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页随宣布何海平获胜时侯,穆羊人已经把昏迷的短发女孩抱到台下,交给了洛山院医房的人,让她接受医治。
“去上点药,止止血。”页随望向何海平,沉声道。
何海平一言不发,走下对战台,然后去医房那去求药止血,离开之际,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并恶毒地分别看了穆羊人和张卧一眼。
“就这样了?”张卧依旧还站在对战台上,愤愤不平地望着页随。“你看到了,他刚刚可是想杀了她的。”
“下去。”页随不客气地呵斥张卧,并给了他一个不容置疑的眼神。
张卧极不甘心地跳下对战台,闷闷不乐地来到穆羊人身边,页随对于何海平刚刚的暴戾竟然就这样漠然置之,这让他很是看不过眼。
“张老大,刚才谢谢了。”穆羊人平静地向张卧道了声谢。
“你这样就太见外了。”张卧望向对战台,一脸的不痛快。“姓何的那家伙真的是猪狗不如,无半点怜悯之心,竟然痛下杀手。”
“你这话说早了。”
张卧有些疑惑地望向穆羊人。
“你想,现在他才多大。”穆羊人望向张卧。“与你我一般,十五六岁的年纪,他就已经如此暴戾残忍,若等他长大成人,那会是什么样子?是猪狗?是禽兽?还是什么?”
穆羊人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听到这里,张卧的后背也不禁感到有些发凉。
“这家伙今后就是个祸害。”他说。
“下一场,签号十三对签号三十六.。”库桑在高台高声喊道。
“该我了。”穆羊人回过神来,自己的签号被叫到,他也不由有些紧张,同时也感到一丝兴奋和期待。
“羊人,加油。”张卧双手握拳,为自己的兄弟打着气。
穆羊人冲张卧微微点头,然后纵身一跃,上了对战台。
当看见自己的对手之后,穆羊人先是一愣,感到很是不可思议,因为他的对手正是那个还未能凝息成象,在最后被页随老师出于凑数而勉强准其通过第一阶段院试的女孩——俞红。
对战台下的张卧也很是意外,运气这东西还真是奇怪,却巧被羊人捞着了。
其他还未被喊到签号的人更是一下子炸了锅,开始议论纷纷,不甘、羡慕,更是嫉妒,因为这莫大的狗屎运被穆羊人踩着了,要知道在四十八个人中,这个叫俞红的女孩绝对是最好捏的那个柿子,是个人见人欺的倒霉主,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互报姓名。”页随在对战台沉声道,一看是这两人对战,他心中已经确定,这场对决其实已经没有悬念。
“穆羊人。”穆羊人彬彬有礼地作揖道。
俞红也作揖道:“俞红。”
行礼之后,俞红便开始在手脚之间凝聚月灵息,她何尝不知道这场战斗,自己其实没有一丝的机会,然而自己在洛山院修习三年,历尽千辛万苦,就差一点,就差几天时间,自己便能突破,初入下灵,但是上天却没能多给她这几天的时间,毕业大院试如期而至,在第一阶段院试的最后一刻,虽然自己是被当作凑数的放进了第二阶段,但是终究自己还是走到了第二阶段,所以,无论如何都得试一试,若不战便认输,她实在是不甘心。
穆羊人站定身子,俞红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对手是她无疑让穆羊人感到有些幸运,此战,他是势在必得。
“我要来了,你当心。”穆羊人直视着俞红,提醒道。说完后随即身形一动,使出风步,快速奔向俞红。
“好快。”愈红心中大吃一惊,身子不住地往后退缩,大量月灵息凝聚于双手,同时用双手交叉于胸前,准备护着自己的身体。
然而,终究实力上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她双手刚一交叉,穆羊人便已经来到她身前,俞红小腹一处吃痛,然后全身一软,气力瞬间全无,整个人便瘫倒在地。
穆羊人收回自己的两指,因为目的已经达到。
他的这一手是把月灵息凝聚于两指,然后运用自己速度上的优势,击中了俞红的麻穴,这样她便失去了战斗能力。
穆羊人望着瘫软在地的俞红,她现在只是浑身麻木无力,并未失去意识,当然也没有受伤。穆羊人天性随和善良,加上对方又是女孩子,他不愿致使对方受皮肉之苦,于是便选择了攻击其麻穴这个自己认为最佳的方式,来击败对手。
“抱歉,现在的你不是我的对手,倘若你能初入下灵,也许还有能力与我一战。”
俞红望着穆羊人,暗自嘲笑自己是有多么地不自量力,她苦笑着,眼望高空:“我输了。”
