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夜之间,东平郡公李弘冀要与鄂王李景达比试的消息,几乎便是犹如长了翅膀一般的飞遍了整个皇宫内院。
而在这个震撼消息之下,皇宫内院顿时轰动了起来。有的是对二人的年轻气盛担心,好的是对宫廷争斗的猎奇心理,有的则是幸灾乐祸的观望。
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是对这种比试抱有极大的好奇心。
在这时,就是皇帝李璟和钟皇后也知道阻拦不及了,于是指定了几位朝中重臣作为公正。
三日后,南唐宫城,禁军校场。
清晨的第一缕晨辉,在无数人的期盼之下,终于是缓缓地从天际之边倾洒而下,将这座校场尽数包裹。
今日,原本平日里散员寥寥的北校场,却好似被黑压压的人山人海堆得满满的,喧闹的声音,几乎比市场中还要火爆。
望着那校场上黑压压的人头,一些偷偷来此观看的文臣武将忍不住的有些感叹,这金陵除了秦淮河,还有这么热闹的地方?
“咚!咚!”
沉重的锣鼓声,忽然缓缓地在校场之中响起,而随着锣鼓声传出,周围的喧哗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家知道今日的两位主角要出场了!
李弘冀知道今日比试,早早就带了李怀忠、裴厚德、贺王二人过来。
本来青兰彩碧四个还不甚放心,但是李弘冀坚决不带。
对于今日的比试,李弘冀期盼已久了。
相较于黑云都,他对于副元帅也没那么渴望了!
“郡公!郡公!”
李弘冀刚一登场,就有人在校场高呼起来。李弘冀看向李怀忠和贺清贵、王进屏,知道这些都是大内侍卫或者千牛卫来给自己助威!
此时,他们早就成了一个团体,一切为李弘冀服务。
先前这声音还很小,接着越来越多,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这时鄂王李景达也到了校场,身后出了赞善大夫张易,还有异母弟景逷。
李景达见李弘冀呼声正高,不由也意外,回头对张易道:“弘冀何时得了这些侍卫的忠心!”
张易是位文士,在朝堂多有进谏,此时说道:“一夫之勇,以多取胜,不足取也!”
李景达点点头,在自己一方站定,看着李弘冀说道:“弘冀还是少年,日后不可估量啊!”
接着,??在无数人注目的校场之中,南唐诸军都虞候朱匡业,天威军都虞候何敬洙联袂而来。
众人只当是二人主持今日的比试,只觉应该如此!
朱匡业是前朝南吴大将朱延寿之子,因受吴王猜忌被害死。朱匡业在烈祖主政时,就骁勇三军。嗜酒使气,正是军中风范,在位多有政绩。
而何敬洙也是南国大将,照现今来说保五争三,只在区区几人之下。其本是吴将楚州刺史李简家人,有善相者,简使相诸子,曰:虽皆善,然未及公者,独指敬洙曰:此人殆过公,简由是益爱之,及长,用为军校,简卒,事烈祖为裨将,进天威军都虞侯。
朱匡业与何敬洙一左一右站定,却是留出正中位置。
这时只听司礼官高喊,“兵部尚书贾谭大人到!”
台下众人又是侧目,兵部尚书到此主持,就是前朝的武状元比试也不过如此了!
兵部尚书贾谭已经年近七旬,精神矍铄,站到主位上冲着朱匡业与何敬洙拱手道:“有劳两位!”
“大人客气!不敢当。”
朱匡业与何敬洙向着贾谭回礼。
贾谭目光缓缓从那黑压压的校场下扫过,偶尔间视线会在一些地方停顿一下,当下眼中不由得浮现一抹笑意:“这些家伙,果然都是按耐不住……”
收摄心神,贾谭只想这次比试不出现纰漏。
“诸位同僚,天佑大唐,麒麟出焉。凰鸟翱翔,必有鸾凤……”
贾谭雄浑的声音将满场声音压下,目光环视全场,接着淡淡的笑道:“今有鄂王与东平郡公,仰慕前人武略,效仿秦琼、罗通之例切磋,见贤思齐。”
秦琼在瓦岗曾经比武夺魁,罗通是秦琼表弟罗成儿子,曾在唐太宗年间比武夺帅,因而贾谭有此说法。
听得贾谭的话,下方校场中顿时响起阵阵应喝声音,显然贾谭在军中所拥有的公正声誉,是众所周知之事。
何况还有南国大将,朱匡业与何敬洙在此。
“今日的比试试题,是由老夫亲自所选,至今为止,鄂王与郡公,都是不曾清楚。事先说好,这试题可是有些困难,……”
说着,贾谭将写有比试项目的卷子打开,展示给李弘冀和李景达。
在校场无数疑惑目光的注视下,半晌后,李景达勉强的笑道:“尚书大人所选的试题果然困难,小王只能尽力而为了。”
“非常人行非常事,总是要挑战一下嘛!”
贾谭笑了笑,笑容中却是有着一分淡淡的奸诈。然后贾谭看向李弘冀,等待李弘冀的选择。
“贾大人高瞻远瞩,请拭目以待!”
李弘冀却是出奇的自信,冲着贾谭说道。
原本李景达还略有些幸灾乐祸的望着李弘冀,期待他脸色变得难看的那一幕。然而李弘冀脸庞之上,却并未出现犹如他料想那般狼狈之色,而仅仅只是多出了一分凝重与惊异。
“这小子城府很深啊,竟然能在这般惊骇情况下,还隐藏得如此巧妙。”
李景达见李弘冀所表现出的镇定,心中惊讶,不由把李弘冀当做真正的对手。
见李弘冀与李景达并无意义,贾谭将第一场比试的内容交给朱匡业。
朱匡业生躯伟岸,声音洪亮,当场宣读道:“第一场比试:箭术!”
因贾谭威慑全场方才安静些的校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怎地是箭术,这不稀奇啊!”
“听闻鄂王殿下,每月月圆,与侍卫列红烛于堂下。以射烛为乐,中者赏金十两。照此看来,鄂王箭术应当在郡公之上!”
“前时只知郡公与李怀忠切磋,却不知胜负如何……”
校场上的人,都是南唐军中的翘楚。都是南唐人物,有着同一个立场,因而并不想李弘冀输的太惨。
而作为李弘冀侍卫的几人,更是不希望李弘冀输掉了,毕竟主子胜利,他们脸上也有光彩!
“李大人,殿下他……”
王进屏和贺清贵没见过李弘冀的箭术,不知道他的手段,因而问李怀忠。
李怀忠是亲眼见过李弘冀的出神入化箭术的,肯定的答道:“你们放心,殿下箭术超绝,况且能左右射!”
这一句,贺清贵二人就有了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