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肩上的重任
司徒零捋捋胡须,笑道:“哈哈哈——,寂云府中姬妾成群,不会介意再多一个,我想若依那丫头识得大体,也不会反对的。”
果然,凌寂云听后,脸色微沉,司徒零不解看着他,风清随即说道:“师父,寂云府中的姬妾都让他给遣散了,如今就留下了无名无份还待着府里的连若依。”
“是吗?寂云,这可有点不像你,虽然我知道你不近女色,可那些女人也是你娶回来充当门面的,你遣散了去,傲然城那边不会有什么怀疑吧。”司徒零收回了笑容,担心的问。
凌寂云没有说话,风清说:“师傅不必担心,遣散姬妾的事情是新皇登基后的事情,所以不会有什么影响。”
“哦——”司徒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断定凌寂云有事情瞒着他,可那个玉西国的心兰公主,他甚是喜爱,已认作了义女,将自己心爱的义女嫁给心爱的徒弟,他自认为是件喜上加喜的事情,可却并未从凌寂云的面上看到半丝笑颜。
“寂云呐,这样吧,为师也回来了,你就算个日子把若依和心兰那两个丫头都娶了吧,谁做大谁做小都由你说了算,为师也正好可做个主婚人。”司徒零笑着,满眼当主婚人的憧憬。
风清这次选择了沉默,栀娘离开后,他将一颗心全用在了怎样征讨霆延皇上。栀娘两个字在府里成了禁语,在凌寂云心里更成了禁地,每每夜深人静,都能看到他拿着栀娘为他绣腰带含泪沉思。
可现下司徒零来开口了,这个围只有他凌寂云自己解。
许久,凌寂云才启唇道:“师傅恕罪,若师傅真的有意,就让心兰公主与若依一起做个侧妃吧,日子麻烦师傅您定吧。”
司徒零起身,道:“娶谁做正是你的事情,既然你是这个意思,为师也不难为你,反正你都要成亲,为师的主婚人照做嘛,哈哈哈——”
凌寂云拱手道:“多谢师傅,劳您费心了。”
“寂云,天色不早了,我送师傅回厢房休息。”风清是时候的插话说,让凌寂云不至于太过锤心。
司徒零点点头说:“好,我先去休息,顺便给你挑个好日子。”
“送师傅。”
出了书房,转过回廊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荷香,抬眸瞧着那堵透风的花墙,司徒零若有所思的捋捋胡须,开口道:“湖里的荷花开了?”
“师傅,开得正妍呢?等您休息好了,闲下来,徒儿陪您去观赏吧。”清风笑着说。
司徒零放慢了步伐的速度,叹息道:“风儿,为师岂今为止就收了你和寂云两个徒儿,也把平身所学都尽数的传授给你们了,师傅这把老骨头也硬朗不了几年了,只希望在生之年,能看到你和寂云能建功立业,有着属于自己的一片天下,也不枉为师教导你们一场。”
能听出司徒零的弦外音,风清也知道凌寂云方才的态度已出卖了一切,反正瞒终是瞒不下去的,说出来总比他查出来要好。
“师傅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司徒驻足,猛然回眸道:“寂云到底出了什么事?”
