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知君倾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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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黄雀在后

事情并没有贺兰清预计的那么顺利,至少他得把那些计划在外的程咬金先去除掉。

已经挨到一整个响午的秦枫,想再度掩起双耳遭遭到听觉受伤时,一双不客气的大掌又拉开他的手,用已经吼到有些破嗓的声音再轰他一回。

贺兰清的气焰直冲天顶,“压粮官们都在做什么?怎么会让人把粮草给烧了?”竟在大军要开战的前一日被人烧了粮,底下的人究竟是怎么护粮的?怎可以在这节骨眼上出现这种事情!

“什么情况?”两耳嗡嗡作响的秦枫,茫茫然地晃着脑袋,一时之间还没办法让听觉恢复正常。

“把他们都收押起来,待战事平息后全部押回京城受审!”砰的一声,贺兰清又抬脚踹坏了一张无辜的座椅。

慕容铄冷眼看他发泄了那么久,终于看不过去了的,一拳重重地敲在他头顶上制止他的暴行,“你给我冷静一点!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怎么叫嚷也没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王爷。”感激涕零的秦枫飞快地躲到靠山的身后。

慕容铄扔开捂着头闷哼的贺兰清,改而朝秦枫勾勾手指,“查出是谁做的了吗?”

“还在查。”秦枫无奈地摇着头,“不过压粮官初步估算了出大概的损失。”

“说。”慕容铄深吸一口气,已在心底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连连几场火势下来,大军的粮草预计还能撑上一个月。”黑夜里防不胜防的几把火,不但烧断了们的粮食,也烧乱了他们的军心,更让慕容铄准备要攻打南夏的计划不得不作罢。

慕容铄的眉心骤然紧敛,“一个月?”时间居然这么短。

“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够?”心急如焚的贺兰清又将话插了进来。

“不要说我们没办法拿下南夏,这么点粮草,就算我现在马上修书请朝廷派粮,也不够让大军撑到军粮运抵南夏!”

“你先别慌,让我想想。”忙着动脑筋的慕容铄腾出一掌,安慰似地拍着他的头顶要他别那么心浮气躁。

“怎么不慌?”贺兰清两手抓着发,烦躁地在一旁来走去,“十万大军都要吃喝,若没有了粮草,这要叫他们怎么活下去?”

“贺兰清。”野焰释出一抹稳定人心的笑意,“我们先前已拿下几个小国?”虽然远水救不了近火,但在那些远本赶到之前,他还是可以去找来一些近水,来解大军一时的燃眉之急。

“十九个。”贺兰清随口应着,“有几个是以畜牧和贸易维生的?”他还记得,那几个小国还曾开城献金以求不攻打他们,有这么多大财主在,还愁会让大军饿肚皮吗?

“十五座。”在回答完慕容铄的问题后,贺兰清总算定下了心神,也明白慕容铄会这么问他的原因。

“小枫。”慕容铄迅速做出决定,“马上去叫副将们分别带十五队精锐人马,兵分十五路去借粮,务必在大军把粮草吃尽之前借到储仓过冬的军粮。”

闻言,秦枫带着身边的兵士离开了营帐。

“倘若他们不愿借粮呢?“贺兰清还是很忧心,他们攻下了他国的城池,在这种时候,有谁能够不记前仇的来帮助他们?

“你以为…”慕容铄邪恶地泛着笑,“我为什么要叫副将们带着精锐兵对一起前去?”软的不行,他就来硬的,再攻他们一次城,看他们敢不借?

贺兰清豁然开朗,“没想到你的脑袋还挺行的。“平常看他闷闷钝钝,可愈危急,他也愈异于常人的冷静。

慕容铄得意的咧着嘴,“这就是我的官位会比你高的原因。他这个骠骑大将军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我在想……”冷静下来后,贺兰清百思不解地播着发,“究竟是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营来烧了我们的粮草?”营里守卫森严,外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贺兰清轻轻弹指,“莫非是出了内贼。”

“王爷!”才刚出去没多久的秦枫,又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似地急忙跑回来。“刚刚探子来报,南夏国的粮草也被烧了!”

贺兰清睨他一眼,“是外贼吧?”是内贼的话,为何要去去烧南夏的粮草,他们两军相斗,怕是有人坐收渔翁之利。

“小枫。”慕容铄还是很淡定,扬手轻问着没把消息报完的秦枫,“小家伙是不是又来叫阵了?”大军的命脉被烧了,他就不信那个女人不会来查清楚事实。

秦枫愣愣地问:“你怎么知道?”他都还没提呀。

“她人在哪里?慕容铄不做多想地起身打点行装。

“老地方,她在两军交界处等你。”秦枫服侍他整理完后,又去拿来他的长刀。

“贺兰清。”在准备出帐前,慕容铄忽地停下脚步沉思了一会,而后又踱回贺兰清的面前。

“怎么?”他有些意外地看着慕容铄脸上难得出现的严肃表情。

慕容铄慎重地对他交代,“我若出了什么事而不能坐镇军中指挥,你要记得,无论如何务必要借到粮草和稳定军心,并且在我回来前不要轻举妄动。”

“出了什么事是什么?”贺兰清心中猛然一紧,“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揪出内贼。”

……

“不是叫你别跟着来吗?”在赶往两军交界处的路途上,慕容铄不停地想把赶都赶不走的贺兰清给叫回去。

贺兰清硬是执意要跟到底,“在你说了那种让人担心的话语后,我能不跟着来吗?”慕容铄若是有个什么差池,他要如何向皇上交代?而他那些同是护卫皇家中人的兄长,也一定会因他的办事不力而狠狠修理他一顿。

赶不走贺兰清,慕容铄正想拉起大嗓门吼他两句,但在转身抬首时,他的双眼却锐利地察觉到大漠上显得有些不太对劲的天色。

在这天候一日多变的大漠里住久了,他也多多少少明白这里的天候在每一时辰间的特色,像此刻正午刚过的时辰,理应是晴朗无垠不带丝缕云彩,但在远方的天空,却飘来了数朵飞飘得极低的细云,远望过去,若是不留心他还真会误以为那只是席卷而过的风沙。

慕容铄回头看着自己带来的为数不多的人手,不禁为自己的掉以轻心感到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