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男尸倒在屋子里,胸前上插了一把刀,深入心脏,似乎没有反抗的迹象。他的嘴被蒙上了一条白手帕。
死者本能地想挣脱,所以双手停在下巴上。除此之外,经仔细查验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也没什么可疑的东西,这实在令人费解。
在现场另有两名女子,其中一位正准备上吊自杀,但被警察制止了。
“小姐,别想不开寻死,快点下来吧!”经过警察的一番劝阻,那位小姐最终放弃了自杀的念头,但她眼里却流露出惊叹的神情。像刚从虚脱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似的。紧接着她嘴角往上一翘,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情。
另一位小姐,呆坐一旁,用涂蔻丹的食指轻触下唇,突然咬住食指对死者及那位要上吊的女人不住地张望,眼神中流露出一份羡慕之意,但也有几分不安,现场的气氛真是怪异啊!大家都猜想,这两位小姐是不是因为惊吓过度而发疯了?
盛夏正是炎热的季节,火辣辣的太阳似乎要融化一切。
这栋公寓因有冷气,所以凉爽舒适。此时,这两位小姐看了看警察们不知所措的模样,都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鉴别科的人员采集了刀上的指纹,居然和那位要上吊的小姐的指纹完全符合。
“对不起,我来晚了!”这时有一个男人跑进来,看到这么多警察,随即又问: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多警察?”
一切都是那么不寻常,难怪他们每个人都觉得奇怪。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严警官问他。
“我叫丁一,是一个小型剧团的负责人。这些人都是我的团员,演技非常棒!只可惜像我们这种无名演员,如果没有电视公司的提拔,很难有出头的机会。生活倒还算过得去,但是电视公司根本就不在乎无名艺人的表演好坏,只要人头够就行了,所以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发展才华,为了培养更好的演技,我们组织了学习会,在每个月第三个星期六的下午,集合在一个演员的家中练习,按照顺序,决定人选做即兴表演。表演完后,大家共同讨论和切磋。这个月轮到我和小陈、小赵和文君四人做表演,今天正好是即兴表演,也就是说,如果小陈倒地装死,其他三人就必须配合他做各种表演,只要勤奋努力就会得到肯定!”
丁一看了一下表后又说:
“现在我终于和电视公司谈好了,获得演出机会,所以我们更要抓紧练习!4点钟还会有四个人来……”
“小陈是我们的男主角!”那位要上吊的赵小姐开口表示。
“但是小陈现在真的已经死了!”严警官严肃地说。
“哎呀,装死是小陈最拿手的本领,他骗人的!”
“不,你们仔细看,他真的死了!”
“这……这怎么可能?是谁杀了他?”丁一惊慌地问。
“就是那个赵小姐!”
“她!别开玩笑了,他俩正在谈恋爱,怎么可能会杀小陈?”
“但是她的指纹和凶器上的一模一样。”严警官面无表情地说。
“不可能的,小赵,你碰刀子了吗?”
“是的,因为他表演得太逼真,刀用浆糊紧贴不动,我拔不下来,只好装作上吊,和他共演一出殉情记!”
“对,我可以证明。”文君打破沉默说道。
“小赵到处找可以上吊的门梁,并且拿出了绳子,准备倒拴在上面,我那时真不知做什么才好。”
“那么,除了小陈,谁是第二个紧跟着来到房间的人?”严警官忍不住又问。
“是我!”文君回答。
“我本来想从后门安全梯那里爬窗而入,准备吓他一跳,但是今天天气非常热,窗户边的沥青都融化了,我不想弄脏我的新鞋子,所以就改搭电梯由正门进来,来到这里时差不多3点20分,我听到小陈在接电话,他说:‘好,好。’又问:‘现在马上就开始吗?’然后就挂断了电话。他叫我先出去。过15分钟后再进来,所以我在电梯旁等了15分钟,再进去的时候,发现他胸口插着一把刀,血流如注。当时我想他真会装死,正在琢磨该怎么办时,小赵冲进来嚷着:‘已经开始了呀!’随后就去抓小陈身上的刀子,但是却拔不出来,只好站起来,拿出皮包中的绳子,准备表演悬梁自尽。我不知道要做什么,只好报警做第一发现者的角色。”
“为什么要带绳子?”严警官问小赵。
“我本来想把文君绑起来抽打她,表演虐待狂!”小赵回答。
“你怎么可以这样?”文君生气地说。
“我也带了绳子准备把小陈绑在床上,假装他发疯了。
然后,再替他打镇静剂,用针头狠狠地刺他!”文君接着说。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小赵也生气了。
“我会的,即兴表演就是比先下手为强,所以我提早40分钟就到了。”
两个女人开始激烈地争吵。
“文君小姐,看样子你也很喜欢小陈,对吗?”严警官随手准备点燃一支烟。
“是的,我们原先很要好,因为小赵的介人才分手,她原先的男朋友就是丁一!”文君委屈地诉苦。
“你在哪儿买的这把刀?”
“不,这不是我的东西……我怎么会有这种刀?”文君惊慌失措地回答。
4点多时,又进来四个男人,严警官打量了他们一番,继续问文君:
“你在电梯旁的15分钟时间里,有没有人到三楼来过?”
“没有!”她肯定地回答。
严警官又转问丁一:“那时你在那里?”
“正准备从北山搭火车来此,到达时己3点30分。”
“你和其他四个人都转过来,我要看看你们的鞋底。”
五个男人都按严警官的指示转过来让他检查。
“除了两位小姐以外,你们鞋上都沾有沥青,这是怎么回事?”严警官怀疑地问。
“刚刚经过巷口的拐角时,不小心踩到水沟边融化的黑色沥青上。”那四个中有一个这么说。
如此看来,案情是愈来愈复杂了!小赵不可能杀与她正在谈恋爱的小陈,案发时,文君也不在房间中,其他五人都在赶来的途中……任何人都不可是凶手,除非……“文君小姐,你认为打电话给小陈的人,会是电视台的人吗?”严警官问。
“不像,听他的口气,对方应该是熟人。”
此时,从门外跑进来一名警察,手上拿了一个袋子,打开一看,是一双沾血的手套!接着,那名警察又对严警官耳语了一番,严警官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
严警官不动声色地走到众人面前,亮出了手铐,众人面色不禁为之一变。只听见“咔”地一声,铐住了丁一。
丁一不禁愕然。
严警官赞叹地说道:“你真是个热衷演戏的艺人,你将登山刀刺入小陈胸内,如同纸粘上去一般,真是逼真啊!”
丁一额头上开始冒汗。
严警官又说道:“你杀丁一的动机有二:第一,小陈受电视台器重,而你不被看重;第二,你的女友移情于小陈。”
丁一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你很热吗?”严警官讥笑道:“2点40分左右,你在杂货店打了电话,所以你的鞋跟上沾上了拐角附近的沥青,你害怕小赵因小陈的死而想不开,所以尾随她进入公寓,而我们在手套上验出了小陈的血迹。这一切都证明你就是凶手!”
丁一面无人色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