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长生有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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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练功

翌日卯时,阴冷的山风从洞口吹进,将萧诚的衣袍吹翻,也将他的梦境染成雪镜。

“冷……好冷……怎么这么冷……”

迷迷糊糊中,他梦见自己赤身走在雪地里,寒冷的北风毫不留情地刮在他身上,而他找不到任何能给自己添暖的东西。

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他想去拉衣袍盖上,却怎么也没摸到,这才逐渐转醒。

他星目微睁,隐约泛着血丝,似乎一夜都没睡好,恹恹地抬起眼皮,一点精神都没有。

他昨天本想离开翼城回故乡,却忽然想到长孙文瀚肯定也能想到那个地方;所以就想一直南下,直到找一个特别偏僻的地方度过余生。

等他下山后却看到城中多了好多护卫,特别是城门口,简直称得上是密不透风,让他望而却步。

这可怎么出去?

无奈,他就还是回到了沈书香住的这座山脚下,勉强找了个山洞过夜。

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入秋,但山洞里本来就阴冷湿润,他睡到后半夜还是会觉得冰冷刺骨。

沈书香给的外袍虽能让他看起来体面了点,却无法抵御这般寒凉,以至于他现在全身冰凉,止不住的哆嗦。

太阳这会子才刚刚冒了点光,根本不能奢望马上就能靠阳光取暖,萧诚忍不住咳了一阵,裹紧了衣袍,也灭了这个念头。

沦落至此,不得不让他想起以前一切都还顺利的日子,好像除了被长孙文瀚囚禁的那段时间,他就从来没有活的这么艰辛过。

八岁之前生活在药神族,娘亲身为一族之长,身份尊贵。他除了会被别家的小孩嘲讽没有爹,也再没受过什么大委屈。

温婉贤淑的母亲对他关怀备至,哪怕是他经常贪玩惹祸,到了不得不被严格教育的时候,也会在严肃处理过后再放缓态度苦心教导他。

记得有一次他和村里的几个小孩比赛挖莲藕,年少无知,并不曾考虑过荷塘有多深,也不惧怕泥深且湿滑。

一个没注意踩到软泥里陷进去了半个身子,惊慌得连忙拼命挣扎呼救,幸好周围伙伴及时施救,齐心协力拉扯了半晌功夫,才将浑身都是泥泞污垢的他拉出泥潭。

他半个小身子在泥潭里泡得发凉,被救出来时已经哆嗦不止,又受了惊吓,回去就染上了风寒高烧不止,是母亲不分日夜一直照顾他。

那时他还小,神血的特性还没有起作用,是母亲每日滴一滴血放在药碗中喂他喝下,才让他没几日就又可以活蹦乱跳。

后来他稍大了些,知道了自己血脉的秘密,就再也不肯喝药了。

母亲温暖了他的童年,才让他长成无忧无虑热血纯真的性子,所以刚回宫的时候他才会那般不舒服,因为要守的规矩实在太多了。

所幸父亲很疼他,免了他一切规矩礼数,他喜欢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得到的也一定是最好的,所有的兄弟都很羡慕他,因为先皇简直把他宠上了天。

越是亏欠的多就越是想弥补,长孙承允八年未尽到丈夫和父亲的责任,面对这个爱子,他永远都忍不住偏爱许多。

尽管他知道太过宠爱反而会让儿子变得依赖无法独立,但他真的不想让儿子背负太多活得太累,也从未想过要将皇位传给他。

只要他能健康平安地长大,娶一个他真心相爱的贤惠妻子,衣食无忧自由自在,幸福美满地过完此生足矣。

只要与皇位无关,他就能远离纷争,安安稳稳地过他的逍遥日子,长孙承允一直都这么盘算着,也一直都这么保护着自己的爱子,却不曾想到二儿子会知道药神族血脉的事,进而加害亲弟。

或许是父母都觉得亏欠孩子,所以无论是萧月莲还是长孙承允,都在尽他们所能保护着萧诚,不曾让他拥有太多心机,也不曾让他早早变得成熟。

虽然到了现在,他已经是个二十一岁的大人了,但心智却格外单纯天真,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性格,虽不愿承认自己还是个幼稚的人,但心性实在是不算得稳重。

等他收回思绪,周围的寒冷也能感受的更清楚了,到了无法忍受时,萧诚还是穿好了衣服决定到外面去走走;虽然太阳还不够温暖,但洞外也肯定比洞里面暖和。

快入秋了,夜晚也变得略长些,若是在盛夏的卯时天早应该大亮了,而这时的太阳还躲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只将东方的天空染成七霞。

山间的空气十分清新,萧诚伸了个懒腰大吸了几口,不由得觉得心神舒畅了许多,精神也恢复了些许。

咕嘟——

“……”

萧诚剑眉微拢,抚了抚平坦的腹部为难了起来,自他从沈书香的住所离开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肚子终于忍不住向他哀嚎了。

他昨天就围着这座山头找过了,竟一颗野果子树都没有,心里犯怵,也不敢再去古月山里面采摘果子,只敢去附近那条小溪里打水喝来充饥。

偏偏他从小被宠坏了,文不成武不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连捉捕野味的本事也没有。

他想,他这辈子做过最值得一吹的事就是在银犀卫的手下逃走这件事吧,尽管他也是靠使了一些手段,又得到了一些人的帮助。

反复踌躇,他还是只能去打水充饥,怕被沈书香看见,担心沈书香还会因为去采露水而路过那条小溪因此看见他,所以动作特别麻利,两三下打完水就离开了。

等喝水喝得有些胀了萧诚才歇了会儿气,懒洋洋地坐在洞口晒太阳。

“总不能这么过一辈子吧?”他这么想着,心里是极不愿意的,于是连忙摇摇头准备捋捋思绪。

既然沈书香不愿意收自己为徒,那也不能再去叨扰她了,只是自己一点底子都没有,贸然出现在有守卫的地方实在太危险了。

他现在就是后悔当初父皇让自己学武功的时候不专心,不止令老师失望,自己也浪费了许多光阴。

千金难买后悔药,现在说这些也为时已晚,痛定思痛,他决定自己仔细回想一下老师之前教过的那些东西再自己琢磨琢磨。

基本功他倒是晓得,毕竟入门级别的东西老师总是最看重,也让他练习的得最多的;老师还说过练武一定要时时专注日日练习,这样才不会年复一年原地踏步。

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了。

好!既然决定了,那么自己现在就从基本功开始一步一步的练习,等基本功扎实了再去想其他的!

决定好后,萧诚马上就开始了基本功的锻炼;要数最最最基本的就一定是扎马步了,这么想着他就开始扎了起来。

以前老师动不动就要求他坚持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但他每次都不到半个时辰就倒了,时间长了老师也就不再强迫扎马步了,这份懒惰也使他根本跟不上后面的教学。

这次可是生死危机时刻,再不刻苦就没机会了,所以他决定这次一定要坚持到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