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佳人红粉,死后白骨森然。年华易老,岁月留憾,千金难买一笑,却多情,还思少年郎。
古来青楼风流之地,常有才子佳人的故事流传,可身处在烟花柳巷,她知道,再美好的故事,也不过是一个故事。
拉起床帘,自有侍女服饰她更衣打扮,对镜一笑,人面似桃花。他人不明,只有自己最清楚的容颜,已有几分痕迹代表逝去的时光。
“唉”
红粉佳人一声微叹,总有人以为她是一朵带着刺的玫瑰,那么美,又不可亵玩,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朵玫瑰其实也是握在他人手里的。要她开,她便得开,要她绽放,她就得绽放,手中花,无根,无依,放手,便是花枯。即便是倾盆大雨将她淋的满身湿透,她也无处诉说心中的不甘。
......
......
天空耀红光,日头正要落在西山,夕阳之下,也是一片红景。
一把墨黑色的刀,黑的那么狠,就好像连日光都映照不出它的影子一样。
握刀的人,身着墨色玄甲,黑色的刀,黑色的甲,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身旁,是染血的人,刀下的鬼。
那个黑色的人脸上不起一丝波澜,眼瞳,更似一滩死水。身不动,刀不动,忽有玄铃声起,打破这片寂静,再回首,寻不到,持刀人。
握刀的人,是不是还活着,这是一个谜。别说是他自己,就连那道玄音的来头,都不知道。
......
......
青石砌成的小屋中,阿离呆呆的看着顾青山,这一幕,已经持续了快半个刻钟的时间。被阿离盯了这么久的顾青山,放下正要盛起菜品的筷子。
“阿离。”顾青山实在无法再忍受这道目光,轻轻一唤。
可阿离却对这道声音没能做出什么反应,就像这道声音根本就没能入阿离白白圆圆的小耳朵一样。
“阿离!”轻轻一唤未见成效,顾青山声音顿时大了几分。
“啊?”阿离总算回过神来,却还是一脸的茫然。“顾少爷。”
“在想什么呢,吃饭啊”
“哦”阿离答应一声,可看她那模样却还是有些魂不守舍。
“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顾青山疑问。
“没..没有。”阿离却是头一低,没再看顾青山。
片刻后,阿离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顾少爷!”原本只能听见夹菜声的小屋内,突来急声,惊的顾青山手中的筷子都差点没握住。
“到底怎么了?”顾青山打消了继续吃饭的念头,没好气的来了一句。
“对不起,顾少爷,我...”阿离头低的更狠,就像被欺负的小媳妇一般。顾青山见她这幅模样,也有些尴尬,不由得温柔了几分。
“有什么事,你说,我听着呢。”
“我没想到少爷今天这么厉害,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可是我之前没有跟少爷说自己是从万花楼逃出来的...“”阿离的语气多了几分兴奋,可是说到后来,声音确实又低了几分。
“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就这事啊,有我们吃饭重要吗?”顾青山倒还真有些惊讶,他是真的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顾少爷,这件事您别再参与了,是阿离自己的错,阿离回去就是了...”阿离下了决心,越说,眼睛越红。因为徐三娘这个名字的分量,曾在万花楼卖艺的她比顾青山要明白的多。
“不许走。”顾青山却是眼一瞪。
“可是...”
“我说了不许走,当初可是你求着要当我的侍女,我还没同意,你不能走,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不用怕,那个什么徐三娘,不敢动我。”顾青山此刻却是不容置疑,语气强硬,不给阿离反驳的机会。
阿离眸子里亮了几分,不再多言,可她的心里,却是默默的做了一个决定。
吃过饭,阿离收拾了下碗筷,出门去了,因为屋里水缸中的水用完了。青石小屋,确实有些偏僻,要用水,还得到井口街去。
顾青山眯着眼,在竹椅上休憩。
“咚,咚咚咚。”屋口传来敲门的声音。顾青山眉头一皱,他还没享受多久安宁,就又被这急切的敲门声给打扰了。
“吱”屋门打开,顾青山却是呆住了,因为门口站着的那个人,是舒柔。
“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开门?”舒柔美目一横,似乎她对顾青山就没什么好态度。
“我..”顾青山正欲解释。却被舒柔打断。
“不用说了,先生让我来通知你,州府文墨通玄大会近日就要召开,你收拾收拾东西,明日就跟我们一起出发吧。”
“这...”顾青山真的有些为难,他正想趁着明日把阿离的事情给解决。
“怎么?有问题?”看着顾青山吞吞吐吐的模样,舒柔气性更大,语气已经有几分不善。
“自然没有!”顾青山当机立断,斩钉截铁。
舒柔点了点头,就要转身离开,却是一瞥看到了桌上青绿色的秀气荷包,上面还绣着万花楼三个字,眼睛一眯,似有淡淡杀气溢出,好像让青石小屋都冷了几分。
“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顾青山不解,他心想这尊大神刚刚还打算回去了,此刻又有什么地方惹到她不快了呢。
“顾青山!”舒柔的语气很冷,“没想到你竟然自甘堕落到去花柳之地,我舒柔看错你了!”她对顾青山很失望。
“我...”顾青山此刻方才意识到是阿离的荷包引发的事故,但阿离的事,又要如何解释呢?
“你不解释,看来是承认了,好,你就这样下去吧,这个地方我不会再来,我会告诉先生,明日,你也不用再去玄法讲堂了!”看到顾青山没有加以解释,舒柔的情绪彻底爆发,转身就走,眼眶里,还有几分微红。
“舒柔,小柔,小柔妹妹,听我解释,你别走啊”顾青山慌忙追去,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冤枉。
他那一声小柔妹妹一唤,舒柔的步伐倒还真的慢了许多。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舒柔头不回,她不想让顾青山看到红红的眼睛,还有眼眶中的泪水。
“这件荷包,确是万花楼女子的随身物品,不过,它不是我的物品,我也确实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顾青山总算赶上,他轻轻一伸手,便抓住了舒柔的手腕。
“这么说,这件荷包是你捡到的?”舒柔语气有些和缓。
“这...”
正在此时,巷子口穿来了脚步声,阿离端着碗筷,迈着小步子回来了。
“顾少爷,我回来了。”
......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舒柔面色一青,用力甩开顾青山,大步迈开,再不回头。身后,是呆住的阿离,还有满脸无奈的顾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