没有不甘,没有怨念,她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现实便是如此,实力的差距是无法逾越的,她感激地多看了一眼穆羊人,这个白净还有些书生气的家伙用最体面的方式让她败了,他完全可以让自己有多难堪就有多难堪,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胜出者,穆羊人。”页随恰到时候地大声宣布结果。
俞红也被人搀扶着走下对战台,只要稍作休息,她便能恢复自如。
取胜后,穆羊人心满意足地跃下对战台,来到张卧身边。
“以前没瞧出来,你这么会怜香惜玉。”张卧打趣道,看到穆羊人得胜,他打心底为他感到高兴。
穆羊人谈谈一笑。“下一场该你了,很期待,更期待的是,你的对手若是白杏,那就更精彩了。”
“你运气这么好,我的运气就能这么次?”张卧没好气地白一眼穆羊人。
“下一场,签号十四对签号三十五。”库桑在高台高声宣布道。
库桑话音刚落,张卧便跃上了对战台,他的签号是三十五。
而他的对手此刻也跳上了对战台,是一个高个子男孩。
见来人不是白杏,张卧也是长舒一口气,只要不是白杏,任谁他都不惧,倒不是他害怕遇到她,而是他希望给穆羊人多解决一些对手,他无心思去争夺那什么前三甲,更愿意为自己的兄弟做做嫁衣。当然,若遇到的真是白杏,张卧极有可能会变成软脚虾,不敢对她出手,这一点穆羊人自然也知道,
“互报姓名。”页随沉声道。
“下灵,丘山。”高个男孩向张卧作揖道。
“下灵,张卧。”张卧也向对方拱手行礼。
台下众人迅速安静下来,注视着这场战斗。
穆羊人也不由有些为张卧担忧,因为这家伙在修练术上是一点也不上心,他所选修的那两个术是八肢体和甲盾,八肢体是一种近身格斗的术,在实力一般的下灵之间的战斗中,实战力极强,确实很适合张卧修习,然而张卧的八肢体实在练得不怎么样;而甲盾则是一个极强的防御术,在所有学生中,这个术除了张卧再无第二人选择修习,因为虽然这是个高级别的术,但是想修习它极其困难,对修炼者要求极为苛刻,若体内没有那么大的月灵息量,根本无从修练甲盾。
但是张卧就偏偏选择了修习甲盾,他给出了两点理由,一:为他人不敢为之事,二:术法到手,等日后修为足够再练便是。
于是在其他人都至少修习了两个术之际,张卧实际上只修习了一个八肢体,而且由于他的懈怠以及懒而惰的德性,八肢体也练得不怎么样。
对此,穆羊人很是牙疼,但是又奈何不了他。
不过很快张卧就用实力证明,穆羊人的担忧是多余的,凭借更强的月灵息和更具实战性的肢体,张卧竟然生生地把对手给逼下了对战台。
他虽然是赢了,但是过程确不甚光彩,还引得台下一阵哄笑,因为这半年来,他的八肢体似乎没什么长进,依然还是张牙舞爪的王八拳。
难是难看了点,但是不得不说很实用。
穆羊人在台下也是看得惊掉了下巴。
那个叫丘山的男孩,感到很是憋屈,因为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落下了对战台,他只记得互报姓名后,张卧便张牙舞爪地朝自己扑了过来,然后他发现自己面对张卧的‘王八拳’竟然想不出应对之策,更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只得护着自己的头部和其他要害部位,被张卧逼着往后退,然后退着退着,便退出了对战台。
“获胜者,张卧。”页随宣布着战果。
高台上的库桑也在名册上重重地画下一笔。
“王八拳使得真好。”穆羊人对着跳下来地张卧打趣道。
张卧也不反驳,嬉笑着走到穆羊人身边。“实用就行。”
又一个时辰过去,对战台上的战斗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一场又一场地分出胜负,一共二十四组,现在就还剩下最后几组,这期间白杏也轻而易举地战胜了自己的对手,还有毛候与钱小庄也是,这两人比起半年前,也强了许多。
落败者大部分都是因为月灵息量不如对手,下灵之间的战斗,月灵息修为依然还是是获胜的关键。
“走,我们去医房看看那个女孩。”穆羊人拍了拍张卧,此时此刻,这家伙正在暗自偷瞄白杏。
“那个被何海平打伤的女孩?”张卧奇怪地望着穆羊人。“你不继续观战了?”
穆羊人点点。“你看那边。”
张卧朝着穆羊人指的方向望去,不由一怔,一双阴毒的眼睛正在盯着他和羊人。“这家伙,上完药回来了?”
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上完药重新回来的何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