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湖北黄梅戏剧目研究
2504400000024

第24章 银锁怨

△剧目提要

段友芳

在某些观念落后、信息闭塞的山区,人们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甚至到八十年代还存在着“弃婴”现象,这一现象引起了文艺工作者们的关注和思考。英山县黄梅戏剧团于1984年创作演出了大型现代黄梅戏《换子记》(后改名《银锁怨》),深刻地揭露和控诉了“重男轻女”的封建意识给农村妇女带来的悲剧命运。该剧编剧署名为谢恭思、王凯、殷耀生,夏泽安作曲,刘明保导演,郑淑兰扮演巧巧,杨艳玲扮演田母,余万能扮演田长根,毛丽云扮演康母,叶君红扮演三妹。

【作者介绍】

谢恭思是原在黄冈市戏曲工作室工作的熊文祥的笔名,谢恭思是“戏公室”的谐音。

熊文祥(参见《李四光》剧目提要)

王凯,男,1955年6月生,中共党员,大专学历。历任英山县第二中学教师,英山县黄梅戏剧团创作组编剧,后调鄂州市工商局工作。

“殷耀生”是原在英山县草盘镇文化站工作的涂耀坤和原在英山县南河文化站任站长的王冬生两人的合并简称,殷耀生就是“英(山的)耀(坤)和(冬)生”。涂耀坤,1955年12月出生,中共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戏剧家协会会员,政协英山县文史委副主任。历任英山县草盘区文化站站长,英山县创作室主任,英山县文联秘书长,英山县文联主席。长期从事戏剧、小品创作,创作《银锁怨》(合作)、《深宫孽海》(合作)、《春到江湾》(合作)、《天职》(合作)、《天堂梦》、《李向群》等六部大戏。其中《银锁怨》获湖北省屈原文艺创作奖(文艺最高奖);《春到江湾》获湖北省“五个一工程奖”,《天堂梦》获湖北省“万国杯”戏剧新作展演六项大奖。创作了《财神爷的生日》、《小楼风雨》、《真假难辨》、《新柜中缘》、《生命之光》、《朱三卖茶》、《朱三进京》、《朱三改行》、《朱三相亲》等小戏,创作小品60多个,多次在省、市文艺调演中获奖。

王冬生,男,原英山县南河镇文化站站长,现已过世。

【剧情梗概】

一把长命锁,三代女人怨。25年前,康母在婆婆的威逼下,忍痛将挂着长命锁、不满周岁的女儿巧巧抛在弃儿石上。女婴巧巧幸被田家收养,长大后成了田家的媳妇。巧巧因故在康家分娩生下一子,适逢康家媳妇同时也生下一女,被称为“绝根户”且会接生的康母偷施“调包计”,以女换子。巧巧抱着取名叫丹丹的康女回家,遭到一心想要孙子的田母的百般责难。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无辜的女婴丹丹又一次戴着长命锁被抛在弃儿石上。风雨、雷电无情,女婴夭折。巧巧得知女儿夭亡,如痴似疯;康母认锁,痛失骨肉;田母悔恨,放声嚎啕。该剧深刻地揭露和控诉了“重男轻女”的封建意识和迷信思想给农村妇女带来的悲剧命运。

【获奖情况】

1984年至1986年,《银锁怨》名为《换子记》。1984年,《换子记》参加黄冈地区戏曲汇演,荣获演出一等奖、剧本二等奖。

1985年,《换子记》参加“湖北省首届戏剧艺术节”演出,获舞美设计银牌奖、演出综合奖、道具单项奖,英山县黄梅戏剧团郑淑兰扮演剧中巧巧获银奖。

1985年,在湖北省演出公司的帮助下,《换子记》在全省巡回演出250余场,其经验在中南五省演出工作会议上得到肯定和推广。

1986年,《换子记》调到湖北省会武汉演出,受到了当时省委书记关广富等领导的亲切接见,关广富赞扬该剧是“精神文明教育的一朵鲜花”,省文化厅为该剧颁发了奖杯。

1987年以后《换子记》改名为《银锁怨》,1987年6月,《银锁怨》舞台舞美设计被文化部选送到在捷克斯洛伐克首都布拉格主办的国际舞台美术博览会展出,获荣誉奖。

1987年9月28日至10月7日,《银锁怨》参加“中国首届艺术节?中南活动”,在艺术节期间演出了五场并荣获演出纪念奖。这次艺术节,大会首先安排《银锁怨》在武昌造船厂公演两场,在武昌造船厂引起轰动效应,10月5日、6日,又在汉口人民剧院为文化部负责同志、中南七省市的演出人员和各地观摩代表以及在汉的新闻界同志演出三场。

1988年元月,《银锁怨》奉调进京,分别在人民大会堂、中南海、北京军区、中央戏剧学院、人民剧院等地向中央领导和首都观众汇报演出,受到了中央领导和有关部门领导及专家学者的接见和赞扬,获文化部颁发的奖杯奖金,并拍摄成舞台艺术片在中央电视台向全国播放。

该剧当时分为两个演出小组,在英山县每个乡、镇、村巡回演出,教育和启迪了山区的广大农民。

1990年7月,《银锁怨》获湖北省首届“屈原文学创作奖”。

【出版情况】

《银锁怨》收录于涂耀坤著戏剧小品集《天堂梦》(作家出版社,2006年8月版)。

△一曲控诉重男轻女封建意识的悲歌——评现代黄梅戏《银锁怨》

段友芳

在苦难深重的旧中国,弃婴溺婴的悲剧时常发生。解放后,情况有了根本的好转,但在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农村中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的封建意识尚残存在一些地区,弃婴现象还时有发生。在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八十年代,英山县黄梅戏剧团创作演出的现代悲剧《银锁怨》,对封建意识和迷信恶习作了血泪控诉,引发人们在血泪中思考,在思考中动情,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

