,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
宁川点点头:“你总是说这句话。”
“因为等你成为强者,所有人都会臣服在你的脚下,你想知道的,你都会知道。”
“你就那么相信我会成为一个强者吗?”
“除非你不相信你自己。”
“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不惜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来培养我。”
“我说过,不要对任何事情感到好奇。”
这个人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情感波动,她就像是一个执行任务的机器。
宁川也不再问,她又说:“今天到这里吧。”
她再次转身离开,门被噶吱一声关上,她总是从那扇门进进出出,但是宁川从来没有跟上去看过。正如她所说,他可能已经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好奇心,她从哪里来,是什么人,都无所谓了。
他只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那身带着血的衣服。镜子里的自己,身上多了很多疤痕。
洗完澡上床躺着,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是醒来的那一刻,宁川有种感觉,自己貌似是睡了很久,他连忙爬起来,脑袋却一阵眩晕。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掉,打开门走出去。
脑袋还是有点晕乎乎的,全身发凉。那个人已经在那等他了。
“不好意思,起晚了。”
她没说什么,练习继续,宁川的力道明显不稳,那个人放下剑。
“你怎么回事?”
“没什么。”一滴汗水从宁川额头上滴下来,“继续吧。”
那个人又说:“如果是逞强的话,完全没必要。”
“我说了继续。”
又是一轮搏击,宁川的刀被击飞,那个人一个扫腿,他一下子倒在地上。
她收剑:“算了。”说罢就要走。
“等等!”宁川爬起来,“继续!”
他再次被击飞,然而他并不放弃。再次拿着刀站起来。
“你想死吗?”
“再来。”
宁川拿着刀朝她冲过去,她往旁边轻轻一让,宁川砍空,他再一个横扫。那个人一个弯腰一个肘击,他的刀再次飞出去插在地上。
“攻击毫无章法,这就是你这么久以来的战斗成果?”
宁川擦了擦汗水,那个人又说:“不知道她是怎么教你的,又教了你什么。”
说罢她转身要走,宁川突然冷冷的说:“你怎么知道她教过我?”
那人背着手,背对着他说道:“看样子,她教你的东西,你大概也都还回去了。”
宁川拿起刀就朝着她冲过去,她反手掐住宁川的脖子。
“无能的愤怒只会吞噬你自己。”
宁川不停的挣扎着,她加大手上的力度:“想要战胜一切,就要摒弃所有情感,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就情绪失控的人,难成大业!”
说罢一把把宁川扔到地上,宁川顿时咳个不停。
“你...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阿乐的事...”
“我知道的事很多,但是我都不会告诉你,因为你对我没有任何威胁。”
宁川突然大吼:“你为什么会知道阿乐的事。”
他脸上青筋暴起,一脸愤怒。
那个人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你要这样情绪失控到什么时候?”
宁川依旧恨恨的看着她,她抽出剑走过来。
“看来你并不是合适的人选,我还以为你多多少少会继承一点破晓的性格,看来我想错了。”
“你那么喜欢破晓,你去找他啊,可惜,他已经死了,永远回不来了!”
那个人淡淡的说:“你但凡有破晓万分之一的冷静果决,也不至于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哈哈哈哈哈。”宁川大笑起来,“你是不是想找个替代品啊?那你真是打错算盘了,我不是破晓,破晓已经死了!”
“那真是可惜了,我还以为你能代替他。”
那个人的剑朝着他落下,宁川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扑倒了她。然后揪起她的衣领,大喊:
“他死了!他死了!他永远不可能回来了!你懂不懂!”
说完这一句,宁川眼前一黑,一下子失去力气倒在了地上,那个人爬起来,看了看旁边的人,宁川的额头都是汗水,呼吸也很粗。
她扶起他,把他放到床上,带上门走了。
梦里,好像隐约有人开门的声音。宁川一睁眼,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杯水,还在冒热气,他坐起来,感觉喉咙很干,他走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
水龙头的水哗啦啦的流着,宁川关上水龙头,回到卧室,又看到了那杯水。
他走过去坐在床上。然后躺下,疲惫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