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天殷城,楼宇林立,富丽堂皇,尤其那些各大权贵家族的府邸,不过最为宏伟的还是要数位于天殷城中心的皇宫,一座座宫殿井然有序,主次分明地坐落于城中心,这里是皇家所在,名义上的权力中心,当然这也是南方中原世界的朝廷所在。
大幕会场的选拔已经进行到了第五天,无数人在看着这场盛会的热闹,但是这些看热闹的人却不知道,在暗中,也有各方势力在关注着这次盛会。
皇宫深处的一座宫殿内,皇帝弗忌暮端坐在案几前,手里端着一杯热茶,若有所思的喝着,案几上堆放着各种锦书和奏本,红影卫的首领顾用穿着黑色袍子,从大殿一侧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的右手手臂上绣着一个显眼的图案标志,那是一件兵器,一把缩小了的红色短剑,是用红色的细线绣画而成。
顾用步入大殿,在离案几前十步开外郑重地行了一个跪礼。
“红影卫顾用叩见圣上。”
皇帝弗忌暮一见来人,心中便有了一二,顾用既然来了,那便表示令他所探之事已经有了眉目。
“你们都退下。”
左右的宫女和侍卫迅速地退出了大殿。
“顾用,起来。”说着,弗忌起身朝顾用走去。
“谢圣上。”顾用站起身来,目光迎着走过来的弗忌暮。
“有眉目了?”弗忌暮轻声问,他的身份是皇帝,但是外形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翁文儒雅的中年书生。
顾用点点头,然后说道:“大幕会的选拔已经进行了五天,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以及对那些进入天殷城年轻一辈灵者的追踪观测来看。”
“结果如何?”弗忌暮踱着碎步。
顾用则始终直挺挺地站立在原地。
“那些小孩。”顾用摇摇头。“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不多,绝大部分都是平庸之辈,经过这些年的观察对比来看,正如圣上所预料的那般,现在年轻一代的灵者确实是一年不如一年。”
弗忌暮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难道灵者真的要走向没落了吗?像疯子韩烨那般的人杰,多少年才会出现一位,说不定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圣上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自责吗?”
“我是为他惋惜。”弗忌暮摇摇头。
“圣上为何惆怅?灵者走向没落,不是圣上你一直所期盼的吗?”
“但还是太慢了,既然我们能发现这个情况,那七大家族自然也能发现这个情况,我们愿意等,但是他们不会等,谁也不知道七族在私底下培植了多少自己的势力,又笼络了多少灵者好手,现在也许他们还不敢,但是若等他们有了足够的力量,再一次天下大乱不是不可能。”
弗忌暮皱着眉,目光疑虑。
顾用依然立在原地,他心里清楚皇帝方才所说绝不是危言耸听,虽然世上的灵者数量远远不及平民百姓,但是若发生战事,灵者绝对是最能左右战局的那股力量,然而,七大家族却掌握着大部分灵者,现在还在不竭余力地四处招募灵者,不管是年轻一辈还是已经成名的灵者,都是他们招募为己所用的对象,明面上,七大家族这么做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以确保自己家族的权力和利益不受威胁,但实际上,七大家族的势力可能已经远远超出了自保的范畴。
“吩咐下去,继续观察大幕会的情况,那些七大家族看不上的年轻一代灵者,只要不是太平庸的,就尽量招入红影卫吧,另外,密切注意七大家族的动向,还有就是,郁公主这几天一直吵着要去大幕会场看热闹,我已经允了她后天出宫,到时你安排人暗中保护公主安全。”弗忌暮雷厉风行地下达着指令。
“是。”顾用郑重地一拱手,领命后,他便退出了大殿。
弗忌暮重新坐回案几前,端起那杯已经不再冒热气的茶喝了一口。
“时间,时间。”他喃喃自语,在心中暗想着,怎么样才能拖慢七族的脚步?现在虽然看似七族在明争暗斗相互掣肘,但若他们有一天勾结起来,那势必是一场大战,是一场生灵涂炭的灾难。
灵者在走向没落,皇室何尝又不是在走向没落,数百年前,弗忌一族靠着灵者取得皇权,为了犒赏有功的灵者,便赐复姓,设家族,于是便有了谷梁、南宫、欧阳、申屠、长柳、穿封、阿布这些个权贵家族。
但是时至今日,七大家族对皇室弗忌家的忠诚还有多少呢?只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退出大殿,顾用大步于皇宫中穿梭,他要赶回红影卫众侍卫无人敢阻,那个特制的面具,以及臂上绣画着的那个醒目的红色短剑标志,已经足以显示他的身份。
.........
谷梁家府邸的一间阁楼的屋里,谷梁拓坐在扶椅上,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扶椅,目光深邃,这时,门被推开,一个翩翩少年走了进来。
“父亲。”谷梁铭向自己的父亲行了个揖礼。
“铭儿来了。”谷梁拓眉头一耸,对于这个儿子,他向来放心,心性稳重,天赋异禀,不出意外,将来他将是谷梁家最合适的接班人。
“父亲您找我?”
“皇宫里来了消息,后天郁公主将会显身大幕会场。”
“当真?”谷梁拓话音未落,谷梁铭便急问道。
“铭儿啊,怎么一旦涉及到郁公主,你就失了自己的稳重?”谷梁拓微微皱眉。
谷梁铭自知又失态,赶忙地自责道:“儿子知错。”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他也是倍感无奈,弗忌郁在他心里扎得太深。
自己的长子如此迷恋郁公主,谷梁拓隐隐有些担心,他长叹一口气,说道:“后天你也去一趟大幕会场,这护花使者能不能当好,就看你自己的了。”
“是。”谷梁铭心中一阵暗喜,恨不得马上就是后天,因为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郁公主了,然而谷梁拓接下来的话无疑是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后天你把振儿带上一块。”
“小振他不是、、、。”
谷梁铭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父亲正在看着自己,他大概猜到父亲如此安排的用意,但是小振那小邪煞的恶名,郁公主对他是极其厌恶,把他带在身边,到时候郁公主肯定会对自己有所疏远,父亲这是在给自己上紧箍咒,也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太过儿女情长。
思定之后,谷梁铭便不再言语,他很清楚,父亲决定的事情,他是推脱不掉的。
“小振太过顽劣,你做兄长的要担负起教导他的责任,得让他收敛收敛,他太张扬了,这时节不能节外生枝。”谷梁拓起身走到谷梁铭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肩膀。
谷梁铭正了正身子。“儿子知道了。”
谷梁拓挥了挥手,道:“去吧。”
谷梁铭退出屋子,把被他推开的门重新关上。
谷梁拓重新坐回椅子上,一丝鬼魅的笑意从他脸上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