回忆起来,凌寂云心痛,他又何偿不心痛,现下不想多说什么,轻描淡写的说道:“寂云负了一位女子。”
“哼。”司徒零冷笑:“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令他凌寂云不娶正妃的?还谈起色沉的,而且方才见寂云的态度,她应该不在府上吧,明日去将她带来,老夫倒想看看她有什么能耐。”
抬眸,望着天空朦胧的衔月,思绪全然被打开。有风拂过,扬起他几缕发丝,却未将他脸上的伤愁吹散。缓缓的苦笑:“她死了。”
“死了?”这到让司徒零有些吃惊。
轻颌首,道:“是啊,死了,是我亲自送她上路的。”想起了那个把自己当作为一亲人的女子,忆起了那个甜甜地叫唤自己师哥的师妹。
“为何你会说是寂云负她?什么叫是你亲自送上路?”司徒零问着,言词间夹杂着不耐烦。
掀开了记忆,风清忧伤的尾尾道来:“事情要从去年大王子来边城说起……”
残月明,轻倚窗,回首往昔心碎伤;瞧惜物,泪双行,一针一线绣痴菖;弥留际,分两房,一天一地隔阴阳,香魂离,随尔去,竹筏悠悠两不弃。
眼泪滴到了腰带上,溅起的水花瞬息化为空气,滞留在绣线上的小水珠也经不住长时间的停留,深深的溶入到里子里。
看着腰带,凌寂云目光变得深情柔和起来,温柔的说着:“栀娘,你狠心离开了,如今可有想我?我想你了,每天都想,
很后悔为何你生前不跟你说这些话,现在我说你能感受得到吗?彩儿在你走后也消失了,应该回迷踪林了吧,原谅我没能替你好好照顾它。栀娘,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如果能听到请应我一下,不要只是你看得到我,而我却看不到你,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紧紧贴在胸口,仿佛是栀娘正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他从未觉得自己亏欠过别人,一直都是天下人负他,如今他亏欠栀娘的,负栀娘的,怕是永生永世也还不清吧。
“栀娘,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一定会穿着你做的衣服带着你绣的腰带。若有来生,我找到了你,你能凭借这两样东西认出我吗?”
风拂过,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没有回音,却将这份心意吹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花园里,司徒零听完风清叙述的经过,沉默了好一阵子,风清更是自顾哀伤。
“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奇女子。”司徒零感叹道。
风清没有回话,司徒零继续说:“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也该从失去她的悲痛中醒悟过来,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容这等儿女私情给牵绊住。也许这是天意,寂云命不该绝,是老天爷让她来救寂云的,她的使命完成了,自然也该走了,只可惜了迷踪林呀。”
“师傅此话何意?”怎么说起了迷踪林?风清不解的问。
司徒零朗声道:“为师行走江湖数十年,对于那个神迷的迷踪林更是向往不已,没人进去过迷踪林,可却传说迷踪林里到处都是宝,只因医神华虚子精通五行八卦,星相卜及,想进这迷踪林决非易事呀。”
风清笑道:“这点我到是可以肯定。”想到了彩儿,想到了蓝果。
“哦——?”
“师傅有所不知,连若依的毒就是用传说中的彩雀的血给解的,栀娘只用了数日便让连若依全愈了。”
“那华姑娘死后,彩雀呢?”司徒零双眼放光,心中升起一股贪念,遇到此宝怎不能心喜?
风清说:“栀娘走后,彩儿也不知所踪了,我和寂云都在想,它兴许回迷踪林了吧。”
“可惜,可惜,真是可惜这武林至宝呀。”司徒零摇首惋惜道。
风清道:“师傅,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司徒零摇首道:“没有了,为师回房休息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是,师傅,徒儿告退。”
风清躬身退下,却并未回自己的房中,书房里的谈话定会让凌寂云伤心欲绝,他得去看看。
果不其然,到达书房时,凌寂云正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栀娘给绣的腰带,眸中闪烁着泪光,愣然的看着窗外,思绪不知飞向了那里。
“寂云,你——还好吧。”风清有些不安,这样的凌寂云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栀娘走后,仿佛他魂也跟着走了,除了在对讨伐霆延皇的问题上,他有兴趣外,其余的事情他都不在乎。
凌寂云头也不回的说:“你都跟师傅说了吧。”他了解风清,更了解司徒零。
风清苦笑,怅然的说:“告诉他总比他查出来要好。”
“你总是这么理智。”
“你又何偿不是,只是在遇到栀娘的问题上,才会变得优柔寡断。”
回眸,许久都没人在他面前提“栀娘”这两个字了,有些生涩的感觉,或许她只允许自己独忆,不能容忍他人来说吧。
风清继续说:“别难过了,我相信栀娘也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凌寂云带着淡淡的哭腔启口道:“栀娘就像是我心上的一根刺,扎进去时痛,扯出来时更痛,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愿意为她放弃一切,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