一、剧本控诉了封建意识和迷信思想给农村妇女带来的悲剧命运《银锁怨》是一场重男轻女封建意识酿成的悲剧,25年前,康母在婆婆的威逼下,将挂着长命锁的女儿巧巧抛在了弃儿石上,女婴被田家收养,长大后成了田家的媳妇。巧巧在农村接生员康母家分娩生下一子,适逢康家媳妇同时也生下一女,康母偷施“调包计”,用自己的孙女换下了巧巧的儿子。巧巧抱着取名叫丹丹的康女回家,遭到一心想要孙子的田母的百般责难。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无辜的女婴丹丹又一次戴着长命锁被抛在弃儿石上。风雨、雷电无情,女婴夭亡,巧巧寻儿,如痴如疯;康母认锁认女,痛失骨肉;田母悔恨,悲痛欲绝。两代人的悲剧命运如出一辙,两代女儿的苦难都是因为重男轻女封建意识在作怪。因此,全剧具有强烈的控诉力量。

《银锁怨》也是一场封建迷信思想酿成的悲剧。在该剧的开头,田家用山村的老风俗“摸秋”预示巧巧生男还是生女,她们认为摸到冬瓜就生儿,摸到南瓜就生女。这种做法,既昭示了田母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也给即将分娩生子的巧巧带来极大的精神压力。算命瞎子的胡言乱语更被田母当作圣旨信奉。瞎子说:“有丹丹你只生凤来不生龙,纵然生得一儿种,三岁不死五岁命也终。”瞎子还说:“(丹丹)送人不能解厄运,田家的香火终究还是空。”因此,田母决定将丹丹丢掉,抛在了弃儿石上。巧巧本是25年前被康母遗弃的女婴,而25年后她那被调过包的女儿又要重演她的悲剧,致使巧巧被逼疯。这一情节安排着实有力,深刻揭露了封建意识和迷信思想给农村妇女带来的悲剧命运。

二、音乐创作具有时代性、创新性

黄梅戏来源于山歌、民歌,来源于人民生活,载歌载舞,长于抒情,擅长表现现实生活。《银锁怨》在唱腔设计上,既保持、发挥了黄梅戏的主旋律,又广采博取,积极吸收和丰富了黄梅戏的曲牌。在乐队改革方面,作曲者从剧情内容和情感出发,采用传统和现代乐器相结合,也取得了可喜的效果。

首先,运用黄梅戏传统唱腔“菩萨调”作为基本素材,在“菩萨调”的基础上进行创新,采用拉开节奏、放慢速度、简化音符、升高调性、变化重复、主题模进等作曲手法,很好地塑造了人物形象,表现了戏剧情感。其次,吸收、运用英山民歌进行创作。如第二场巧巧和田长根演唱的“摇篮曲”,作者是把黄梅戏“椅子调”音乐与英山民歌“摇儿歌”、“十月怀胎调”音乐糅合创作而成,并伴之以吉他,如泣如诉地把悲剧的情绪推向了高潮。再之,在乐队的编配上,也作了大胆改革,原来的黄梅戏乐队伴奏,一般只用高胡、琵琶、二胡三大件,黄梅戏《银锁怨》却运用了混合乐队,还配有架子鼓、电子琴等现代乐器,大大增强了乐队的烘托能力和现代感。如第一场《摸瓜》一段,不用任何音乐,只用架子鼓的敲击声把巧巧那种紧张、不安的心理状态表现得淋漓尽致,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三、道具运用富于特点

“在戏曲舞台上道具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从结构上看,道具在剧中有‘起’的作用,引出全剧的故事线索;道具在剧中还起到贯穿始终、连缀剧情、统摄全局的作用;在艺术方面,道具能很好的烘托人物形象,营造戏剧氛围,是人物悲欢离合的见证和矛盾解决的关键;甚至可以在剧中隐含意蕴、有深化主题的作用。”(李雪凤《浅谈古典戏剧中道具的作用》[J],《丝绸之路》,2010(14),第85页。)首先,在“摸秋”一场里,“冬瓜”和“南瓜”道具的运用,有“起”的作用,引出全剧的故事线索。农村风俗摸到“冬瓜”就生儿,摸到“南瓜”就生女,田母希望儿媳巧巧摸着冬瓜,为她生个孙子,把田家重男轻女的思想表现得一览无余,也为后面女婴被弃、巧巧被逼疯的悲剧命运埋下伏笔。其次,长命锁道具在剧中起着贯穿始终、隐含意蕴、深化主题的作用。一把长命锁,三代苦命人。康母25年前在婆婆和丈夫的威逼下,将戴着长命锁的女儿巧巧丢在了弃儿石上;25年后,由于康母的调包计,在一个风雨、雷电交加的夜晚,巧巧的女儿丹丹也戴着这把长命锁被丢弃在弃儿石上,风雨无情、丹丹夭亡,康母认锁认女,嚎啕痛哭。这把长命锁,是人物悲剧命运的见证,具有强烈的控诉力量。同时,这把贯穿全剧的长命锁是物化了的封建意识,是套在农村妇女脖子上的枷锁,为深化主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只有彻底砸碎这把封建的枷锁,妇女才能得解放,社会才能真正和谐。